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道德败坏的Omega》遥鼓

4、004

　　【第四章：草莓质检报告】

　　对于做生意来说，十字街口的商铺是聚宝盆，但是对于风回来说，这里是大型灾难爆发的中心，周边的大型商场、游乐园、医院都是人群聚集的主要场所，一旦发生末日事故，丧尸病毒爆发，这里就是炼蛊场。

　　习惯使然风回每到一个地方就会下意识寻找安全出口与防守要地，但是这里是星际时代，世界不同画风不同不存在跳频，另外完美融入养老状态的她也懒得挪动，这也就是她一开始并想把一楼租出去的原因。

　　但，现在，不同了。

　　一颗草莓一万六千六百六十六的星元，一支原味营养液是二百星元，一包打折面包是二百五十星元，那么一颗草莓等于六十六份打折面包，等于八十三份营养液，已知一天最多两份面包或者两份营养液，那——

　　卖出一颗草莓就是一个月的口粮。

　　明天就把这栋房子改成堡垒，她就站这儿卖草莓，哪怕明天就丧尸围城，谁来都不能让她挪一步。

　　打定主意，风回开始利用光脑查询这个时代的关于水果的资料。

　　这个世界是作者为了虐恋情深构建出的新世界，主视角一直围绕主角的爱恨情仇，对于基础背景并没有明确的说明，未说明部分就像代码自动生成，风回要了解的就是自动生成的这方面讯息。

　　新人类先祖因能源匮乏不得不携基因逃离太阳系，进入漫长的迈入星际游牧时代，而后励精图治厉兵秣马一路扩张，等到疆域版图稳定的时候，已经过了五六百年，回过头才发现老祖宗传下来的基础知识都忘得差不多了。

　　比如基础的全能种植，虽然有着宝贵的物种基因，但是懂用的种植的农民都长眠了。定居下来的新人类只好重新摸着石头过河，一直到现在，虽然帝国综合大学内有种植教学，但是愿意学习的人很少，精通的人更少，再加上机械发展，便携营养液的出现，种植更多的变成实验室机器人的工作。

　　现在市面上的种植产品已经成为轻奢代表，而不是生活必须。

　　弄清这些，风回抵不住精神力带来的疲惫，重新上楼补觉，开店什么的，明天再说吧。

　　*
　　完成Omega保护协会志愿活动后，冯真真告别同班同学，捧着重金买回来的草莓座上回家的私人飞舰。

　　私人飞舰在空中轨道一跃，穿过第三区的繁华街道，最后在第二区降落，贴着地面穿过繁复的长街，最后进入一扇高耸的庄园大门。

　　司机替冯真真打开大门，喷泉涌动的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冯真真察觉到了不对劲。跟在身后的司机声音一沉：“小姐，今天是7月1日。”

　　冯真真人一顿，飞快地跑进主宅。

　　偌大的盘旋楼梯大厅，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香气，混杂着丝丝腥甜，正从二楼主卧传来，冯真真顾不上别的，几步跑上楼，最终在主卧房的浴缸里找到了味道的来源。

　　纯白色的空间，雪白的瓷体浴缸里，一个疲惫单薄的人躺在其中，半空花洒流淌的温水浇灌，流到浴缸里却变成了鲜血染成刺眼的红色，冯真真一瞬间差点没站稳。

　　细细的哀哭声仿佛从虚空而来，眼前是一片朦胧的白色，冯鹤栖恍恍惚惚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意识，但从脖颈后的Omega腺体散到全身的浓重的疲惫感与刺痛感剥夺了感官，就连转头都变成费力的举动。

　　“……真真？”

　　“叔叔！您好些了嘛？”哭腔里带出惊喜，冯真真眼泪一抹，忙搭手把冯鹤栖从淡粉色的血水里扶出来，腥甜的血腥气与甜腻的白茶花香混在一起，有种荼蘼衰败的不详感。

　　叔侄俩搀扶着回到卧室，阳光透过白窗纱照进来，净化器开启，空气变得暖和起来，冯鹤栖回温中视野渐渐清晰起来，指着自家侄女小兔子一样的眼睛，虚弱地笑道：“昨天还说要做个成熟的大人，今天就哭成这样？”

　　冯真真没有被着岔话题哄好，声音比刚刚哽咽地更厉害。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现在，我现在就去找他——”

　　“站住——”冯真真不管不顾地往外冲，还没迈开步子就被喝住，冯鹤栖剧烈地咳嗽起来，受伤的腺体再度被撕裂，腥甜的气息一瞬盖过了白茶花香。“程疾拦住她。”

　　沉默的司机微微垂头，右手搭在肩上，露出右手白茶花家徽烙印，整个人像一道天堑一样矗立在卧室大门前，将冯真真拦住。

　　“让开！”

