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拿来吧你》三荀

7、祸害少女的杀手

　　chapter.07

　　苏写意一开始的确是脑子一热，想来碰运气想要见他一面，也的确没有思考过，要是真见面了该说些什么。
　　又或许从一开始，她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因为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靠近他。

　　于是突然正面迎上他的苏写意，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陈正杨看看她，又回头看看身后的季川凌，不明所以。

　　季川凌先开口了，声音朗润清澈，带着一点青涩和不好意思：“你……跟你朋友和好了？”
　　苏写意：“啊？哦！嗯……”

　　“……”陈正杨看看苏写意，又看看季川凌，总觉得这两人的气氛有点不可言说的微妙。

　　陈正杨：“季哥，你们认识？”
　　季川凌摇摇头，说：“见过。”

　　陈正杨：？？？
　　好家伙！

　　“来来来，坐！”陈正杨把奶茶往店外的小圆桌一搁，“容许我隆重地介绍，这边这位是我的好哥们儿——季川凌！人称‘妹妹杀手’‘邻居家的男孩’的人帅且拽季哥！”
　　“这边这位呢，是我的好同桌，我的上分大腿——苏写意！我称她为姐姐——啊！哈哈……”
　　季川凌&苏写意：“……”

　　陈正杨在桌底下扭了扭自己被苏写意踩了一脚的脚尖，桌上冰凉凉的奶茶冒出了一小滩水。

　　季川凌反驳说：“我哪里拽了？”
　　“不是吗？”陈正杨一脸单纯地说，“拽哥必配机车！话说哥你的机车什么时候借我开开？”

　　苏写意知道季川凌平时除了画画，也喜欢开机车。上辈子的她也坐过几次，他开机车就一个字，狂！
　　很多人想不到，平日里待人和气温柔的画家，竟然还会喜欢机车这种看起来又狂又野的玩意儿。
　　而苏写意看着眼前干净、醒目，甚至还有点儿容易害羞的少年，却也知道他的骨子里自然沸腾着属于少年人的热血，和洋溢着那青涩而蓬勃的朝气。

　　苏写意弯起眼睛，笑着说：“人家那叫酷，什么拽啊。”
　　陈正杨：“都差不多，差不多嘛！”

　　苏写意想到他和陈正杨认识，问了一句：“对了，季川凌，你也是维多利亚的吗？”

　　——很自然而然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声音清脆动听，语调轻快，特别是喊他的名字的时候，声音格外的好听，却又莫名给人一种稔熟得仿佛喊了千千万万遍的感觉。

　　季川凌愣了一下，才说：“嗯，不过我是艺术生。”
　　维多利亚国际中学的艺术生主要在艺术部校区那边，隔着一段不算远但是走路过去绝对麻烦的距离，这也是上一次在公交车他们下车的站点不同的原因。

　　“哎，说起这个，姐我跟你说，季哥画画超牛批！那个构图，那个色彩，那个手法，简直让我这个艺术白痴拍手叫绝！”陈正杨开始向苏写意展示了什么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吹捧的绝活。
　　季川凌坐在旁边看着他，一副想制止他又不好意思打断别人说话的模样。

　　苏写意忍不住想要笑，原来这人少年时这么可爱的吗？

　　等到陈正杨吹完，季川凌才忙说：“他在吹牛，我也就比一般人画得好看一点而已。”
　　“好看一点也是好看，”苏写意笑着说，“有机会可以给我看看吗？”
　　季川凌：“好。”

　　好耶！下回再见面时的正当理由不就来了么！

　　季川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苏写意，犹豫了一下，认真地说：“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吗？”
　　苏写意：“？？啊？”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有点唐突，季川凌抓了抓头发，顶着一张帅脸，单纯又无比认真地说：“你的眼睛很好看。”

　　苏写意直接大脑宕机。
　　我淦！这人这就开始撩了！！？
　　还撩而不自知！！
　　果然是祸害少女的杀手！！
　　让我来替天行道，找个机会把他给收了！！！

　　系统突然跳出来：［宿主，请你的OS冷静点，吵到我了。］
　　苏写意OS：“要你管。”
　　系统960：［你就这？］
　　苏写意：“呵。”

　　季川凌凑近了些，认真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
　　睫毛又长又翘，近看发现她的眼睛更加干净清澈，瞳孔是浅棕色的，眸子一点儿也不混浊，清清明明，像是淡色的琥珀。

