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掬流年》落枫流云

14、第十四章 离开

　　浑身浴血的射手座少年此时已没有了往日的温和淡定，衣服上划破的口子中不断渗着血滴，混合着汗水与血迹的脸庞透露着疲惫与焦躁。
　　艾俄罗斯喘着气，抱着伊莲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他反复扫视了迪斯马斯克许久，疑惑的眼神不确定的盯着对方，最终猛喘了一口气，急促的说：“教皇他……不……是……”
　　“唔……”一声夹杂着痛楚的轻哼顿时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原本安静的躺在艾俄罗斯怀里的伊莲虽然仍昏迷未醒，但身体却看似痛苦的微微痉挛起来，不自觉的试图将自己缩成一团，双手无意识的紧紧抓着艾俄罗斯残破的衣衫，那强大的近乎变态的力道让人们仿佛能看出苍白而扭曲的骨节。
　　在场的三人同时感到了伊莲原本微弱但通过治疗而被暂时稳定的小宇宙开始了迅速的减弱，仿佛捧在手心的沙粒，在悄无声息之间由指缝间漏下溜走。艾俄罗斯仓促间并未带上可以稳定伊莲伤势的黄金杖奈姬，如今的副作用终于显现出来，在没有了外力的压制下，本就混乱的伊莲的体内能量终于开始了最后的躁动，一点一点的从内部破坏女孩的身体机能，最终牵引着女孩走向死亡之路……
　　迅速反应过来的射手座顾不得本就已伤痕累累的身躯以及消耗巨大的小宇宙，伸手按在伊莲的胸口，把自己的小宇宙源源不断的输送入女孩体内，试图缓解恶化的形势。
　　“唔……”猛的，伊莲颤抖起来，在混入艾俄罗斯的小宇宙后，愈加混乱的能量所带来的巨大的痛楚彻底反映在了她的身体上，不消片刻，一丝鲜血缓缓地从口中溢出。
　　但射手座的行为在其余的两人看来，却成了坐实刺杀女神的证据。
　　本就蓄势待发已久的山羊座修罗早在看到艾俄罗斯把手按向伊莲时就已按耐不住，在朵朵血花从伊莲嘴角滴落后，他猛的驱动小宇宙向前跃去，厉声怒喝：
　　“你这个刺杀女神的叛徒，给我放手！圣——剑——！”
　　与此同时，思妹心切的迪斯马斯克迅速从斜侧方掠近，试图夺回重伤的妹妹。
　　专注于女神的艾俄罗斯尚未做任何反映，就感到一股杀气凌然的庞大力量迅速逼近，仓促之下来不及准备，只得凝聚起尚存的力量，光速出拳，试图以自己的攻击抵消对方的能量，尽最大努力减少伤害。
　　可是射手座少年终究是低估了修罗的力量。
　　带着令人战栗的气息，圣剑仿若咆哮的洪水席卷而来，狠狠地击中了艾俄罗斯的右肩，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迅速的流逝，失去重心的艾俄罗斯向后倒去，而身后，就是无尽的万丈深渊。
　　感受到从伊莲腿上传来的拉扯的力量，本想松手的射手座脑海中闪现出撒加冷笑的模样和黄金剑无情的光华，他拼尽最后的力气紧紧抱住伊莲，用身体护着圣域的女神，迅速的向下坠落，耳边传来了迪斯马斯克撕心裂肺的悲鸣：“伊——莲——！”
　　扯出一抹悲伤地笑容，艾俄罗斯默念：永别了，同伴们。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脚步声，接着就是惊讶的呼喊，费力的睁开双眼，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面前摇摆不定，人影渐渐清晰放大，留有雪白胡子的东方人担忧的呼唤着，拍着他的脸颊。
　　“少年？少年，你怎么了？”
　　原来我还活着，艾俄罗斯并未感到劫后余生的欣喜，他艰难的移动着手臂，在感受到怀中女孩微弱的呼吸后才松了一口气。
　　“需要我叫救护车么？”
　　耳边那个陌生老人的声音惊醒了艾俄罗斯，仔细端详了他许久，射手座少年终于在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
　　郑重的看着老人，感觉到自己离生命尽头不远的艾俄罗斯用尽最后的力气开口：
　　“请您，保护这个女孩……”