　　程疾不为所动，冯真真哭红了眼睛：“您会死的——”

　　“这几年里，您的发.情期紊乱变得越来越严重，再杜绝安抚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冯鹤栖没有接话，冯真真大滴大滴的眼泪跌下来，悲哀的像是被遗弃的又无能为力的孩子，蹲在地上放声大哭：“矿产、星球、财富，那个人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他，我只要我的叔叔，我只有一个叔叔了……”

　　空荡荡的庄园将哭声放大，直到月满星稀。

　　沉默了一整个白天的冯家庄园终于热闹了一写，仅剩不多的三个仆从将简单的晚餐安排好。冯真真崩溃的情绪仍然低落，中年女管家索芬妮怜爱地为她奉上水果甜汤，她可怜的小姑娘一向喜欢这些鲜美的水果，而且这份水果是程疾交给她的，交给她时还说是他们家小姐在参加课外活动时费心买回来孝敬叔叔的草莓。

　　噢，他们可怜的小姐一如既往是个孝顺的孩子。索芬妮心里叹息，都怪树大招风，五年前冯家才在议会上争取到新星系开发权家主就不幸辞世，只留下叔侄两个Omega，冯先生为了保护还年幼的侄女，自己勉力担下重担却又在关键时刻被下属背叛，不知情喝下发.情期诱导药剂，在绝望中被对家袁家小少爷袁致西完全标记。

　　冯袁两家世代都是死对头，在争夺星系开发权时刀剑相向，冷不丁一个标记，让原本就水火不容的两家人变得更针锋相对，只是冯家惨遭背叛，又没有支撑门庭的人，从此一败再败，到现在就只剩下五个人。

　　能做主的先生不愿意将冯家的父辈兄长攒下的基业拱手送人，苦苦支撑，只是一个被完全标记的Omega没有得到自家Alpha的安抚，精神会一直处于紧绷缺失的发.情期紊乱状态，早几年还能撑一撑，现在已经到了失去理智自残的状态。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面几次冯真真在学院没能发现，直到病危家庭医生将她接回家她才发现。

　　主卧收拾干净，家庭医生打下抑制针后，冯鹤栖短暂地从发.情期的疲惫中摆脱出来，尽管脸色惨白虚弱，但还是被许可到餐桌上陪着放假回家的冯真真吃顿晚餐。

　　原木长餐桌上子只坐着两个人，其余的位子空荡荡的，在微弱的烛光衬脱下格外凄清，冯真真又红了眼眶，握着汤匙搅动手里的水果甜汤，倔强地一句话都不肯说。

　　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从小到大娇气地养着，冯鹤栖叹息着笑了笑，勺起甜汤里的草莓吃下，边吃边哄道：“这草莓真甜呀，听说我们真真今天做志愿者去了，还给叔叔带回来的水果……”

　　金属汤匙当啷一声跌到原木长餐桌上，剩下半句话骤然停止，说话的冯鹤栖就像一只断翅的蝴蝶，眉头紧皱着，失去全部意识。

　　长椅刺啦刮着大理石地砖。“叔叔——”

　　*
　　风回醒来时是第二天一大早，依旧是太阳从地平线升起。这个时间点对于拾荒末世人来说是个万物未醒的好时间，但对于星际人来说，有点早，早到公园老大爷都没清醒。

　　风回运动后吃过早餐，人还清醒，随着睡眠补足，她的精神力恢复得不错，已经不容易感觉疲惫了。趁着精神，风回索性把一楼商铺整理出来。

　　这栋房子是原主父母耗费一辈子的积蓄才买下来的资产，原本是用来做飞舰维修店的，四周除了工具外，摆满了各种型号的飞舰替换零件，风回没有这方面的技术，索性把没用过的东西和工具一起收进纸箱堆进仓库。

　　没一会儿功夫，堆满东西的铺面焕然一新，风回按照自己的想法在网上买来的装修元件，没一会儿就装出一个清爽元气的小铺。

　　小铺是森林风，三面墙面是柔和的绿调，内里一角的屋顶垂坠着巴掌大各色的小花盆，每一个花盆里都种着一株分支的草莓株，往外是几张小圆木桌，被蔷薇篱笆隔断，入店的客人可以将摘到的草莓放到木桌食用，最后是一个大木柜成许多小格子，每个格子都装着一小盆草莓，正怼着向街的大片玻璃窗，路过的行人一眼就能看清今日在售果蔬。

　　全部收拾好后，已经到了正午，风回瘫在沙发上，给自己定了一支草莓味营养液。

　　很快的营养液派送到位，风回叼着边喝边上网，昨天睡前她已经理清了时代背景，现在则是看看水果店都卖什么水果，要是方便她也弄点种子来，总不能只卖草莓，她自己也会吃腻的。

