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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珍珠翡翠白玉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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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发展也和劳椒桂想的一样,她提纯出来的酒,遭到了贵族们的大力追捧,价格也日益上涨,更甚者,传出了千金一壶的流言。
劳椒桂对此表示也就是听听就算了,千金一壶,要是真的,她还岂不是赚疯了?这些做生意的人一点都不实诚,净会胡说,一点点小事就夸大到不行。
她承认她是赚了一些,但哪里有传说中的那么多,真要那样,那些有钱有势的贵族们能放过自己?她不过就是一个可可怜怜本本分分的商人而已。
要说有什么特殊的,也就是她改了主意,生意这么好,她不想用她的酒来卖钱了,反正钱多了也就是个数字而已,她想为她在来大都一路上所遇到的那些平民们做点事儿。
在这种历史的洪流中,对于人才而言遍地都是机遇,但对于劳椒桂并不是,说白了,她其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要说多聪明是没有的,上学的时候听家长听老师的话,步入社会后,想在娱乐圈里打滚,一直没有红起来,经纪人对自己又还不错,没有沾染那些有的没的,后来更是一路顺遂的进了神兽公司,回首她前面二十多年的人,运气比她的实力占比重要多了。
纵使她已经穿越过几次,公司的规章制度是一方面原因,实际就她个人而言,除了拼运气钻空子,她也的确无法像别人那样,到达一个新世界之后就可以翻云覆雨,她的能力只有那么多。
她一直游离于世界之外,冷眼看着故事的发展,生与死之际,虽一时能触动,但很快就会恢复平静,这样是不对的,起初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冷血了一点?
后来接触的人多了,她才发现,哪怕她心里知道,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可在她心里跟这些就是有一层隔膜,这一切于她来说好像是一场游戏,一场全息游戏。
每个角色都是特定的NPC,她开始想,是不是频繁的穿越,让她的心理出现了问题?可好像也不是,头两次穿越得很快,上个世界在红楼待了那么久,这个问题一直都是有存在的,只不过是从前没有注意到而已。
说起来让她注意到这些的,还是她的一位病人,她给酒馆提供了酒之后,空出来的时间她也不是停在大都,而是四处行走,为人治病。
此前她说要出来做游医,更大的是想避开在朱元璋登基之前的这段时间,顺便想磨练磨练自己的医术,直到她遇到了这位病人。
大都城内繁华喧嚣,但城外的百姓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尤其还有很多纨绔子弟,不拿人命当命,在郊外骑马狩猎,稍微有点良心的,还知道避着村庄,还有一些只能说,肆无忌惮到众人希望下一刻阎罗就把他们带走。
而她这位病人,准确的来说,这家病人,那是一个惨字,都没办法形容的,她带着儿子寡居于城外,土地是没有的,儿子稍微大些就做了樵夫,日日上山砍柴,运到城里去售卖,赚得不多,但也能勉强度日,十天半个月的还能落一顿荤腥。
待到儿子长大成人,娘俩也攒些了钱,买回来个媳妇,为什么是买,是他儿子捡了个大漏,进城卖柴的时候,遇见犯官的内眷在售卖,这种人一般家庭不敢买,有钱有势的人家也不会要年纪太大的,他们宁愿买年纪小一些从小开始调教,有那些长得特别好看,或是特别能干的,早就被有内部消息的人挑走了。
被拉在街边售卖的,都不是那么的好,但落在没什么见识的山野樵夫眼中,那他娘子就如天仙一般了,喜滋滋的掏空了身上所有的钱不说,还找相熟的人先借了些,才把他娘子带了回来。
人都带回来了,婆子也就没说什么,后来见媳妇还很能干,也能跟着他们吃苦,心里就更满意了。她也是曾经听人家说过的,大户人家的丫鬟比一般地主家小姐还要娇贵,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现在看着能跟自己一块干活,这就挺好的,乡野人家哪还有那么多要求。
