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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有学生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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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我很崇拜父亲。
不过在更早之前,我可能也和Jolyne一样,对父亲有过不满、抗拒这些负面情绪。
但等我意识到之后,我心中所有的不安和焦虑,都已经一扫而空。
那是我第一天进入小学,与幼稚园比起来,「它们」的数量更多、跟吵,还会主动与人接触。
我的心情非常抑郁。
我强打着精神与母亲说了再见,而不知我真实内心的母亲调皮的眨眨眼,卖了个关子,指着小学门口的一颗橡树说:“放学后,Josie就在等吧,有人会来接你的。”
“好的。”望着碎碎念‘不想上学’‘不想做作业’‘想出去打游戏’‘这个世界上没有学校就好了’的「东西」,我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第一天具体的小学生活,早就在我记忆里忘了个干净。
唯一记得的——就是一个金发小女孩,坐在橡树周遭的围凳上,在白天变为黄昏,又转化为黑夜后,她还是抽搭着腿坐在那里,等着「谁」来接走她。
漂浮着的「小东西」幽幽的想要靠近她,却又被什么阻挡似的,只能在她身边徘徊着,无法触碰到她。
“爸爸妈妈怎么还不来接我啊。”
“天都黑了啊,好怕——”
“肚子饿了,想吃披萨!”
学校外等待的孩子只剩下金发小女孩一人,「它们」便都聚集在了小女孩身边囔囔着。
我继续目视前方,当做看不见「它们」的样子。
为了保持正常的生活,我需要表现的与常人无异,也因此,不管遇见多丑的「东西」,我都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讶。
害怕的情绪...也许是有吧,但我更多的是烦躁。
就算是表现出能看到「它们」,说着“吵死了”“离我远一点”,没有自主意识的「它们」也不会按我所说的做,偶尔几个能对我的话做出反应的「东西」,也会变本加厉的嚎叫着,刺激我的耳膜。
“Josie?”
「它们」已经将我完全包围了起来,被一滩滩墨水团阻挡,除了从缝隙中照进来的月光,我看不见任何东西,音波也被「它们」盖住,听的很不真切。
喊我名字的声音明明离我不远,我却分不出来者是谁。
我只能从橡树的围凳上站起,迷惘的四处张望,“我在这里。”
视网膜映出的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那几缕月光根本照不清面前的路。
哒、哒。
混在嘈杂「东西」之间的,是清晰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的靠近,「它们」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不再有所动作。
“Josie.”
拨开「它们」所形成的黑幕,月光完全映了下来,银色的光晕洒在了男人高大的身形上,我抬眸,努力朝男人的脸部看去。
但是他实在是太高了,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男人蹲下身,尽量与我平视。我揉揉自己的眼睛,看到了那一抹浅绿色的眼瞳。
“父亲...”
你找到我了啊...
我伸出双手,搭在了父亲的脖颈,把身体往里靠着,抱住了他。
温暖的大手贴上我的背部,父亲也抱紧环住了我。
“抱歉,我来晚了。”
也就是在与父亲接触的那个刹那,在我耳边一直嗡嗡叫嚣着的「东西」,全部消失了。
橡树。
月光。
父亲与我。
那就是我对小学第一天的全部记忆。
【16】
滋滋...
耳机里传来了音乐。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该登机了。
眨巴眨巴还有着困意的眼,我缓缓从梦境中抽出神来。
居然梦到了那么久以前的事啊......
我坐在原地动了动肩膀和脖子,活动了一下因在候机厅小憩而僵硬的身体。
行李已经托运,我现在就带着一些随身物品,打算一身空上飞机。
而上了飞机坐下后,我转头,看着比我先一步上飞机的邻座。
“呀,Josie~”
戴着老花镜和藏秃帽(这个天气我认为不是出于冷,而是要藏起他那九十岁的秃脑壳,于是斗胆将其称为藏秃帽),面上一堆褶子的他笑着和我打招呼。
面对向我打招呼的太爷爷,我当然要有所回应:
“嗨,老东西~~”
为了表示我的「开心」,我还特意加上了两个波浪号。
【17】
“成田机场,一级诅咒。”
高专的办公室,五条悟拿着辅助监督递给他的资料,扶了扶遮住冰蓝色眸子的墨镜,满脸燥意,“搞什么啊,人这么多的地方......”
身为特级咒术师的五条悟,对付任何诅咒都像在街边做个调查问卷一样容易,而比起那些诅咒,他更头疼的是——如何在不损毁公共设施的情况下,祓除诅咒。
今天的地铁诅咒纯属意外,将地铁车厢砸了一个洞什么的......他本来也不想的,但谁让那个诅咒太会跑了,他才不是为了寻找能看到诅咒的人特意把它往人多的地方赶呢。
说起能看到诅咒的人......
五条悟一下来了精神,张大嘴开始傻笑。
——他找到了呢,第一个学生~
“咳咳,五条先生。”辅助监督拉回了这位特级的注意力,“您的任务......”
“知道了知道了。”靠在椅背上的白发男人不耐的挥着手起身,“会去的啦。”
数十年前,因空难去世的人们、在临死前留下了怨恨,之后汇聚形成诅咒。
“航班停了吗?”五条悟再度看了看手里的资料。
“...不好意思,还在沟通之中。”
即使咒术界,也不能做到立刻封停一个机场啊。
“啧。”
留给辅助监督的,只有一声咋舌,再度抬头时,面前的特级咒术师已经不见了。
【18】
听着广播内“因设备问题暂时不能起飞”的道歉,舱内工作人员满头大汗的试图打开机舱门,却怎么也开不开。
明明还是黄昏,窗外却已经黑了下来。我透过窗户,借着机场自带的灯光,看着裹在飞机引擎上的一根触手。
很显然,这家飞机被「东西」盯上了。
也许就是甜品店白毛所说的诅咒吧。
无视了其他一头雾水与开始骂骂咧咧的乘客,我解开自己安全带,挤到了太爷爷的位置上,与他共用一个安全带。
“Josie?”
在太爷爷迷糊的发问下,我抱紧了他瘦小的身躯,用双手护住他的头。
虽然情况很危机,但不妨碍我说一句:
“每次跟你坐飞机准没好事,老东西。”
轰嗒!!!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还未起飞的机身断成了两截,黑色的触手从断裂面伸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