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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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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杍坐在小摩托车上,打开外卖软件准备接单。
想到自己今天才赚了六十三块钱,进医院就花掉了三十一块钱,龚杍一阵肉疼。
再不赚钱,就要入不敷出了!
现在这个点接近晚餐时间,订单很多,龚杍很快就接到了三个同一路线的单子,骑手接到这种单子是最开心的,她露出了打工人快乐笑容。
将手机放在车头的手机架上,然后从背包里拿出骑手马甲穿上,戴上头盔,插上车钥匙,发动电动车,向着店家出发了。
小摩托滴滴地穿棱在大街小巷中,将一份份外卖送到了点餐者的手中,收获了一份份五星好评与外卖费,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快乐地奔回道观。
远远的,几个师兄还有师傅排排坐在道观的门槛上,一字排开,一人一台迷你电动风扇直呼脸上,听到动静,四双眼睛齐齐看向了她,那一个个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完全就是家长看到不听话孩子放学不回家在外面浪到半夜三更时的表情!
史上最卑微观主--龚杍顿时一阵心虚,声音都显得清甜可爱热情了几分:“师傅,师兄,你们是在等我吗?”
江流澄挑了挑眉:“哟,咱们龚大骑手还知道回家呢?”
董思风说完就往手上的腕表看了一眼:“你瞧瞧现在几点了?”
胡汉二直接就是一脸生气训斥:“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大半夜地在外面危险的?”
巫在常身为老观主,众人的师傅,此时一阵长者的气度,拂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看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句:“哎……孩子大了,管不了了!”
“我以后早点回来。”
龚杍被训得更加心虚,乖乖地站在那儿,任他们训着,还不忘记努力地眨巴着一双圆亮的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一些,好博取同情,少挨些训!
她真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弱小,这年头的男人,在她的眼里那就是一只只弱鸡,不会武功也就罢了,还大都缺乏锻炼,她随随便便就能单挑二十个!
再说新时代的人们,十点才开始夜生活,她这个点下班已经算是早的了!她加的那个骑手群里,好些骑手都是做到凌晨才休息,而且她了解了一下零点后的外卖费特别高。
一想到这个她有些跃跃欲试,但一对上师傅与师兄们的目光,她就觉得自己这是痴心妄想,于是默默地把心里那燃起的小火苗给掐灭了。
“又不是养不起你,非要去日洒雨淋!你看看你本来就瘦巴巴的,再这么辛苦着又吃不好,身体怎么吃得消呢!”
胡汉二看着龚杍那小瘦身板儿,再摸了摸自己圆圆的肚囊,这一对比,顿时就是一阵愧疚啊!
“师兄,这事咱们都说好了的,虽然我知道师傅师兄们都会养我,但我总得找点事情做啊!而且我在外面都有按时吃饭,吃得可好了!”
胡汉二也知道这小丫头看着可可爱爱,实际上心思多着呢,而且还是个固执的,便摆了摆手:“算了,你自己想找点事做,师兄们也不好说什么,只一条,不管干什么,晚饭必须回家吃!”
“遵命师兄,我以后保证七点前回家吃饭。”
她的话才落,一旁的董思风把眉一扬,“六点前没见你回来,立刻取消帐号!”
“……好。”
史上最没有威严的观主--龚杍默默含泪地应了一句,然后就被三师兄领着进了偏院,含泪干了三大碗龙虾面。
一旁躺在摇椅上的江流澄挪了挪盖在脸上的蒲扇,一副没脸看地劝着:“差不多得了,吃多了晚上睡不好!”
“就这,不至于!”龚杍人小胃口大,笑眯眯地把最后一口面吸溜进肚子里,这才心满意足地往椅背上一靠,腿一伸,忙了一天,此时酒足饭饱,这下子是一点儿也不想动了。
一瞧她这样,江流澄就又免不了一阵心疼:“累就不要干了,几个师兄还养不活你吗!大不了二师兄我再多卖一点儿美色,多招些客人!总归养咱们全观没问题。”
“你二师兄说得对。”三师兄胡汉二走了过来,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碗,一边附和着:“实在不行,咱们把东边的偏院也给扩了,每天再多卖几桌。”
“都说了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做为一个现代独立自信的女人,我要体现自己的价值,我要自力更生。”
龚杍说完一回头就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大师兄,顿时心中一慌,实在是怕极了师兄的连番唠叨,跳下椅子就往自己的院子跑:“哎呀,一身汗臭味,本观主要去沐浴了!”