　　以前是没得选，现在能挑剔了当然是要换着口味来了。

　　光网上的水果店并不算多，大部分是实验室直连，也有一些小本批发的，但是都在偏远星球。风回粗略地看下来，发现目前在售的水果都是日常水果，其中以不怎么需要打理的苹果、梨、香蕉为主，这几种果树在种植上可精可疏，打理的好，结的果就好，不怎么打理也能结出过来。

　　风回仔细比对后，叹息，果然是缺少全能种植的星际时代，这些苹果看着就发育不良。

　　除了苹果和梨之外，也有几家金标店里有草莓、葡萄、西瓜这几种水果，风回有点馋，再一看，闪动的星彩大字：帝国第一研究所出品，甜美大西瓜，五百万星元一颗。

　　装修店铺后只剩下两万星元的风回：……

　　大可不必，当初她爸买这栋房子也才花了五十万！

　　当初买袋面包抽奖都能抽到特等奖草莓标本的她，当真是锦鲤附体。

　　风回又看了几家店，都买不起，又有点恹恹地，刚准备去睡个午觉。忽地风口风铃当啷一摇，一个人影飞奔而来，冯真真一把抓住风回的手，焦急喊着：“快，跟我来。”

　　风回被拉上私人飞舰，到落地才想起来拉她的人是谁。

　　她也不急着问怎么回事，任冯真真拽着她一路飞奔，甚至还抽空观察周边环境，四周安安静静的，没有人，道路周边是打理的很好的花园，花园里种的都是不需要打理的原生树种，路的尽头是一方喷泉，泉水里没有未名生物，进了屋子才传来一点动静。

　　冯真真拉着风回推开主卧大门，“我把她带来了，就是她种的草莓。”

　　冯家剩下四口人目光一齐落到风回身上，风回头一歪有点迷茫。这间房间的床上是一个挂着点滴很清秀瘦的男子，男子面容苍白却有生气，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

　　冯真真又扑到床边的信息素监测仪上，一边说一边笑道：“跌下来了，唐爷爷信息素紊乱值跌下来了。”

　　年迈的家庭医生，颤颤巍巍地跟着附和，祖孙俩喜极而泣，最后是冯鹤栖对着迷茫的风回道：“很抱歉叨扰你了，但是这件事意义重大，这才让真真请你过来。”

　　一番解释后，风回才知道事情始末。

　　躺在床上这位是一个信息素重症患者是帝国中层贵族掌权人，祖上辉煌过，虽然已经败落了，然后他因为被恶意完全标记，没有Alpha信息素安抚而患上信息素紊乱综合症，在昨天经历病痛后吃了她一口水果，昏迷至今，清晨醒来一看，信息素紊乱被安抚了。

　　风回仔细看了看床前那台信息素测量仪，她当初剜腺体在家疗养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类仪器，仪幕上的各项数值是她当初的十倍不止。

　　“我听真真说，你就是那位因拒绝标记而剜碎腺体的Omega？”

　　冯鹤栖本身就是一个温和的人，又是Omega，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是一个没有攻击性的人，所以哪怕他勉力支撑冯家依旧江河日下，只剩一些风骨颜面。

　　冯鹤栖又继续说道：“我很敬佩你的做法，你是一个勇敢的Omega。不过你也曾经是Omega学院的学生，应该也知道帝国内虽没有明令禁止，但是完全标记洗脱剂的研究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我的病症也日渐加重。我本来也没有抱有希望，只是今天这件事让我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未来。”

　　冯鹤栖眼里发着光，一腔话说的慷慨激昂，边说还边将一份材料交给风回。

　　是草莓质检报告，在昨晚冯鹤栖晕倒后，程疾就将草莓送到了风家质检公司，用特快通道一夜得出这份报告。

　　报告上密密麻麻写着字，只在最后结论框里简单地写着一句话：经检测草莓有降低信息素紊乱效果，这句话的含义，大概等同于末世的‘这草莓能恢复精神力’。

　　*
　　风回重新回到自己的小房子，带着一份订单。

　　来自贵族冯家的一百颗草莓的订单。

　　冯鹤栖不愧为自动背负家庭重担的Omega，在最初的时候甚至想将风回纳入旗下，然后生产能够保护Omega的完全标记洗脱剂，这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壮举，一旦成功冯家必将重回武林之巅，然后……风回拒绝了。

　　拒绝了，但又没有完全拒绝。

　　她并不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种一辈子草莓。

　　而且初来乍到，她对于信息素是什么玩样儿仅限于无知童年冲浪一角，也没有见过因为被咬了一口就自动绑定人生的人，感触并不深刻，乍然叫她一个旧地球人去为新帝国人民谋幸福，她实在没有什么干劲，只想回家睡大觉。