　　我死了么？
　　伊莲暗自想着，环顾四周。
　　一片黑暗。
　　什么都看不见，或者说什么都没有，看不清界限，听不到声音，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
　　伊莲想要伸出手，却发现她做不到。
　　只是一团能量体了吗？那为什么我还有思想，是灵魂？
　　从没有如此无助过，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甚至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
　　这大概是最糟糕的状况了吧。伊莲内心苦笑，四周一片混沌，仅有的微光好像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特有的灵魂能量的淡蓝色与小宇宙的金华，映照出四周的灰黑，仿佛一切物质在触碰到它之后会被吞噬的无影无踪。
　　不知道在这未知的空间里呆了多久，时间的流逝变得毫无意义，伊莲仅能做的就只有思考，思考过去，思考现在，以及——思考未来。
　　脑中忽的灵光一闪，伊莲模糊地抓住了一个关键的词语——“濛”。
　　濛，一切的起始与终结，空间与时间的交汇点。
　　平静下思绪，伊莲静静地感受着这个空间，越来越熟悉的感觉让伊莲不禁心中一动，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居然回到老家了？！此刻的伊莲若是拥有身体，定然会自嘲的仰天大笑几声，在出生之后就立刻被“濛”驱逐的自己竟然能莫名其妙的回归并呆了如此之久，真是足够拿到那几个同伴面前好好炫耀一番了，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要知道，一旦回归“濛”，就意味着要成为它千万能量中小小的一部分，为着时空能量的平衡贡献出最后的力量。
　　但是，伊莲疑惑了，按理说任何物质只要被“濛”主动地召回，在进入之后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被“濛”吸收转化为维持空间的能量，为何自己还能存在如此之久并且并未出现能量分解的现象？难道自己还没有死亡，要知道只有□□死亡或者是没有生命特征的物质如纯能量才会被分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麻烦了。
　　在没有死亡的情况下闯入“濛”的空间，无法被吸收也绝无可能自己离开，就只能万亿年的呆在这里看着其他被召回的死物分解为能量。逃离这个灰色地带的唯一机会就是等待，等待“濛”在适合的时创造出新的生命体并送出空间之际趁机从撕裂的空间维壁口中逃离，但是，那将会是怎样的一个漫长的时间啊！
　　一团亮红色的不规则能量蓦地从伊莲身边出现，惊得伊莲猛的移开几米，炙热的气流风扑面而来。
　　啊哈，真是纯净的火元素，和那个家伙的力量有得一拼。伊莲暗暗的想着：就是小了点，不知道这火元素主人生前被“濛”赋予了什么职能。沉思之时，四周布满空间的灰色混沌物就迅速的包裹了这一抹亮红，在短短的几秒之间，红色能量就迅速暗淡减小，最终彻底分解，不留一丝痕迹。
　　第一次见到如此情景的伊莲沉默了，连死后也被彻底的转化为维持空间稳定的能量，不放过一丝一毫可以利用的价值。虽然自己以及同伴的寿命几乎无穷无尽，但一旦死亡，这就是唯一下场，即使自己以及同伴的生命由“濛”赋予，但如此的终结也始终无法让他们对“濛”生出喜爱之情。
　　正值黯然伤感之际，几个颜色不同的能量在四周接二连三的出现，虽然不大，但无一不带有及其纯净的自然元素。
　　怎么回事？！要是伊莲有脚，她此刻一定会惊得跳起来，同时在空间出现如此多的能量，按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在“濛”中诞生的生命体本来就极少，更何况他们都有几乎无尽的生命以供接管不同的职能，就伊莲所知，除了她的几个同伴外总共加起来不超过十五个，而如今出现在她面前的竟整整有六个之多，甚至还没有算上刚才的纯火元素能量体，难道外面的时空出现了什么变故？！
　　就在伊莲惊诧之际，几个出现的能量体忽的聚拢起来，能量相互交汇形成一张如雨后彩虹般斑斓的半透明薄膜，堪堪的阻挡了濛之能量的吞噬与分解，灰黑的能量不甘的舔食着薄壁，盘桓不肯离开。紧接着，一个伊莲熟悉不已的柔和女声在这一片死寂的空间里忽然响起，带着无法忽视的担忧与焦急：
　　“伊莲？听得到么，听得到就回答我。”
　　？！
　　“听到了，是你吗，菲莉西娅！你怎么……”
　　“是我，伊莲。听着，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到底怎么回事，总之在感应到你有危险后，我们就剥离各自的一部分能量来到‘濛’让你脱离这里。记好了，我们会用我们分出的力量——就是这几个能量体强行把濛之空间撕开一个裂缝，你就趁机从那里离开，知道么，开始了！”
　　在伊莲还未来得及对同伴的话做出任何反应时，交融的能量体就开始了高速的旋转，五彩的光芒最终在越转越快中转换成为了刺眼的亮白光芒，照亮了四周仿若棉花墙壁般的充斥着空间的灰黑物体。就在光芒似乎要到达极限时，猛的爆炸开来，一个细长的裂缝豁然出现在空间中。
　　“发什么呆？快出去啊！”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带着一丝沙哑与浓浓的疲惫：“趁濛之空间还没有修复这个漏洞，快点走吧，我们没有力气再破开一次濛了，还有，你原来的肉身我们运用力量修复了一下，虽然没全好但起码没有性命之忧了。”
　　“可是你们……”伊莲欲言又止，明白走出这个裂缝后即将面对的是一个未知的空间，可能是自己未曾到达之地，要知道，作为时间与空间的交汇点，濛所联通的空间本来就存在着亿万的不确定性。
　　“没事，等你出去了我们自然会断开与濛的连接，但剥离的能量就带不走了，可能又要修养很久才能再次联系到你，快走吧。”
　　柔和的女声越来越弱，明白同伴们大多已后力不济，伊莲咬咬牙跨向了正在缩小的裂缝，虽然即将面临的是绝对的未知，但总比困死在濛里好。
　　当完全走出裂缝的那一刻，伊莲回头，透过即将合拢的开口，看见同伴们分离的能量形成的薄膜兀然破碎，被灰黑色的毁灭者瞬间吞噬的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说

　　于是庆祝圣域篇结束，然后大家想要看番外呢还是崭新崭新的新的开始？多谢各位的支持，正是因为你们的收藏与评价才让我有了更新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