　　干净的眸子里就这么映出了他的身影。
　　就好像是他站在了她的眼里。

　　被忽略的陈正杨：……
　　我是不是有点多余？？
　　那我走？？？

　　直到奶茶店里传来一声清朗的女声：“小季，干嘛呢，快来帮忙！”
　　或许是少年宫里有的同学下课了，奶茶店的客流量一下子多了起来。

　　“你在这兼职？”苏写意眨了眨眼睛问。
　　季川凌说：“嗯。想攒钱买一套新的画具。”

　　苏写意知道季家的一条原则，就是无论自己想要什么，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与家底的深厚浅薄无关。
　　也正是因为这条原则，季家脚踏实地，最终崛起，成为名门望族中的一个，而上辈子的季川凌，也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有了一身的才华和名气。

　　陈正杨：“害，学艺术的就是烧钱，除了学费，光是一套好点儿的画具就要好几百了，更好一些的上千也不奇怪！”

　　季川凌没否认，正要去店里帮忙，回头问了一句：“你想喝什么？我给你做。”
　　“好啊，”苏写意眯起眼睛，“那我要芝芝桃桃，大份，半糖加冰！”

　　奶茶很快做好，季川凌把奶茶放在桌上，又回了店里帮忙。

　　苏写意喝了一口，甜度刚刚好。

　　两人闲得没事干，陈正杨特地借了一个高段位的账号，和苏写意一起开黑。

　　直到奶茶快喝到底，季川凌也结束了上午的兼职。

　　“我下午在少年宫三楼的画室上课。”季川凌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很想告诉她，仿佛说了，他们的下一次相遇就会来得更快一些。

　　他看了一眼苏写意，又说：“我记住了。”
　　“嗯？”苏写意有些没反应过来。

　　季川凌说：“你的眼睛，我记住了。”
　　这次一定能画出来。

　　苏写意：！！！
　　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正杨在少年宫上数学，他们两人走后，苏写意还坐在奶茶店前的小圆桌捂着脸，指尖可以感受到脸上些许的热意。

　　靠！他好会！
　　傻逼作者给我滚出来挨打！！凭什么让她上辈子错过这么可爱的男孩子！！！

　　系统960：［……］
　　系统960莫得感情：［作者创造了这个世界，创造了你，系统升级以后，辱骂作者将被视为非女主行为，将会被扣除女主值，具体扣值多少根据辱骂程度判定，念在宿主为规定新出之后的初犯，暂不扣除女主值，现予以警告。］
　　苏写意：“……”

　　于是苏写意淡定地自觉消音：“作者我哔——”
　　系统960：［……］

　　中午的阳光很烈，烘得大地似乎都冒了烟，苏写意喝了一大杯奶茶，倒也不觉得饿。

　　见到了想见的人，苏写意整个人神清气爽——
　　系统960：［春心荡漾。］
　　苏写意：“闭嘴，你这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阳光又晒又毒，苏写意只好站在树荫下遮阳，点进一个打车软件，竟然排了几十号人。
　　苏写意绝望地看向不远处少年宫的门口，又是一波学生下课。
　　她只能无奈认命。

　　苏写意目光漫无目的地略过周围的人潮，却突然从涨潮期的潮水起伏般一下远一下近的嘈杂声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丝哭声。
　　她顺着声音望过去，不远处的蛋糕店前站着一个小女孩，正用手背不停地抹眼泪，另一只手紧紧的拽着几张绿色的钱币，而站在小女孩面前的店员拿着一块巧克力，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地哄着。

　　“小朋友，你的钱真的买不了这个蛋糕，姐姐请你吃巧克力好不好呀？”
　　小女孩不停地摇头，一边抽咽着一边抹眼泪。

　　苏写意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大概是明白了。
　　小女孩想买蛋糕，但是钱不够，店员姐姐为了安慰她，请她吃巧克力，可是她不愿意，她只想要蛋糕。
　　可即便如此，小女孩也没有耍小孩子的心眼，缠着闹着要蛋糕，只是默默地看着橱窗里的精致的蛋糕，然后安静地抹眼泪。大抵是想着买不到了，所以多看两眼。可是店员姐姐也不好意思看着人家小女孩在自己店门口哭，只能一边安慰一边哄。

