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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50年 ...

  •   1950年,汤姆·里德尔再一次看见她。

      这里是英国歌剧院,属于麻瓜的世界。他也坐在观众席里,静静的看那个灯光逐渐亮起的大舞台。金红绒布做幕的大舞台,酒红浓郁的床帐徐徐拉开,坐在芍药、蔷薇与玫瑰花瓣上的金发女演员将手放在胸口,穿着红丝绒的裙子,用令人沉醉的声音歌唱——一幅甜美、悠远的嗓子,舞台剧女演员里,很少有人比得过这一幅嗓子的,每一个发音圆润漂亮,令听众如坠仙境,与之能媲美的只有阉人歌手那纯净的歌声。

      1950年,她如日中天,艾琳·华顿作为舞台剧女演员如日中天,观众叫她“爱与美的皇后”,认为她是不逊色于“瑞典夜莺”珍妮·林德的美人演员,称她是“伦敦夜莺”。

      观众们都沉醉的看着她表演,那红裙倩影的喜怒哀乐牵引着每一位观众的内心,掌声、喝彩,在她与男主角对峙着唱出最感动人心的台词时,掌声充斥了整个会场,她也在观众不舍的目光纠缠下退场。

      汤姆·里德尔幻影移形去后台见她,没有顾及周围人的惊恐。舞台还有第二场,她在后台,她背对着他坐在梳妆镜前重新化妆,用兔脚把胭脂抹上颧骨,用细驼毛刷子重新勾勒眼线,她在镜子里看到人的身影,转过头来,然后她看见他,看清楚他,表情完全凝结,汤姆看到她脸上,眼睛里透露出一种绝望的表情,痛苦、绝望、无可奈何浮现在那张漂亮的脸上,好像他的出现是对她的一种凌迟。

      “为什么要来?”她手上的驼毛刷子掉进煅棕土碟子里,她站起身来走近他,她是个金发美人,有一张漂亮精致的脸,这张脸曾被印满在香水商标、商店橱窗、报刊杂志上,流丽如纱的金发曾挽起的发型,伦敦大街上从挑剔的女人到时髦的女人都在竞相效仿,她那甜美、圆润的嗓音曾在他们分别的这许多年于欧陆每一个国度唱响。

      “你放弃了当一个女巫,放弃了魔法,选择了这样一条路,你选择了麻瓜的世界,艾琳。”他抬起她的脸,询问她,“告诉我,为什么?”

      她绝望的看着他,然后说:“因为你。”

      “因为我?”汤姆·里德尔反问,“因为我,你从霍格沃兹辍学,放弃魔法,放弃一切,来当一个麻瓜?”

      她沉默,那蓝眼却满载痛苦与忧郁。她的眼睛里倒映出他的脸孔,他已经不如十年前那么英俊,他研习黑魔法,研究魂器,面目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斯莱特林的翩翩少年,更接近她过去在水晶球里占卜到的恐怖面孔。她曾反复的预知,徒劳的挣扎,水晶球都会忠实的浮现他使用钻心咒将她杀害的场景,她在篝火里看过未来,用茶叶预卜过结局,用魔法逆转过时间,然而她的未来永远与生还无关。

      汤姆·里德尔一定会在未来杀死她。

      这是她在校期间就做出的预言。

      “艾琳,你过去是拉文克劳最优秀的学生,你在占卜上拥有非凡的天分,你能正确的预言大小琐事,老师们夸赞你能够参透时间与空间的奥秘,传闻里你还能一举逆转时间……为什么选择这样一条路,为什么放弃了魔法?”汤姆·里德尔看着她,她慢慢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仍旧没有作答。

      “那我再换一种问法,你究竟在占卜中看到了什么?”

      艾琳仍旧没有作答,她垂下瞳孔:“你没有必要问我的。你真想知道的话总有办法的,你能摄神取念,不是吗?”

      他应该对她使用摄神取念的,但是他没有那么做。他问她:“艾琳,我只问你一件事。”

      此刻想要逃离,艾琳想要离开这个后台,如果那一年她没有放弃她的魔杖,如果她此刻还捏着她的魔杖,她想离开这里。

      他问:“1926年,在孤儿院门口抱起我的是不是你,艾琳?”

      1926年汤姆·里德尔于风雪夜出生,母亲死于分娩,那之后紧紧将他拥抱起来,用臂弯环抱这个初生婴儿的金发少女,逐渐的和她的脸重合。

      “……”艾琳沉默。

      “那是你吗?”汤姆·里德尔问。

      “那是我,1926年是我,1930年是我,1934年也是我,每一回都是我。”云里雾里的对话,她依旧在诉说,“我逆转了时间,我企图改变年幼时期的你,让你不同占卜中那样杀死我,但是于济无事。”

      她曾多次出现在汤姆·里德尔的童年,企图将他扭转成正派的人,多次的努力,反复的挣扎,水晶球中得出的未来依旧是她被杀死,在绝望之中,她才明白这是一个天生的坏种——汤姆·里德尔是天生坏种。

      “你真的能逆转时间。”汤姆·里德尔说,他的表情复杂。

      她不仅能逆转时间,她过去什么都做得好,十年前她还是拉文克劳最优秀的学生,聪明、漂亮,是老师的宠儿,拥有超凡的才智和绝高的悟性,大家都预料这样的女孩子毕业之后前途是不可限量的,必定能在魔法部得到一个很好的职位,然而她的魔法生涯结束在蝉鸣的夏天,以理智著称的拉文克劳学生1943年在狂躁和绝望中亲手折断了自己的魔杖,随即退学,离开魔法世界,放弃对智性的追求,放弃对知识的探索。

      他就站在她面前,却不知道曾给她带来多大的绝望,多深的痛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9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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