　　两方僵持不下，最后风回一忽悠，两方达成协定，先卖他一百颗草莓，先试验过草莓是单对冯鹤栖一个人有效还是具有广泛效应，如果只对冯鹤栖一个人有效那做生意什么的就算了，如果具有广泛效应那就再谈。

　　离开前，是冯鹤栖亲自将风回送出大厅，临了还一脸庄重地对她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在定下来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会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

　　风回：“……”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都从末世出来了还要担心被同类背刺。

　　回到家，风回先是去看了小铺里早晨刚种下的草莓吊篮，因为她没在，没有木系异能激活，草莓植株还跟早上一样。风回又上了二楼，阳台的草莓比一楼好，叶子肥硕不说，开花了的花已经谢了，结出细小的果；没开花的今天也结出更多的花。

　　这些草莓因为被风回的异能激发过，生长周期很短，大约明天就能食用了。

　　风回算了算，明天能成熟的果子有五十一颗。因为担心果子新鲜程度会影响疗效，冯鹤栖的订单是每天鲜送，每天十颗，冯家人会在清晨上门取果，取果的时间的风回定的，就在早晨六点，末世人的生存时间。

　　除去冯家的单子，剩下还有四十六颗，十颗早餐，二十颗午餐，二十颗晚餐，剩下六颗还能榨个汁，风回在阳台椅子上摇着扇子还是补觉。

　　第二天一大早，来取果的是冯真真。

　　“因为叔叔的情况不好，我跟学院里请了假。”冯真真自顾自地解释。

　　冯真真跟着进了一楼小铺，看到了角落里的草莓吊篮，兴奋地扑上前。因为浇过水，面前每一个吊篮里的草莓植株绿叶里都生意盎然地滚动着水珠，她从前也尝试过种植喜欢的植物，但是成活率极其低下。

　　风回将装好的草莓递给她，然后像个尽职的医生叮嘱道：“药别停。这是水果，别多吃，要是吃了有什么不良反应的话就来告诉我……算了，别来告诉我了，跟我说了也没有什么用。”毕竟她管种不管消化。“你直接找医生催吐就行了。”

　　冯真真乖巧点头，即将离开时看到风回懒散地瘫在沙发里对着一盘草莓发愁，吃了两颗，最后都放到了面向玻璃的大木柜上挂牌出售。

　　也许是星际草莓生存欲.望强烈，她当初只用了一点点异能，结果这些草莓像打了激素一样，除了昨晚精准计量的五十一颗草莓之外，又多熟了十二颗，这些天连着吃草莓，已经有点反胃了，风回摸着肚子叹息，果然人一有能力就飘。

　　当初她可是接连一年就只吃白米饭的末世人啊。

　　冯真真看着这么大一个木柜，全空，只有一个小方格里放着一碟草莓，一瞬间就明白了。“小回姐姐，你这是……这是用来出售的吗？”

　　“吃不完了，只能卖掉了。”她又哀愁地叹息，二楼阳台里还有二十多颗会在下午成熟。这些草莓的成熟速度太快，她浇个水的功夫，就能成熟，而且新鲜的草莓如果没能及时摘下，就会烂在指头上，很麻烦。

　　说到这儿，风回问道：“我这儿还有很多，你还要吗？”

　　冯真真张了张嘴，咽了一口唾沫，语气可惜：“我没有钱了。”

　　鲜种水果的价格太贵，她没有足够的零花钱。

　　风回也叹息，又问道：“那你认识什么厉害的推销员吗？推销水果。”

　　“啊？什么推销员？”

　　风回估计这个时代都没有旺铺招租，应该也没有上门推销，只好解释道：“打工仔，就是来我店里帮我卖水果，我给他发工资的。”

　　冯真真恍悟，接着又困惑：“可是你的店铺这么小，一个人完全可以忙得过来啊。”新人类善于运用机械，能做的工作变得很多，像这样的小铺子，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可以照看十个。

　　风回：“……”

　　风回：“我知道，主要是，我不太想动。”

　　冯真真：“……”

　　在风回的坚持下，冯真真教会了她登上光网招聘页，这里涵盖了整个帝国需要人手的工作。风回既不想把生意做大，也不想麻烦包食宿，就在限定条件里做出规定，然后为了表示感激，将多出来的几十颗草莓一齐打包塞到了冯真真手里，然后关门回床上睡觉。

　　抱着突然多五倍的收获量，冯真真站在水果店关上的大门前，有点惆怅，她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认知产生了怀疑：

　　水果这种东西真的很值钱吗？为什么她一下就能送出几十颗！还是已经被发现可能存在信息素疗愈的草莓！她真的为了早点睡觉，就这么轻易地就把这么贵的东西送给了她！

　　冯真真立在原地想了一轮，又想了一轮，看着手里一轻一重两盒草莓，忽然觉得花重金买下草莓的叔叔像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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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可恶，昨天的草莓单价我居然算错了。
　　（qwq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