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伯爵的赌局（下）》木衣

14、平安夜的两人•平安夜后的两人

　　银灰色流线型窄肩西服，冰白色衬衫上系着酒红色领带，望着换下了七重纱衣，正装拜访的侯爵，我小小吃了一惊。连忙低头扫了一眼我今天的服饰，灯笼袖红底白福字的外衫倒是喜气洋洋，可是跟侯爵站在一起，八成像无锡大阿福配东邪黄药师。我为自己的想象笑了出来，还好还好，民族特色服饰怎样也不失礼的。

　　接过侯爵当作礼物的半干香槟，我搓搓手咳嗽一下，“嗯，虽然今天是你们的圣诞，不过既然是我的地盘，今天就上中餐，你没什么意见吧？”

　　侯爵怔了一下，“还有晚餐？我以为……唔，总之麻烦你了。”

　　“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根据我们中国人的习俗，请进家门一定是管饭的，嗯，那个，你能吃其他食物吧？”

　　我现在才想起来这个比较致命的事实，吸血鬼还会对人类的食品感兴趣吗？

　　“没关系的，虽然只喝血就够了，不过，品尝食物的味蕾还在。”侯爵欠身回答我的疑问，多礼到仿佛拘谨。

　　我端上作好的饺子，向侯爵介绍说，“这是我们中国的传统食品，一般会在中国新年的前夜吃。不过鉴于来德国后，每年那个时候都在考试，所以我就改在圣诞顺便庆祝了。反正一样都是家庭节日嘛。”

　　侯爵“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然而他看着手边筷子不知所措的表情，还是让我打从心底乐了出来。上帝，原谅我的坏心眼吧，他窘迫的样子比平常恬淡的感觉顺眼多了，于是本来打算给他换工具的我也不忙于一时，反而笑吟吟的看他，“请随意，别客气。”

　　饺子在空中颤颤巍巍的晃了两下，最终又掉回了盘子里——只是上面多了一个筷子戳出来的洞。侯爵简直是期期艾艾的开口，“不好意思，请问能换一个叉子吗？这个，我不大用的来。”

　　我眨眨眼睛，“入乡随俗，其实很容易的，来，我教你。”

　　侯爵无可奈何，随我向学。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本身协调感就不错，还是吸血鬼心灵手巧，没有几下，他还真把饺子送进口里去了。

　　饺子我没有多包，为了食品多样化，接着端上桌来的是牛肉面。侯爵再一次让我目瞪口呆，他像吃意大利面一样，把面条一圈圈的缠在筷子上，然后放入口中。

　　接着换我比较郁闷了，餐桌礼仪基本上不许发出声音，我学侯爵未果，只好把面一根根弄断，再放入口中。

　　侯爵看了我一眼，迟疑道，“其实手腕向里这么转两下就上来了。”

　　我干笑两声，“不用管我，你吃你的就行了。啊，对了，”我忽然想起来火没关，“失陪一下，我先去趟厨房。”

　　等我再回到餐桌上时，不由瞪圆了眼睛：牛肉面碗里放了三只小叉子，所有面条都被服服帖帖的缠在上面……

　　我忽然发现对比侯爵的善良和细心，我简直是坏心的巫婆。我讷讷说了声谢谢，静静把面吃完了。

　　吃完饭，喝了口茶，我把早已包装好的盒子拿出来，往侯爵面前一递，“送给你，圣诞快乐。”

　　侯爵像是吃了一惊，“对不起，我忘了准备礼物了。”

　　“不用客气，那天去纽伦堡都是你出的钱，就算那些都是你提前送给我的喽。”

　　侯爵拆开礼品包装，看着里面的几个小袋子，颇感迷惑，“这是用来作什么的？”

　　“是香囊。”我从礼品盒里拣一个拿在手上，“以前看你穿纱衣，我想戴着这个一定很配。”

　　侯爵拿起一个闻了一下，“迷迭香？”

　　我点点头，“我还作了柠檬，薄荷，和肉桂的。都是男女皆可用的香味。”

　　侯爵拿起香囊抖了一下，里面传来沙沙的声音，“你把这些材料磨碎了放进去的？真费心思。”

