《过于暧昧》未柖

40、40

　　傅白朝高大的身躯在薛初身上压下一片阴影。

　　屋里静得厉害。
　　薛初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傅白朝：“为什么不回答。”
　　他目光落在薛初的脸上，眼前的男人精致漂亮，五官长得恰到好处。

　　顿了顿，替薛初回答自己的问题：“没有吗？”

　　这个倒是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薛初嗯了一声。
　　傅白朝安静了一会，低声说：“巧了，我也没有。”

　　薛初脑子嗡嗡的。
　　听见傅白朝说了每一个字。
　　可是一下没理清楚里面的意思。

　　他又听见傅白朝声音沙哑地问：“要试试吗。”

　　薛初呆了会。
　　试什么呢。

　　是……是接吻吗。
　　他和傅白朝？
　　这是可以发生的事情吗。

　　肉眼可见傅白朝靠近一点。
　　“……”薛初手心出汗，背往沙发后靠。

　　傅白朝顿住动作，只是直盯着薛初。
　　目光寸寸扫过他的眼眸、鼻梁，还有唇。

　　薛初咽了咽喉咙，声线有点颤：“傅白朝。”
　　傅白朝呼出的热气是滚烫的：“我在。”

　　薛初：“这是可以随便乱试的事情？”

　　傅白朝：“当然不是。”
　　“接吻只能跟喜欢的人做。”

　　薛初：“那你……”

　　傅白朝直勾勾地盯着薛初，没说话。

　　两人的目光无声地对视上。

　　薛初心头狂跳：“你是不是……”
　　喜欢我。
　　话到嘴边，却没勇气问出来。

　　最后是他先拉开的距离，站起身去倒水。

　　很口渴。
　　此刻。

　　过了会。
　　傅白朝来到他身后

　　傅白朝瞧他的背影两秒：“刚才，你想问什么。”
　　薛初喝了一口水，垂眸看着料理台：“没什么。”

　　傅白朝：“我是啊。”
　　薛初闻言一愣，放下水杯，倏然回头：“你回答做什么，我什么都没问。”

　　傅白朝短促一笑：“是不是我还不够明显？”
　　勾唇轻晒：“我的错。”

　　薛初收回视线，装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抹冷香逼近。
　　傅白朝修长的手臂横过薛初身侧，精准把人禁锢在料理台前

　　傅白朝一手按住薛初的后脑，指骨扣紧他的身体。
　　低垂颈脖，对着薛初的唇瓣。

　　亲了上去。

　　柔软的双唇和薛初碰触到一起。

　　没一会，薛初垂着睫毛，脸上迅速泛起潮红。

　　他觉得也许是喝醉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恍惚是幻觉。

　　傅白朝的呼吸、舔、舐，还有不可忽视唇齿间地吮吻。

　　都在告诉他，这个吻很突如其来、热切到顶。

　　他那么用力，只肯给薛初留一点点的呼吸间隙。

　　这个吻铺天盖地，绯色缠绵。

　　傅白朝掌心掌控着薛初的后脑，强势撬开他的齿关。

　　薛初仰着修长的颈脖被迫承受，耳朵通红。

　　彼此气息湿热。

　　薛初现在清楚地觉得，傅白朝在他身上点火。

　　等傅白朝终于松开的时候，薛初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心里滔天的海浪。

　　薛初：“你好像喝醉了。”
　　傅白朝嗓音低沉：“我没有。”

　　薛初呼吸一窒，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白朝漂亮削长的手指轻碾他的唇瓣，一字一句：“我很清楚地知道，接吻这种事情只能跟喜欢的人做。”

　　“薛初。”
　　“我喜欢你。”

　　薛初定在原地。
　　耳朵鸣了。
　　心跳如雷了。
　　脑子乱成一团。

　　当晚，他几乎失眠。
　　傅白朝的吻和告白都在薛初的意料之外，超出他能控制的范围。

　　他手机收到傅白朝的消息：【被我今晚说的话吓到了吗。】

　　原来傅白朝也睡不着，薛初盯着傅白朝的聊天界面很久很久，回：【没有。】

　　这是真话。
　　是被人告白，是被人喜欢，怎么会被吓到呢。
　　只是确实是有点太意外了。

　　薛初思索了片刻，发出：【你确定自己是喜欢同性吗。】
　　傅白朝回复得几乎不假思索：【我是喜欢你。】
　　这条消息弹如眼帘后，薛初的心跳漏一拍，沉默了好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过了好一会。
　　傅白朝的消息又发过来：【明天起，你是不是就会躲着我了。】
　　不知道傅白朝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薛初：【不会的。】