　　苏写意突然想起了曾经那个也会缠着家人给自己买蛋糕的小女孩儿的自己。

　　其实小时候，苏照澜和岑茗烟对她也很好，就像是真正的家人一般，并没有现在的这么生疏。
　　或许是分离太久，他们回不到最初，又或许是她在乡下待了十几年，早已没了成为苏家千金的资格，上辈子的她生活在苏家里十分的压抑，后来被苏画心设计陷害时，或许是十月怀胎骨肉相连，苏家里除了岑茗烟，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

　　“小朋友，你想吃什么蛋糕？”苏写意走过去轻声问。
　　小女孩指了指橱窗里的一个巧克力慕斯蛋糕。

　　“要一个这个。”苏写意对店员小姐姐说。
　　店员小姐姐很快拿出一个巧克力慕斯蛋糕包装好递给她。

　　苏写意领着小女孩退出了门外，用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温声问：“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你家人呢？”
　　小女孩捧着蛋糕，吸了吸鼻子，鼻尖和眼睛通红，脸颊粉白粉白的，“妈妈在少年宫上课。”
　　“原来是少年宫的老师啊。”苏写意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又软又弹。

　　“吃蛋糕吧。”苏写意帮她打开蛋糕的盒子。
　　小女孩睁着圆仁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然后把手里紧紧攥着的几块钱递给苏写意，软糯糯地说：“谢谢姐姐。”
　　苏写意忍不住捋了捋小女孩脑袋上的软毛。虽然她是十七岁的身体，但住着的是二十八岁的灵魂，内心深处的母性一下子就被可爱出来了。

　　“萌萌！”
　　一道着急的声音传来，苏写意看到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奔向她这边。

　　“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啊！不是让你在值班室等妈妈吗！你知不知道妈妈找不到你很着急！？以后不许乱跑了明不明白？”女人说得很急，一连串说完之后，抚着腰侧缓了几口气。

　　小女孩被她这么一凶，刚缓过来不久，又开始吸鼻子了。

　　苏写意说：“阿姨您别急，她只是想出来买个蛋糕。”
　　“蛋糕？”女人这才注意到小女孩手中的蛋糕，“你还让不认识的姐姐给你买蛋糕？妈妈平时怎么教你的？”她说着就从口袋了摸出钱包：“多少钱，我还你。”
　　“不用不用……”
　　“哎怎么能平白无故拿人家东西，你拿着吧！”
　　“没事儿，不是平白无故，”苏写意晃了晃手中的几张绿色纸币，笑了笑，“小妹妹已经给我付过钱了。”

　　女人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对小女孩说：“跟姐姐说谢谢没有？”
　　小女孩抽咽着说：“说，说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听话？让你等妈妈下班，你怎么还一个人偷偷跑出来……”
　　小女孩眼角委屈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哭着说：“可是今天是我生日啊！”

　　“今天，今天是我生日啊……”
　　“你，你总是说忙，我知道你肯定，又，又忘了……”
　　“我，我也知道你忙，所以才，才没和你说的……”
　　“我就只是想，吃，吃个蛋糕而已……”

　　女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忙说：“萌萌乖，是妈妈错了，妈妈给你道歉，对不起！妈妈不该忘记你的生日……”
　　女人哄了一会儿，小女孩的眼泪才堪堪止住，眼睛红肿得不成样。

　　她拉着小女孩的手说：“谢谢你，谢谢，我刚刚真的是要急疯了！”
　　“没关系，再忙也记得要陪陪孩子呀！”苏写意微微一笑。

　　女人连连道鞋，牵着小女孩走远。

　　［叮——］
　　系统960：［帮助失落的小女孩，女主值+2！当前女主值为3！］

　　诶！做好事也能加！？
　　苏写意仿佛突然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系统却适时地泼了一盆冷水：［的确可以，但是做好事可获取的女主值上限为15，达到这个数之后，宿主所做的好事不予以女主值奖励。］
　　苏写意：“……”你就直说你抠吧！
　　系统960：［还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

　　苏写意望着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目光有些出神。

　　系统960：［在想什么？］
　　苏写意：“在想，她有一个好妈妈。”

　　其实岑茗烟对她也挺好，只不过上辈子的她在买下她的那户人家里时不时被打骂，被苏家接回来之后又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冷嘲热讽。
　　在苏家里受到的冷漠远比岑茗烟的关心要多，她见过了太多的恶意，以至于一直不能接受岑茗烟的好意。
　　所以不管岑茗烟怎么努力，上辈子的她们终究只是两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人，而不是一对母女。

　　苏写意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也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人群中的少年，眼神平静却又带着漠然地注视了刚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