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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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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两天的紧张高考,终于在6月8号结束。
北京城突然多出许多学生面孔,出现在各大ktv或者酒吧。
不用想,也知是高考毕业生。终于摆脱学生身份,已是准大学生,可光明正大进入各种娱乐场所。
据江谨临说,这两天全北京的酒吧都让高三生占领了,害他们这些大前辈无处喝酒。
江谨临怕周雪想出去玩,同她说:“不过你要是想玩,我认得一间酒吧老板,可同他说一声,叫他为我们留位。”
那时周雪一心盼望着谢轻寒能够回来,趴在卧室外的阳台栏杆望眼欲穿,听见江谨临说去喝酒,也一点不感兴趣,不太上心地说:“你都说人很多了,我们就不要再去凑热闹。”
江谨临坐在地板上摆弄周雪的一盆绿植,抬头见她一直趴在阳台看窗外,就知她在想什么,打趣她说:“你再这样望下去,迟早成一块望夫石。谢轻寒要回来自然会回来,你急什么。”
周雪这时候才回过头,看向江谨临,问:“我看起来很着急吗?”
江谨临道:“就差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我敢打赌,你这个模样见谢轻寒,你那点小心思绝对瞒不了谢轻寒。”
周雪叹气,说:“你这样一说,我都怀疑谢轻寒是否已经看出了我的心思,我总觉得他最近刻意避开我。”
江谨临并不惊讶,说:“就算被看出来也很正常,以谢轻寒的情场经验来说,看出你那点小心思实在太容易。何况你自己不知,你看谢轻寒的眼神真的不要太明显。”
周雪惊讶,坐回江谨临对面,紧张问:“真的很明显吗?我其实已经很收敛了。”
“你以为你自己很收敛,可是旁观者清,我都看出来你喜欢谢轻寒,你觉得谢轻寒会看不出来?”
周雪沉默了数秒,严肃地问江谨临,“你的意思是,谢轻寒已经看出我喜欢他?”
江谨临道:“这是我猜的,你要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谢轻寒。”
周雪道:“我没有那样笨。捅破了窗户纸,兴许连兄妹都没得做,他会更名正言顺地避开我,恐怕日后想要见他一面都难于登天。”
周雪绝不会笨到自己去捅破窗户纸,就算谢轻寒已经看穿她的心思又如何,只要她自己不承认,他就没有理由避开她。
高考完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周雪并不出门,江谨临日日来找她,终于有一天他不再来,打电话来同她抱怨,“我爸真是太狠,这么热的天把我公派到重庆考察项目。你可知道重庆现在有多少度?”
“等等,我看一下天气预报。”周雪边说着边拿下手机查了下重庆的天气,然后惊讶到“哗”的一声,说:“竟然已经三十八度。”
江谨临在那边叹气,还有翻东西的声音。
周雪问:“你现在已经到那边?”
江谨临:“是。”
周雪安慰他,说:“不过重庆可是个好地方,据说有非常多美食,还有遍地的美女,兴许你能在那边邂逅一场美丽的爱情。”
江谨临在那边冷笑了一声,说:“你知道我现在待的是什么地方?一个偏远小镇,别说美女,我到现在连个人影子也没看到!”
江谨临似乎遇到什么难题,在那边踢了一脚东西,嘴里还骂了句脏话。
周雪很惊讶。她认识的江谨临一向风度翩翩,没想到也会骂脏话。
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江谨临此刻正待在一个家徒四壁的乡下小房子里,房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台怎么也打不开的破电扇。
他此刻大汗淋漓,让秘书去给他找修电风扇的人,不知他死到哪里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江谨临终于放弃修那台风扇,从房子里出来,同周雪说:“我怀疑我被我爸流放了。”
周雪道:“不要胡说。我猜江伯父只是想要考验你一下。”
“呵。”
江谨临站在屋檐下,外面烈日晒得他想破口骂人,终于看到一个大婶经过,他立刻叫住她,“大婶,麻烦问问,这附近有没有酒店?”
大婶哟了一声,说:“咱们这就一小镇,哪来的酒店哟。”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帅小伙,见他气质不俗,问:“你是从外地来的吧?你从这往前走三公里,那边倒是有一间客栈。”
江谨临想也不想,同大婶道了声谢,立刻上了车。庆幸赵秘书把车留给了他,否则要他此刻走三公里去客栈,他可能会气到升天。
他上了车,同周雪讲,“阿雪,我先去投宿,这破房子真是没法儿呆,回头再打给你。”
“好的好的,你先安顿好。”周雪道。
周雪挂掉电话的时候,没有想到再见江谨临已经是半年后。那时她已经在大学学习,江谨临自重庆回来,魂不守舍,心事重重。
她问他,“是不是项目进展不顺利?”
