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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二周目的修罗场 ...

  •   我跟着香克斯的视线回头——

      耶索普和路勾肩搭背地走在最前面,对着我扬手笑嘻嘻地说“早安”。他们的身后,贝克曼一支烟抽了一半,目光沉沉地递过来。有那么一瞬,我觉得那双眼好像在流泪一般。

      这当然是错觉。

      我紧张地在袖子下握紧拳头,想到昨晚的事脸颊热起来,但是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我向着贝克曼走过去,打算好好向他道歉,能得到他的原谅是最好,若是不能也多少求个心安。

      在贝克曼身前站定,刚要说话,他却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同我的距离。

      不太愿意承认,但这个小小的动作确实刺痛了我。好像一根细细的针插在心间,小得看不见,又实实在在痛着。

      勉强自己笑了一下,听到香克斯把叽叽喳喳的耶索普和路拉走了,临去时递给贝克曼一个严肃又暗含警告的目光。我真是有苦说不出,跟香克斯解释他不停,认定是贝克曼欺负了我,要替我出头,这样一来贝克曼岂不是更讨厌我了,难怪连靠近都不想靠近了。

      我都不敢看现在好感度掉到哪里去了,太可怕了。虽然已心理建设好不必强求,却还望打击能来得轻一点。心里抱着一丝幻想:没准儿给他骂一顿,这件事就能翻篇了。

      咬牙闭眼等着贝克曼的宣判,只听他沉沉地说:“抱歉,奈奈生。以后都不会这样了。”只有这么简单的两句话,却好像压抑着什么我不明白的东西,又沉又苦,涩得人发慌。等睁开眼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早饭也没来吃,哪里都找不到,人间蒸发了一般。

      恍惚地朦胧着有一个意识——他可能再也不想见我了。

      呆坐在餐桌前发呆,还有些什么人在身边吵闹都听不真切了。最喜欢的樱桃小蛋糕放在嘴里,竟然味同嚼蜡。真是不妙,原来真到了这样的时候会这么伤心,难怪论坛里总有人说要小心,小心着不要还没攻略成功的时候先把自己的心丢了。那是好难受的事情。

      真是好难受的事情。

      系统忽地冒出来把我惊醒,原来眼眶里已蓄满了眼泪,差点要无知觉地掉出来了。凝神去看系统的通知:[亲亲,您的支线任务有新进展喽,快查看一下吧!]

      若不是系统提示,都要忘了还有一个支线任务没做,点开闪烁的图标:

      [支线主要人物已在蒂尔色猎场出现,请及时处理,处理方式随意,任务结果判定由模拟原主的满意度决定]

      “蒂尔色猎场……”

      “奈奈生也想去打猎吗?”才看到隔壁坐着耶索普,他听了我的喃喃自语,回道:“我们一起吧!听说猎场今天会有很多优惠活动,很合适的!”他手上擦着自己的宝贝□□,已是跃跃欲试。

      我有些犹豫,“可我从没打过猎,也不会用木仓……”

      “没关系,我来教你!”耶索普拍着胸脯向我保证。

      “打猎吗?我也要去!”香克斯把酒瓶往柜台一扔,帽子戴好,扬起笑脸。

      “头儿你昨晚不是说不想去吗?”路咬下一口随身携带的带骨肉,问香克斯。

      “嗳——?”香克斯傻傻地摸摸草帽,“有吗?那现在想去了!”

      “头儿真是个白痴。”路毫不客气地说。

      “不知道贝克曼去哪里了,他可是很棒的猎手……”耶索普很遗憾地长叹一口气,“没办法,那就我们一起去吧。奈奈生,你用我这把□□,我在路上跟你讲一下需要注意的地方。”

      心脏被这个简单的名字刺痛了,丝丝麻麻的酸顺着血液织就一张作茧自缚的网,耶索普后面的话每一个字都听清了,脑子却钝钝地梳理不出意思,只是礼貌性地一笑,对他点点头。

      站起来要跟着他往外走,头上陡然盖上一顶帽子,伸手去摸——似乎是香克斯的草帽。另一只手给香克斯牵住,他嘴上什么都没说,却用那双看着我的眼睛说着心疼、酸苦、彷徨与执拗。这满载的眼神递给我,好像要拉着我在那里登岸归去。

      我心内大恸,几乎要扑进他怀里哭一场,抬手却拨开他牵住我的手,慢慢说:“我没事。”

      那眼里的光倏地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简直要穿透我灵魂的眼神,好像是望着我,又好像是望着别的什么,而某种难言的隐痛、控诉在其中翻搅,苦涩胀出眼眶,淹没了我的心脏。

      不能扑过去。不能扑过去。我提醒自己。要是扑进他怀里,这一切都不对了。香克斯所要的感情是不能给的那一种,我把他当可以托付生死的朋友,不愿辜负他,才更要注意分寸,绝不能重蹈覆辙。既然给不了他什么,那就什么期望都不要留下。

      长痛不如短痛,我都能想明白的事,那么自由豁达的香克斯如何会不明白?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你们怎么还不走?”迈出门框的耶索普催我们,我轻轻一笑,对他说:“来啦!”不再去看香克斯,从他身边越过去。

      一场大梦做了太久,一位主人公早早退场,另一个也再不愿意去演独角戏。来了一场,不好一事无成。我想,那就用最后的时间替“奈奈生”复仇吧。用了她的身份样貌,这是唯一能为她做的,愿她灵魂此后都得安息。

      等这件事了结就离开,以后都不再回来。虽然对同伴们很不舍,不过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能相识一场已是幸事,分离又何必感伤?我总归,会永远记得他们。

      付出的真心与感情,是不会后悔的。只是累了。对贝克曼,我仍然是喜欢的,可再也没有扑过去的勇气了。

      我相信他心里也曾有那么一部分是喜欢我的,不过是喜欢太少了,不得不让位给他同别人的感情罢了。

      不怨他,不过是爱不能爱,恨无从恨。惟愿此后,山高水长,彼此都安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二周目的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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