她这媳妇也是命苦之人,四五岁上就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养到了六岁之后,被一户人家买了去,说要做童养媳,等到她十岁出头的时候,那户人家发了迹,能买来丫鬟嬷嬷干活了,童养媳就不需要了,留在家里好吃好喝吧,主人家有些不愿,但要她继续干活吧,又有苛待之嫌,毕竟熟人都知道她是买来的童养媳,索性直接把她退回到了人牙子那里,对外就说她父母找来了,放她归家。
人牙子又不可能留下她,转身就把她卖到了犯官家里,直到十七八岁,原以为会嫁个小厮,留在主人家里做个婆子,结果主人家出了事儿,她再次回到了人牙的手里,好在这一回被胡德子,也就是樵夫买了回去。
她是吃过苦的,干活什么都很利索,胡婆子又不是会刁难人的婆婆,丈夫也是知冷知热,对于她而言,这是掉到了福窝里,可惜好景不长,一群贵族子弟打马到了这里。
刚好遇到了挖野菜回去的胡婆子和胡家的,照说胡家的长得也就是寻常而已,不然也轮不到胡德子捡漏了,可也不知道那天什么情况,那群子弟竟直接抢走了胡家的。
胡德子卖柴归来,听老娘哭诉,媳妇被人抢走了,拎着砍刀就追了上去,当时他心知追回来的可能性很小,就算撵到了城内,可是谁加的他都不清楚,更别说打上门去,只怕还没摸到台阶,就被人打走了,而且他回来这一路,也没有见到有人骑马过去,那些贵族子弟回不回城都还不一定。
但血性让他无法停下脚步,往他老娘所说的方向撵了有两里地,远远的就听见了嬉闹声,趴在树丛中往外一看,直叫他目呲欲裂。
那些贵族子弟把他媳妇捆在马后,让马拖着玩儿,可怜他媳妇,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知道是昏了过去,还是已经疼的脱离喊叫不出来了。
提着砍刀他就冲出了林子,那群人见他冲了过来,非但不避让,反而笑闹声更大,骑着马就迎了上去,胡德子想躲也是来不及了,当场就被那马蹄踩碎了腿骨。
见他躺地惨叫,为首的脸上笑意不变:“起来啊,你不是要砍我们吗?”
“就是,起来啊,谁给你的胆子拿刀对着我们的?”他旁边的一名子弟勒紧了缰绳,高高在上地看着胡德子。
另一人直接冲着胡德子抽了一马鞭:“爷叫你起来,没听见吗?你是这小娘子什么人?是来为她报仇的吗?”
疼痛让胡德子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像是出现了无数的雪花点,马鞭抽在身上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听到他说小娘子才有了一些反应,娘子还在等着自己救她呢。
若要说反抗,那已经是不能了,双手用力翻身,趴在了地上朝另一侧的血人爬了过去,他不记得自己爬了多久,那些贵族子弟们也没有制止,就那么看着他爬。
看媳妇浑身都是伤,摸摸鼻下发现还有呼吸,胡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拼命的吼叫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状态,吓到了那些人,直接拿刀划断了拽着他媳妇的绳子,一群人纵马跑了。
胡婆子见儿子拿了柴刀出门,怕闹出事,也就跟在后面,只不过她走得步子慢,等她到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走了,到的时候就看到,儿子呆呆地抱着媳妇坐在那里,话都不会说了。
回去求人,将儿子媳妇抬回了家,散尽了家中余财,也才将将保住了儿子和媳妇的两条命,劳椒桂认识胡婆子的时候,她眼已经半瞎,趴在地上一点一点摸索辨认能吃的野菜。
胡德子当初命虽救了回来,但医疗方面到底是没有跟上,半瘫在床上多年了,只能靠着做些简单的篾匠活,编些粗俗的帽子和箩筐,由他老娘往外兜售,可乡野人家,基本都会些基本的编法,根本用不上他做的,何况他的手艺还不是顶好的,也就天阴下雨的时候,路过的会买着救救急,但那样的,又有多少呢?
至于他媳妇胡家的,在马后拖行得久了,一双手全废了,天阴下雨浑身就疼,不能干活不说,还要花钱买药,她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婆婆家,一根腰带索了命。
劳椒桂听着胡婆子说这些,心底止不住地感慨,这就是血淋淋的历史,感谢那些伟大的先驱们,推翻了封建王朝,让所有人可以正大光明地活在阳光下。
至于胡婆子他们,生老病死皆是命,自己又苏不了历史进程,只能说等朱元璋推翻了元朝,也许他们会好过上一段时间罢,别的自己也帮不了。
这么想的确很冷血,但是若要劳椒桂感同身受是做不到的,到这里之后她最苦的,也就是跟着奶奶在破庙的那段时间了,而且让她一个现代人对古代人产生同理心,这很难!