江谨临不吭声,只埋头喝酒。
赵秘书在旁边给她使眼色,叫她别再问。
后来她同赵秘书打听,才知江谨临失恋。
对方正是那位客栈老板娘,据赵秘书说长得相当美,就是活得太清醒。同江谨临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最后告诉他只是无聊玩玩而已。
难怪江谨临一直喝闷酒,他一头热陷进去,说不定把未来都想好了,结果对方告诉他,只是玩玩而已。
江大少爷何时被人玩弄过感情,哪肯低头,和心上人彻底告吹,一张机票飞回北京。
但依周雪看,他恐怕撑不过一星期就要吃回头草。
周雪看着江谨临,联想到自己,心想,这样一对比,她还是比江谨临要幸运,至少谢轻寒不会这样对待她。
他哪怕是避开她,也不会说狠话叫她伤心。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刻的周雪仍是刚刚高考完,在家盼着谢轻寒能早日回来。
明明谢轻寒说周五就会回来,但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别说回来,连通电话也没有。让她怀疑他是否已经完全不记得她。
这天晚上终于忍不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失眠,盯着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拿起来,拨了谢轻寒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在即将挂断的时候,终于接通。
谢轻寒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沙哑,像在熟睡中被吵醒,还有点起床气,“说话。”
周雪听出谢轻寒语气中的不悦,细声问:“我吵醒你了?”
谢轻寒眯着眼睛,手机丢在一边开免提,说:“你看看现在几点。”
周雪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三点。
她有点心虚,说:“我睡不着,以为你那边是白天……”
谢轻寒眯着眼睛缓了一会儿,终于缓过困意,他重新拿起手机,睁开眼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静得没一点声音。他听着周雪的话,有些无奈,说:“我已经回国。”
周雪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不回老宅?”
谢轻寒疲惫地捏捏太阳穴,已经醒了,索性去客厅接水喝,同周雪道:“凌晨的飞机,刚到家不久。”
周雪一听,顿时愧疚不已。
难怪谢轻寒刚刚语气不好,他才睡足三个小时不到。换做是她被吵醒,她已经要发脾气。谢轻寒只是有点起床气,修养已经很好。
她抱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回来。那你赶紧睡吧,我挂了。”
说完,就立刻挂了电话。
这下轮到谢轻寒发愣,他听见电话那头没了声,接水的动作都不由得顿了一秒。
跟着才将手机丢到吧台上。
他已被吵醒,再无心睡眠,索性去浴室冲个澡,进书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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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谢轻寒,是第二天的中午。
那时她正在客厅翻杂志,母亲同她说:“阿雪,你去门口的便利店帮我买一盒黄油好吗?轻寒今天中午回家吃饭,我昨天忘记家中的黄油已经用光。”
周雪听见谢轻寒今天中午要回来,心中不是不激动,但她表现得很淡定,只淡淡嗯了声,说:“知道了。”
她把手中杂志放下,磨磨蹭蹭了半天,十分钟后才出门。
她撑住一把太阳伞,一路沿着树荫往外走,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一盒黄油,跟着往回走。
不过往回没走多远,听见身后有人朝她鸣笛。她下意识往边上走了两步,回过头去看,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谢轻寒今日亲自开车。
周雪看着谢轻寒将车驶向她,克制住心中翻涌的情绪。等谢轻寒将车停在她身边,她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谢轻寒先开口同她说话,“这么热天,出来做什么?”
周雪目视着前方,道:“替母亲买食用盐。谢轻寒垂眸看了眼,这才看见她手里拎住一只便利袋。
他没说什么,收回视线,继续目视前方开车。
周雪这时候才看向谢轻寒,问他,“你昨晚后来又睡着了吗?”
谢轻寒道:“托你的福,被吵醒后就无心睡眠,工作到天明。”
周雪低下头,“对不起。”
谢轻寒难得见周雪今日这样乖,道:“开玩笑的。你今日怎么这样乖?”
周雪望住谢轻寒,问:“我平时难道不乖?”
谢轻寒“呵”的一声,摆明不赞同。
周雪抿嘴笑,她望住谢轻寒英俊的侧脸,这么长久的思念终于落到实处。
她觉得自己完蛋,她越来越爱谢轻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