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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生死相许,我们能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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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今天你有时间么?
我约了人了。
每年你都约了人,桐桐,没这么巧吧?刑峰不满。
真的。今天,我要去给三子扫墓。
三子的墓前,郑非一和凤桐默默站了很久。
一直到走出墓园,沿阶而下的时候,凤桐才轻轻开口,我还以为我们三个,真的能每年都一起过生日。
桐桐,郑非一用力握住他的手,我会陪你的,每年都陪着你。
桐桐,我是不是来晚了?刑峰怀里抱着一束白花,很突兀地出现在俩人面前。
郑非一楞了。
嗯,刑峰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你不是说给三子扫墓么?刑峰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俩人早约好一样。
郑非一马上松开了凤桐的手。
可是凤桐一把就把他的手重新抓了回来,很平静地看着刑峰说,那你也没必要来,师兄你对我这么关心,让我很不安。
说完就打算走,一点废话的意思都没有。
桐桐!刑峰的眼睛紧紧盯着凤桐抓着郑非一的手,那眼神凶狠地恨不得化成刀子把俩人之间的连接切开。
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讲。最后刑峰很忍耐地开口。
他能忍,郑非一可不能了。
干吗,光天化日之下第三者插足啊,郑非一能惯他这毛病吗,绝对不能。
桐桐,回家。
说完也不等凤桐有何反应,郑非一拖起凤桐的手就走。
桐桐,刑峰在俩人身后怒喝。
凤桐略一犹豫,还是跟着郑非一走了。
一上车郑非一就把凤桐推倒在座椅上强吻了。
整个人都移过座位,压在凤桐身上,一只手固定住凤桐的头部不让他逃开,一只手还伸进了凤桐的衣服里,在他腰间摸来摸去。
奋力推开郑非一,凤桐连珠炮一样攻击:郑非一你敢不听我的话?韩雪呢?你把我当成什么?现在你这算是吃醋么?
您终于明白我在吃醋了,郑非一腹诽着,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哦,凤桐理了理被郑非一拉皱的衣服,冷哼道,手足?那您刚才啃得是凤爪还是猪蹄啊?
没见有人这么埋汰自己的,郑非一噗得笑出来。
笑P笑,开车,回家。凤桐踹他。
桐桐,难得你过生日又赶个周末,你把手机关了,咱消消停停得过个生日行不?郑非一带点乞求地说。
好吧。凤桐听话地拿出手机关了,单手托腮凝视着前方,看着车窗俩旁熟悉的景物渐渐倒退,思绪也跟着慢慢飘远。刑峰一再纠缠,凤桐终于有点醒悟了。但是,看看身边专心开车的大个子,凤桐就懒得去考虑那么多了。
想什么呢?桐桐,到家了。郑非一叫他。
哦,走吧。
郑非一提了个大口袋,里面都是拜托韩雪提前帮他准备好的食材,进了凤桐家,郑非一先拿出个刻录好的DVD来,塞到凤桐家机器里放上,然后补充了句,给你的生日礼物,接着就扎进厨房,开始准备饭。
礼物?凤桐点了下暂停键,扯扯自己身上的衬衣,这件不是礼物么?
那算什么礼物啊,郑非一又把脑袋从厨房里伸出来。碟片里才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呢,费了老鼻子的劲,你看吧。
说完又扎回厨房。
哦,凤桐按下播放,开始专心看碟片。
碟片里放得都是郑非一他们店里摄像头记录下来的事,郑非一所说的费劲,大概是指后期的剪辑,以郑非一的水平来说,是够为难他的。
镜头里最先出现的是一个男人,追着一个女人走个不停,起初凤桐也没看明白,直到那个男人拿着袋奶粉非问那个女人保质期,然后那女人一脸无辜加愤怒地呈清说自己不是售货员的时候,凤桐才象抽风似地笑起来。
第二段的主角就是郑非一,进店来一个顾客,进屋就问,老板,有蚊香么。郑非一答了声有,想想蚊香应该是搁在某个货架的最上头,于是搬了个凳子去找,等他一头灰地把蚊香拿下来,顾客不见了,韩雪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人呢?郑非一奇怪。人家是来买卫生纸的,买完就走了,韩雪如是答。
靠!那他问我蚊香干屁!
哇哈哈哈哈,凤桐又是一阵发了疯似地大笑。
太搞了,果然艺术都是来自于生活的啊。
郑非一从厨房把四个菜一个汤端出来,凤桐已经笑得快要喘不上来气,抱着个垫子还在笑,纯真的像个孩子。
郑非一也不叫他,就那么傻傻地盯着他看。
后来还是凤桐自己把电视关了,坐了过来。
今天的菜也起名了么?凤桐看了看问。
哎,对。
这个叫什么?凤桐指了指凉菜,码好的各色菜类上面盖着切的碎碎的白色金针菇。
这个叫千山暮雪。
嗯?凤桐不由一愣。
那这个呢?凤桐指指炸春卷。
万里层云。
不是吧?
这个呢?凤桐指想西芹炒腰果。
问世间情(芹)为何物。
这个呢?凤桐瞠目结舌。指指那盆小笨鸡。
老翅几回寒暑。
所以说,流氓不可怕。可怕流氓有文化。
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凤桐傻了好一会儿,放下筷子说,非一,我把整首词背给你听好不好。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非一,这并不是一首应该拿来庆祝生日的诗啊。
我不知道,郑非一叹口气,我不懂,我只知道这里面有四个字,是我要说的。
......
四个字?
生死相许?
我们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