　　“可不是，”我哀怨的说，“我指头都磨破了。”

　　侯爵露出丝愧疚的神色，我哈哈笑了起来，“骗你的，我哪有那么笨。其实香囊里装得是磨碎了的绿豆面，事先把它和不同的香料放在一起蒸就好了。”

　　“你真鬼灵精怪。”侯爵淡淡微笑，里面有一点点欢欣。

　　===================================================

　　我暗地里吐吐舌头，再鬼灵精怪也怪不过你呀，七重纱大人，我望一眼他脱离尘世的气质，怎么会想到用这么一个绮丽的名字来蛊惑众生。

　　侯爵起身告辞的时候，我笑着送他，口里玩笑道，“今天慢待你了，大人，没有醇酒美人奉上，估计是你过的最寒酸的圣诞了吧？”

　　侯爵止住了脚步，忽然倾身在我额上轻轻一吻，语气却仍是淡淡，“谢谢你，让我有了被邀请过圣诞的经验。”

　　他的身影已经远去，可我还震惊的在门外一动都动不了。怎么可能？一定是我听错了！放在哪里都会成为焦点的侯爵，应该是圣诞宴上的坐上宾……没被邀请过？一定是我哪里弄错了。

　　过了午夜，侯爵喜欢在冰天雪地里散步，我虽然冻得要命，可是自圣诞那日后，不知怎得，我却总不愿违逆他的愿望，于是一边打着哆嗦一边随着他在空荡的街道上游荡。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响动。可是屡次回头，对着的都是空旷的寂静。侯爵淡淡瞥了我一眼，“你干么总往后面看？”

　　“你有没有觉得有人跟着咱们？”

　　侯爵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你手上的戒指是冯•阿德勒伯爵送给你的吧？”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嗯，是呀，是路易送的。”

　　侯爵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他倒真大方……。”

　　这是什么意思？我正要相询，侯爵已经止住脚步，将我拉在他身后，朝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淡然道，“滚出来……还是要我抓你出来？”

　　瑟瑟簌簌的，从树后钻出一个红衣小人儿来，“侯爵大人。”他颤抖着行礼，“请，请别生气，我没有恶意的。”

　　是那天的小丑，教宗身边的玫瑰侍从！我有些讶异，他干么要跟踪我们？难道是教宗指派的任务？

　　侯爵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小丑又是一个激灵，转而向我谄媚的一笑，“尊敬的女士，抱歉打扰了您们的散步，上次都是我的错，如果早知道您是侯爵大人的朋友，借我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冒犯您呀。”

　　我哭笑不得，我这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趟吧。

　　看到我和侯爵都没有反应，小丑显得更加不安，“既然如此，两位，在下就不打扰您们的雅兴，先告辞了。”

　　他倒退着走了几步，然后一溜烟的小跑，转眼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我悄悄松了一口气，不过也有着几分不解，“你就这么让他走了？”我试探着问侯爵。

　　“要不怎样？”侯爵转身继续前行，“顺手干掉他，再让你用那种嫌恶的眼神看我？”

　　“我哪有！”

　　侯爵淡淡道，“别否认了，你一向当我是洪水猛兽。”

　　我止住脚步，讷讷道，“你别乱想，我现在当你是朋友，你再这么说，我要生气了。”

　　侯爵歪过头打量我，“这么说，我刚才杀了他你也不会怪我喽？”

　　“我相信你做事有你的理由，还有，我为以前对你有所偏见道歉，你做什么事问过你自己就好了，不用顾忌我。”

　　我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上次侯爵来救我，我竟然选择挡在小丑面前，事后越想越汗颜。他比我多活了几百年，生存环境也不知比我复杂了多少倍，伊尔瑙可以指教他，不代表我也有资格对他的行为指三画四。

　　侯爵看了我半天，忽然讪笑道，“你还真是只小白兔，我得加倍看好你了。”

　　我这下真有些生气了，“阁下，你有没有仔细听人家说话！”

　　“知道了。”侯爵的话里还带着笑音，“你简直比小伊还啰嗦。”