直到她跟着胡婆子回了她家,在她口中除了不方便走动的胡德子,落在劳椒桂眼中,不亚于恐怖片。
他坐在一堆破布絮中,身上的异味令人作呕,见母亲带生人进来,只抬头看了一眼,也没打招呼,就低下头继续摆弄手中的竹丝。
“德子,娘今日遇到了好心人,还是个大夫,娘然后最近眼神不太好,她给娘扎了两针,今日看东西又清楚了些,就求她来了,家里给你也看看,你前几年还喊着腿疼,现在都不疼了,让大夫给你看看是不是要好了。”胡婆子的话里尽是欣喜。
他娘说的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胡德子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好像胡婆子说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直面这些,可比之前胡婆子所讲的那些冲击要大得多,虽之前路上也见过不少,但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大路行走,偶尔还会蹭着别家队伍一起,所以这以前她也只是听说过,面对是从来没有过的,现在看到胡德子,她才深刻的体会到,一个健康的国家到底有多难得。
至于胡婆子所说的,腿不疼了,是不是就要好了,劳椒桂在心底摇头,只怕是真的好不了了,才会这样,神经坏死了,感知不到了,哪里还会疼呢?
后来一看也果然是如此,胡德子对这个诊断结论一脸麻木,他早就不抱期待了,再说腿长在他身上,能不能用他心里清楚的很。
胡婆子其实心里也早就知道,只是放不下而已,万一有一丝希望呢,现在看到劳椒桂摇头,上前就抱着儿子痛哭:“我就是马上死了,也没有关系,可是你怎么办?我要是不在了,你一口水都糊不到嘴里去。那还不是擎等着饿死吗?都怪你那死鬼老子,去的那么早,留下我们在这里受苦,为什么不把我们一起带了去?早知道他去的时候,我就一根草绳了解了我们娘俩,也好过于这些年泡在黄连水里。”
她的话引起了劳椒桂的警惕,哪怕是现代,觉得自己走后,留下残障儿女没办法活,不如在自己死之前先杀了他们,自己再自杀,或者是一起赴死,也并不新鲜,更何况这是在没有指望的古代。
有她媳妇的先例,胡婆子走向极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如果说不知道也就罢了,但若真的要他们娘俩死在自己眼前,劳椒桂觉得自己办不到。
上前再次为胡德子诊脉,顺便撩起裤管看了他的腿,当初踩断的只有一条,后来大夫不知道采取了什么法子,骨头看似是接上了,但实际上不能受力,且比正常的那边短了将近十公分。
而长时间的疼痛没有办法让他起来行走,一直坐卧在床,另一条原本正常的腿,也已经萎缩,这里不像现代有那么多的复健手段,哪怕让他撑着拐棍,行走起来也有些难度。
劳椒桂不忍让他们就此彻底失去希望,便说因为胡德子长时间不曾站立行走,如果他能吃苦,把拐棍捡回来,长时间锻炼之后,也许站起来简单的行走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胡婆子有些不信:“拐棍家里早就有,当年就寻木匠做了一副,只是德子他撑不起来,一走就疼,这才放弃了。”
劳椒桂摇摇头:“当初是以为这条腿还能好,所以拐棍是作为辅助工具来使用,实际上这骨腿的内里断了,用起来当然会疼,现在胡大哥要把它当成自己的腿,学着直接用拐棍走路,将力量全部交给拐棍,如此一来,腿的受力就小了,不过两边肩膀就要吃点苦了。”
胡德子眼中迸发出希望:“这样真的可以,那我要试试!”
“当然可以。”劳椒桂点头,“回头我再给你们送些药过来。”
等到下回劳椒桂再给他们送药去的时候,院子依旧是之前那么的破败,但明显焕发出了一种生机,胡德子身上也明显浆洗过了,注意到劳椒桂眼神,胡婆子笑:“先前德子怕我看着他,觉得惨,从来不让我碰他,就在那缩着,大夫你说了那些话之后,他就把拐杖找了出来,现在能站上半刻钟了,这样多好,我就是立马死了,也就能安心了。”
劳椒桂也笑道:“那可不行,胡大哥站起来不算,还要学会走路,没有你在边上看着,摔了怎么办?”