江流澄三人人齐齐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想到他们全观最小最可爱的小师妹沦落到去当骑手,他们就觉得身为师兄,太无能了!
“明天还是多接几桌吧?”
“是这个理,有钱了,小师妹就可以安心地在观里做功课了。”
“可不是……”
……
……
龚杍回了房间,就进了净房。
这两个月三位师兄的道观饭店开张后,生意兴隆,于是道观的生活水准也跟着同步提升,装水电,装wifi,装淋浴室,终于也是有模有样地过起了现代人方便舒服的好生活了。
洗完澡,龚杍兴奋地坐在床头,查看着今天跑外卖赚的钱,明明有汇总,但是她还是一笔一笔地数着,数到最后,一双圆圆的眸子都笑眯眯了。
睡前例行过来看一看小徒弟的巫在常正好从她的窗边经过,看到这一幕,一阵心酸。
青云观到他这一代彻底不行,他能力凡凡,又没有什么进取心,后来连收了三个徒弟也是一个不如一个,大徒弟的满嘴之乎者也只爱讲故事,二徒弟的一天能睡11个时辰,三徒弟一天到晚只爱往厨房里钻。
好不容易终于收了个道仙体的天才徒弟,他早早地就把观主之位传给她,本来还指望着虽然自己不能成为最有为的观主,但至少可以成为最有为的观主的师傅。
结果……哎……
看着面前那个快要被铜臭味熏坏的小徒弟,他默默地摇着头,默默地离开了。
实在是愧对祖师爷啊!
……
……
夜里。
龚杍睡得正甜,突然间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她猛然惊得睁开了眼睛。
眼睛一睁,就看到了一只飘在她头顶的鬼魂。
小鬼胆敢犯到太岁头上!
龚杍大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条件反射般快速地一跃而起,手指掐诀,一招缚鬼术,直接点向了飘在头上的男鬼。
随后就是一个手起,一个术落,将已经被灵法困缚的男鬼直接捉起,一记相当粗暴又狂猛地暴摔,直接就给他摔到了地上。
轰!
“啊!”
阿薄痛得叫出了声。
他觉得面前的小姑娘好可怕呀!就跟一只野生的母老虎一样!
而且特别奇怪,明明他变成鬼了之后是没有任何的疼痛感知,但是被这一刻,他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被摔在地上,屁股开花后背裂骨头的痛感。
“你好凶……”
他仰着头,可怜兮兮的眼神满含控诉地看着龚杍。
龚杍这会儿人也完全清醒过来,盯着面前的鬼……不对!
竟然是一个生魂!
她蹙起眉头,盯着对方看,又仔细地确认了一遍,的确是一个生魂,难怪能够进道观来!
“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叫阿薄,我是看到那只带着光的鸟,感到一种莫名的引力,就跟着它来了……”
阿薄指向了半空中那一道灵符鹤。
龚杍这才注意到张罗传来的传信鹤。
她伸出手,那传信灵鹤便到了她的手里。
只是尚不知道对方是何人,何目的,她并没有立刻听传信鹤,而是先收了起来。
生魂阿薄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少年,很高,乍一看得有一米八五,穿一件白色的衬衫,生得格外漂亮,蓄着一头乌黑的短发,皮肤冷白,于是显得唇嫣泽如樱,他一双眼睛干净不含杂质,眼珠子是那种黑亮如黑葡萄般,此时因为被打疼了委屈,看着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楚楚动人。
龚杍觉得用楚楚动人来形容一个身高瞧着有一米八五的男人似乎不对,但她心里确实就是这感觉。
“你是生魂,别在外面瞎晃荡,赶紧回你的身体里去,时间长了,回不去你就真的成了游魂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去。”阿薄看向了对方,眼神里透着求助。
“报你的生辰八字给我,我做个法送你回你的身体。”龚杍想到刚才自己揍对方揍得有些狠,再加上看在对方这张漂亮的脸蛋的份上,便顺手把这好事给做了。
“我……失忆了。”
“生魂失忆?这倒是头一回听说。”这事倒是难倒了龚杍,“那你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哪儿吗?”
“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是在荒山野外,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叫阿薄,观主,你帮帮我好吗?”阿薄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瞅瞅地望着龚杍,无助可怜的眼神像一只遗失在山间的小动物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