　　我气鼓鼓的站在原地看他，侯爵又折了回来，颇是无奈的看着我说，“好了，别生气了，要不这样，等一会那个小丑再出现，虽然小伊看不到，我就算听你的话，不为难他好了。”

　　我一时忘了生气，“什么叫再出现？他刚刚不是已经溜走了吗？”

　　侯爵胸有成竹的笑笑，“等着看好了。”

　　果然，我们俩刚走了没几步路，一个红团就又滚到了我们面前，小丑愁眉苦脸的看着侯爵，“大人，求您收留我吧，现在只有您能救我了。”

　　“去找你原来的主人，我没兴趣养血畜。”侯爵拉着我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小丑一下抱住我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心的小姐，求您搭个话儿，您不会狠心看着我死在您面前吧？”

　　这倒底是怎么了？我一头雾水看看小丑，“你放心吧，侯爵不会要你的命的……不过，你老这么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难保他一个失控……。”

　　小丑呆了一下，又哭了起来，“小姐您听我说，想要我的命的是教宗大人啊。”

　　原来是内讧，我叹口气，“你作什么了？他为什么想要你的命？”

　　小丑忽然扭捏起来，半天期期艾艾的说，“也没什么……我不小心亲了侯爵夫人一下……结果被阿德勒伯爵看到了。您知道了，他们现在好的蜜里调油一样，夫人不知道多紧张他。教宗大人还跟夫人吵过一架，说什么夫人鬼迷心窍，小心钓鱼的反被鱼钓了，夫人也很生气，说她的事不用别人管。结果教宗大人说我坏事，非要宰了我不可，幸亏我逃得快，不过全都是阿德勒伯爵不好，他就是会骗女人，哪里配得上夫人，唉，如果夫人肯用看他的眼神看我一次，我死也甘心了……小姐，您怎么走了，听我说完呀。”

　　我茫然向前走去，蜜里调油……他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我原以为我已经淡忘了路易，可是从别人口里猛地听到他的情况，我却难受的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想到他会用抱着我的手去抱别的女人，用曾经让我沉沦的眼神去看其他女人，我嫉妒的发狂！

　　我抬头看看侯爵，轻轻道，“能让我抱你一下吗？”

　　他叹了一口气，将我揽入怀中。我贪婪的拥抱这熟悉的冰冷，不可竭止的颤抖起来，“我竟然还在迷恋他，你知道吗？我可以抛下自尊，矜持，骄傲，来乞求他不要离开，我愿意把我的灵魂卖给魔鬼，只为换取他没有温度的拥抱！为什么让我爱上他？为什么让我这么无可救药！”眼泪不听使唤的落了下来，打湿了侯爵的纱衣。

　　“嘘……别说了。”侯爵轻轻哄我。

　　“我，我没办法……为什么我就是忘不了他！”

　　侯爵沉默不语，半晌开口，“你知道治疗失恋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

　　“是，是什么？”我哽咽。

　　“新的恋情。”

　　我吃惊的抬头看侯爵，他也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没错，开始新的恋爱。”他坚定的看着我，“作我的女朋友，让我们一起忘掉以往。”

　　“可是，你，你，你喜欢的是伊尔瑙……。”我结结巴巴的回应。

　　“我也喜欢你。”侯爵打断我的话，“全世界的人类，我最喜欢你！”

　　他用力将我压到他怀中，“我受不了你伤心，更受不了你在我怀里哭。”

　　我脑中乱成一团麻，侯爵，侯爵他会喜欢我？鼻端传来薄荷的味道，是我送他的香囊。我慢慢平静下来。

　　“我没有爱过女人的经验，但是相信我，我会努力给你幸福，答应我好吗？”

　　诚挚的语言暖过我的心肺……可是，侯爵比我迷恋路易百倍的迷恋着伊尔瑙，那么，是，同情我吗？我虚弱的没有力气深思，但我听到我的回应，“好……。”在侯爵的怀中，我模糊的想着，至少，让我尝试，忘却过往，忘却路易。

　　================================================

　　后宫……小h,岂不闻后宫佳丽三千人？俺这里才三，要不你来帮俺充，改个网名叫佳丽2997滴h，阿门，这么着俺这里就全鸟……挖卡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