“对!我得好好看着!”因为儿子逐渐好了起来,胡婆子的脸上也去了愁苦之像,虽然日子依旧不好过,但总比从前有盼头的多。
后来劳椒桂又送了两回药之后,就没有再管胡家的事,不过最后一回去的时候,她在包药的纸缝里塞了二两银子,虽然不多,也是一份心意。
这家人对于劳椒桂的触动不可谓不大,虽然现代也鼓吹什么野草精神,竹子精神,一点阳光雨露就可以坚强地活下去,但这些对于生活在城市的劳椒桂来说,过于遥远,过于书面化。
直到看见他们家,都那么难了,依然坚强的活着,虽然想过放弃,但只要给他们一点希望,便会抓住努力地生存。
治病救人,给更多的人一条活路,从前的劳椒桂是说给别人听,现在她是说给自己听,那么多人都在艰难地活着,她解救不了所有人,但可以从心,救一个是一个。
大多数人看不起病是常态,看了病买药更是大支出,百姓们很多都是小病就熬着等它自己好,大病就放弃,总不能因为自己拖了一家子。但很多时候,大病就是小病拖出来的。
半个月一售的酒,让酒馆掌柜的吃到了饥饿营销的红利,劳椒桂见他不再反对,自己半个月才提供一次酒之后,直接给他提供了半年的量:“接下来大半年我都不在大都,这些酒都在这里,一次性全卖了也好,还是依旧跟原来一样售卖也好,都随你,当然我是建议你半个月一次,这样既吊足了他们的胃口,也能拖到半年后我回来。”
掌柜的只要能赚钱,当然是劳椒桂怎么说怎么好:“怎么售卖,我当然是听先生你的,只是这酒的数量有些多,我一时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劳椒桂才不信他拿不出来,但人家那么说了,她就听着,对方为的也不过是确保以后自己会回来:“没事,只要买卖在,我还怕掌柜的跑了不成,等我回来再将钱结给我就行。”
这话正中掌柜的下怀,他怕的就是钱结清了,劳椒桂跑了不给他提供酒,那如今的大好生意可就砸手里了,马上堆着笑道:“先生要去哪里?不知何时启程?穷家富路的,我要想想办法弄些钱来,别耽误了先生路上的事儿,不是?”
劳椒桂似笑非笑:“过两天就走,钱的事就麻烦掌柜的了。”
说完,劳椒桂想起来很多地方都是荒年,吃饭都是问题,便又说道:“掌柜的能开酒楼,想来食物这一块有些门路,不知掌柜的能不能帮我弄一批过来?”
掌柜的犯了难:“我那哪叫什么酒楼?就是个勉强糊口的破馆子而已。”
劳椒桂勾唇,斜了掌柜的一眼:“掌柜的未免也太谦虚了些,寻常的馆子敢像你这样卖酒吗?”
言下之意不外乎是,如此畅销的酒在你手上,还不早就被人抢了去?现在你店也开得好好的,还能三天两头的来催我快接上酒,这样的酒楼说自己无依无靠,没有后台,讲给鬼听鬼都不信。
掌柜的苦笑:“先生,如今战事四起,这粮食若只有我们自己店里用还好,如果拿出来了,上面会查,万一你拿去资了哪方,我这脑袋可就不保了。”
劳椒桂点头:“掌柜的顾虑我能理解,只是放心我不是要你给我弄些米面什么的,我要的是肉,最好是能储存的肉干腌肉。”
“肉?要多少?”听说不是要米面,掌柜的稍稍松了口气,肉这玩意儿能要多少?自然是好弄的很。
“有多少要多少。”劳椒桂的声音很轻,垂目看着桌面的纹理。
掌柜的惊得差点打洒了手中的茶盏,尖声询问:“有多少要多少?”
这不还是要去资敌吗?一般人家哪里消耗得了许多肉?眼前这人莫不是个大坑?说实在话,自己和他的交易也挺愉快的,如果把他供出去,那些当官的会不会也怀疑到自己身上?而且现在战事未明,万一他所在的那一方胜利了,以后和自己秋后算账怎么办?这样一想把他供出去,明显是弊大于利,这种事情只要他不说,自己死不承认,谁还能有什么法子不成?
直到手中的茶直至彻底凉透,掌柜的才轻声说道:“那你需得给我一些时间,你说的太急筹备也需要一些时间,而且这价钱……”
劳椒桂马上笑道:“这不是还有酒吗?我就用酒钱抵了肉钱。你看这些酒能换多少肉?”