　　傅白朝紧追不舍地问：【那你准备怎么面对我？】
　　薛初：【……不知道。】

　　傅白朝：【会赶我走吗。】
　　“……”薛初皱眉：【当然不会，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傅白朝：【不知道。】
　　【可能是太害怕被你拒绝了。】
　　【总是会不自觉设想一些最坏的结果。】

　　今晚的告白也在傅白朝意料之外。
　　他原本的想法是想等更有把握的时候再开口的。
　　不过，他等不及了。
　　他真的等不及了。
　　他好害怕晚一秒，薛初就会去是别人的了。

　　薛初：【别想太多。】
　　【我们还是正常相处。】

　　消息刚发出甚至没半秒钟，他房门立刻被敲响。
　　薛初：“！”
　　傅白朝的消息弹出来：【睡不着，能跟我说会话吗。】

　　薛初看着这条消息好一会，深呼吸了一下才打开卧室门，他力图表现得跟往常一样：“怎么了。”

　　傅白朝就站在他房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个手机。

　　傅白朝语气没什么波澜，只是神色有苍白，低声问：“这就是你的回答对吗。”
　　薛初无声地看着他。

　　傅白朝唇角扯了扯：“你说我们还是正常相处。”
　　薛初：“……”

　　傅白朝：“这是拒绝我的意思，对吗。”
　　薛初想说话：“我……”

　　傅白朝打断他：“我恐怕做不到。”

　　薛初：“什么？”
　　傅白朝嗓音还是低低的，语气却坚决清晰：“就是你说的，什么正常相处之类的，恐怕你想要的恢复如常，我做不到的，也不愿意做到，我希望从此以后你能看到我，看到真实的我。”

　　薛初说不清此刻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傅白朝。

　　傅白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薛初，给我个机会，可以吗。”

　　薛初：“我不知道。”

　　傅白朝深邃的眼下压抑着薛初不知道的波涛，“不知道什么。”

　　沉默须臾，薛初说实话：“我现在脑子很乱。”
　　面对着傅白朝和傅白朝说的话，他大脑空白，像是丧失了思考能力一样。

　　他被很多人表白过，也有熟悉自己一套流畅的婉转方式。
　　唯独没想到有一日会被傅白朝告白。
　　而且，傅白朝在他心里是不一样。

　　傅白朝：“那就听我的。”
　　他这话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薛初的心口狠狠地颤了一下。

　　傅白朝眸子深沉炙热：“给我个试用期。”
　　薛初：“？”

　　傅白朝：“成为你真正恋人的试用期。”
　　薛初眉心一蹙，有点不敢置信：“你不用这样！”

　　傅白朝：“我很好甩的，如果到时你不满意，尽管把我甩了。”

　　此话一出，薛初额角直跳：“疯了吗。”
　　傅白朝偏头笑了下：“早就疯了。”
　　“我从高一那会就确定喜欢你了，一直到现在。你觉得很意外是不是。”

　　薛初心下震惊，却也只能嗯一声。

　　傅白朝上前一步，距离极近地锁着他，语气放缓：“不要有负担，接受我就好。”

　　嘴里说让薛初不要有负担，行动却咄咄逼人。

　　薛初品出这点来，下意识说：“你真是好过分。”

　　顿了会，傅白朝问：“我怎么了。”

　　薛初：“让我不要有负担，但是句句寸步不让。”

　　话音落下，气氛在这瞬间几乎死寂。

　　过了好一会。
　　傅白朝心痛得几乎难以透过气来，他在今晚露了所有底牌：“我就是不要把你让给任何人啊。”

　　好像不是错觉，薛初愣怔了一瞬，觉得傅白朝好像好像就要碎掉了。
　　他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傅白朝眼底全是血丝，止不住下一刻会是什么情绪。
　　该冷静的。
　　不该把薛初吓跑的。
　　他想。
　　然后浑身僵硬地转了身。

　　没想到，手腕却被薛初拉住。
　　他清晰地听见身后的薛初说：“我考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