掌柜的嘬了嘬牙花子:“嘶,全换?如今肉虽说也不便宜,但这么多酒,至少能换回来一万斤的肉,你确定要全换了?”
“全换了 !”
“行!那你等我消息。”掌柜上下打量着劳椒桂,想了半天还是抻过头,小声说道,“肉的数量太多了,可能没那么快,你得多给我两日。那么多肉在城内交接,只怕会引人注意,回头我会放在城外跟你说好地点,这在大都附近,你有法子把它们运走吗?你可别连累老哥我吃牢饭。”
劳椒桂抬手给掌柜的续了一盏茶:“放心,绝对查不到你头上。”
只要没交易走,掌柜的心就不会放下来了,他又问道:“那你能不能和老哥交交底?你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我就是我自己不是哪一方的人,你放心。”劳椒桂失笑。
“不可能!”掌柜的声音又变尖了,怪异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吓着了,死死的盯着劳椒桂:“你要真是寻常人,为何要那么多的肉?我可告诉你,这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可不能胡来。”
“放心吧,老哥哥!不会坑你,实话告诉你,我的确不属于哪一方势力。我只是在外游走多了之后,见到很多百姓饭都没得吃,想弄些肉去给他们填肚子。”劳椒桂说了实话。
孰料这话掌柜的更不信了,若对方真的是要资助百姓,那寻常的米面不就可以了,何苦要费力弄肉呢?一般人家都不是天天能吃肉的,现在资助他们都要用肉了。
便甩甩袖子说道:“行吧,老弟你不说我也不说,我也就不问了,但只有一条,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不要供出我来,我是不会承认的。”
“当然,这一点掌柜的尽可放心。”劳椒桂微笑,目送着掌柜的出了屋子,吆喝着小厮们让他们先搬走两坛子酒。
劳椒桂如何能不知道米面才是最好的?只是凭她一人之力,又能将那些米面送到多少人家呢?总不能她弄出个慈善组织出来吧,那还不引得各方惦记?还不如多弄些肉。
她已经盘算过了,以后她要走很多地方,去治病救人,那些肉放在念珠里,风干的和腌制的保存时间长一点,她可以每救一户人家就给个几斤,这样也挺好的,能救命不说,还能给病人补点营养。
掌柜的动作很快,没过两天的一个夜里,劳椒桂听见有人在挠她的窗户,打开窗户往外看去,只见到一个黑影扔了张字条进来,马上就跑了。
劳椒桂捡起一看,上面写着:“明日卯时一刻,西城郊树林交货。”
卯时城门才开,看来这掌柜的是要自己城门一开,马上出城,片刻不得歇息地赶到西郊。
行吧,对方谨慎一点也是正常的,只是也要防着对方是个圈套,劳椒桂在屋里转悠了几圈,早前还在凤阳的时候,她就哄着童大夫,教自己做了一些迷药之类的东西,为的就是能在外面行走的时候自保。
当时童大夫还说此法过于阴损,尽量少用为妙。劳椒桂点头答应了,她不会想着主动去害人,但是防人的心她肯定会有,有了迷药的方子之后,她还研究了些别的,不至于说用毒,但真要想对她下手,也是对方也是要掂量掂量。
这些东西她是从来没有离过身的,空间里也备了不少,她甚至试过不用手,也能将那些东西从空间中“取”出来,用在对方身上。如此她才敢肆无忌惮的跟掌柜的说这些,要求交易。
次日天还未亮,东边蒙着一层青色,劳椒桂就收拾好出了门,这个点出门赶路的并不多,从住处赶到城门口劳椒桂也才遇到了两三个人,城门口已经有十几个人,背着包袱的挑着扁担的,在等着差役开门。
城门一开,劳椒桂就往树林那边走,有不少出城的,也有不少进城的,他们基本都在大路上,像劳椒桂那样偏离了大路,往山间去的,只有她一个。
大约走了,有一里多地,路边蹲着个人,远远的看见劳椒桂就站起身迎了过来,劳椒桂这才看清楚是店中小二哥,小二哥指着左侧的灌木说道:“你要的东西在后面,一辆马车肯定是搬不走的,掌柜的说我们店里马车很多人都认得,所以不能帮你搬货,被人发现了,他就逃不脱了。你要那么多,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就不帮忙了,说完了,我该走了。”
小二哥也不等劳椒桂回话,想身后有鬼撵一般的跑走了,劳椒桂有些无语,不过没人这样也好。
穿过树丛,她看向那些麻布袋,粗略数了一下,有一百三十多袋,伸手想拎一下其中一袋,拽了半天也就拽起来其中一个角,先前说是一万斤,这么多只怕不止了,她一时又不知道有没有人跟在后面盯梢,走出灌木丛,从外面来看,遮掩的还挺好。
劳椒桂索性离开了肉的位置,另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躺下了,早上起得太早,她要先休息一会,看似躺在地上闭着眼,实际上是贴着地面听声音,这还是她从电视里学来的,以前觉得很扯,后来才知道狗就是这么听的,睡觉的时候一只耳朵贴在地上,能听到很多声音,所以才会被人夸很警醒,能看家。
听了好半天,也没听出来什么声音,劳椒桂这才放了心,起身回了放肉的位置,将他们全部拢到手串里面,开始了她真正的游历。
起初她跟掌柜的说,自己只出门半年,但实际上,这一回她走了得有七八个月,手串里的一万斤肉,早就没有了,她还另外买了不少,都补贴了出去。
倒不是说她手中宽裕,所以才这么松,而是她实在看不下去。米面之类,她也弄了些,但就像之前掌柜的所说,这个控制的很严,超过百斤,就有人问来问去,怕是别的地面上的人想要过来弄粮草,还是肉类,因为价格问题,反倒好弄的多,一会买个几十上百斤,无人注意。
这倒是颠倒了过来,劳椒桂止不住的苦笑,大半年里,她走过了很多地方,有些偏远的甚至连路都没有,可无论是爬山还是膛水,她都不曾停下过脚步,最开始带出来的银针早已经用完,金针也有些许的损耗,她并不在意这些。
对于那些实在是不方便的,她教会他们取用身边最方便易得的药材,比如风寒可用生姜熬汤,肝热眼花可用菊花当茶叶,湿热黄疸可用栀子,更有土茯苓、金银花、柴胡、大黄等,都可以用来治一些常见的疾病,田间地头山上这些东西比较多,平时备一些在家中也不是难事儿,总比遇事只会干熬着要好很多。
也有村民曾问过她的名讳,说要记住这位恩人,劳椒桂皆笑着摆摆手,指着乡间的野草:“大家都和它一样努力的活着,叫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好好的活下去,总有一天会日月换新天。”
她并不想说什么造反,其实皇宫里龙位上,坐的是谁,百姓们根本就不在意,他们更关注的是,肚子饱不饱?穿的暖不暖?打战对于他们而言是很遥远的事情。
但现在很多村子里,只剩下了妇弱病残,剩下很多从十几岁小儿,到六七十岁老翁,都被征丁走了,打来打去死的都是自己的同胞,叫他们如何愿意?有那功夫还不如归乡扛起锄头,多开两亩荒地。
劳椒桂所经历的这些,让她痛恨战争,元朝太拧巴了,他们攻打下了这片土地,却又不将自己当成这片土地的主人,只认为自己是掠夺者,随时会被主人打走,所以他们贪图享乐,做一群恶客。
同样是外族入侵,清朝起初也做出了很多让人痛入脊髓的事情,可后来他们的文化入侵不成,便开始慢慢汉化,无论他们后来做了什么,但中间是有段时间,他们在努力尝试融入,而不是一味的否决。
她去很多地方都会把所见的事情,描写进给马秀英的信里,朱元璋会是未来的胜利者,而马秀英又是传说中能劝谏朱元璋的人,那她知道了百姓们这样的苦,未来等朱元璋荣登大宝之后,也许百姓们的日子会更好过一点吧。
由于她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固定待很长时间,也不愿意让马秀英知道自己去了大都,所以只有寄信出去是没有收到过回信的,对方有没有收到她也不能确定,但写信是她的事情,除了让未来的上位者们知道百姓的痛苦之外,她也不想断了和马秀英的关系,穿越到这里,还有任务呢。
当然除了写信,有时候遇到些什么新鲜玩意儿,也会给马秀英寄回去,关于他们夫妻的事情也能打听得到一些,尤其是朱元璋的,朱元璋不说春风得意,势力的确是在一步步扩张,陈友谅已经称帝,他二人的大战在即,他灭了陈友谅,就可以一统江南地区,离大明开国,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