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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下午茶(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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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萨沙开口,她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但是我还是要去一趟教廷。……只是这件事得偷偷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好萨沙,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你可千万要保守秘密。”
萨沙有些头疼,保守秘密什么的没有问题,可是不能不去吗,她去教廷做什么,萨沙就算不知道具体,也知道和乔伊脱不了干系。
这两年乔伊和洛美一直保持联络,这些事情约瑟不知道,萨沙却不止一次听好友述说过心事。乔伊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没底,也不好背后说他的坏话,但她一直相信洛美是个能分清事情轻重的人。身为帝国的继承人,就算在政务方面她仍然是一个漂亮的花瓶,但在未婚夫和童年好友之间该如何抉择,她应该有自己的分寸。
可是现在,分寸明显乱了吧。
还有两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背着未婚夫千里迢迢去见别的男人什么的……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她的婚还要结吗!这可不是什么皇宫舞会,老皇帝可没法像上次那样封锁消息了。
洛美还在和她讨论该走海路还是空路,萨沙真想拍醒她,然后告诉她“不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考虑再三,萨沙不得不开口劝阻:“别去了吧,洛美。”
那些道理洛美应该都明白,可她还是坚定地表示“有些事,一定要当面说清楚了才行”。萨沙没有办法,只好和她一起确认了行径的路线、随行人员等等事情,确保万无一失。公主殿下有了上次微服出行遇刺的经历,这次明显长进了不少,两人计划了半天,都觉得万无一失。
萨沙的心里又有一些怪异的感觉。
“你不会不回来吧?”
万一这位公主到了教廷改了主意,决定不回来结婚了,那安嘉帝国才真要乱了。
“不会的,我一定会在婚礼前赶回来,不会让祖父为难的。”
你这么偷偷溜走已经挺让他为难的了。老皇帝虽然健康状况不错,也难保不会血压又飙升一次。
萨沙嘴角抽了抽,不好再说什么,只端起茶杯遮住自己的表情。
说出了心里的秘密计划,洛美本来应当轻松不少,可她仍然是一副愁容,看着萨沙欲言又止。萨沙和她早已熟悉,明白她心里还藏着事情,洛美从开始接触皇室的工作起,早已经不是无忧无虑的公主,皇室内部的秘闻不能外传,只能压在心里。
萨沙作为外人,只好装没看见,品茶赏花。
洛美道:“罗尔有个手下死了。”
……
不管是罗尔,还是他手下的谁,萨沙一听到就有些头疼。她对这位将军大人谈不上好感,甚至是颇为忌惮的,不过对方这两年不在帝都,她不用担心见到心烦。
洛美以前从未和自己谈起过帝国内部的事,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但她在此刻和自己提起,这事情可能和自己有一定关联。
“本来这件事我不方便告诉你的,但是我无意中得知一些情报,可能和你有关系……”
果然……
萨沙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皇帝对九袛罗家面上友好,其实一直有顾忌,洛美身为皇女,将帝国内部一些隐私的情报透漏给她,本身就承担了不少风险。
洛美压低了声音,将困扰了几天的话说了出来。
罗尔身为帝国将军,手下自然是有一支情报分队的。而死的这个人,是一个卜梦师,是这支情报队伍的核心成员之一。卜梦师,是魔法师的一个分支,擅长占卜和幻术。而这位宫廷御用卜梦师,除了日常为皇室贵族们释梦和占卜吉凶,其隐藏的实质工作其实是暗杀政要。
卜梦师本身的战斗实力并不出众,主要是通过操纵梦境和幻术的方式控制住目标,为真正的暗杀者提供便利。
通常这些权贵政要的身边防护犹如天罗地网,使得暗杀工作困难重重。卜梦师提供的这种便利,虽说只是起到一个媒介的作用,但确实大大提高了暗杀的成功率。
这个卜梦师虽说是一个辅助人员,但其重要性毋庸置疑。
这样的人现在死了。
只可能是帝国的敌人动的手吧。萨沙想了想,最大可能性应该是最近几次所暗杀的目标的反击。“他最后一次暗杀的是谁,没有查出来吗?”
“查出来了。”洛美幽幽地说,“……是你。”
萨沙一口水喷了出来。她这个帝国的敌人一脸懵圈地看着洛美,她的好友摆摆手,“我当然不是怀疑你,你明白我的意思。”
萨沙点头,洛美冒险告诉她这个情报,当然是因为有人要暗杀她。
“帝国要暗杀我?”她虽然没有说出来,脸上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
“萨沙你不要误会!”洛美忙道,“我和罗尔确认过,他没有要暗杀你的意思。”
不不,他的话你能相信吗。萨沙心想,那个将军虽然不杀女人和小孩,但他不亲自动手不代表不会让手下的人做吧。如果他真的要暗杀自己,只能是帝国皇帝的属意,只是自己这么低调,帝国方面如果真的冒然要暗杀她,九袛罗家也不是好惹的,尤其是浔还在自己身边盯着。
这么想来,帝国要暗杀自己的可能确实不大。可是前两天图书馆里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她事后私下和浔提起,对方也只是一句淡淡的“静观其变”。
“我想这个卜梦师针对你可是只是其个人行为,我不是为自己的国家开脱,如果真的是祖父要杀你,我可能连你的面都见不到了。”
确实,如果是帝国皇帝要杀自己,绝对不止是图书馆里简单的安排了,而且也会严格限制洛美和自己的接触。
洛美小心翼翼地观察萨沙的表情,尽管说的在情在理,却仍担心她不相信。
“我不明白,我和这个卜梦师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杀我?”
“他倒不一定必须和你有仇,也许是他的雇主的意思。其实,不止这个卜梦师,不少宫廷魔法师,都会私底下接点私活的。”
魔法师在大陆一直是各国争先招纳的对象,安嘉帝国的宫廷魔法师,可能收入比不上多劳多得的工会魔法师,但其社会地位非同一般,接私活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除非报酬非同小可,他们轻易不会接的。
见萨沙一脸不可置信,洛美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个卜梦师的经济状况确实有些拮据……他两年前刚买了学区房,帝都的房价你是知道的,光是每个月的房贷,他的工资奖金完全负担不起,只有靠接私活救济。这个情况,他的不少同事都知道,就连罗尔也是默许。”
萨沙有些无语。暗杀工作有多危险这个人应该很清楚,为了钱把自己的命送了,这样真的值得吗。
而这个背后的雇主,才是真正要杀自己的人?
“这个卜梦师是个很细心的人,他的遗物中有一份手账,里面详细记下了每一个拜访过他的人的名字。我誊抄了一份,”洛美从她缀满蕾丝和刺绣的洋装袖口抽出一张纸条,“萨沙你最近要当心啊,就算他死了,也难保那个雇主不会另找机会对你下手。”
她并不知道萨沙在图书馆遇到的事情,殊不知这个人已经下手了。
萨沙接过纸条在手心展开。
里面按时间记录了最近两个月和卜梦师接触的人,以及各种大大小小的委托。有的只是简单的占卜委托,因此会将内容和谈妥的价格都标出来,而有的只列了人名,旁边跟上一串天价数字,极有可能是暗杀的价码了。
萨沙看了两眼,瞅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由皱了皱眉。
罗莎·伊芙尔·杨。
洛美还待说什么,只听前院传来一阵嘈杂声,期间还有女人的尖叫此起彼伏。两人相视一眼,洛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萨沙已经冲了出去。
要杀她的人这么大胆,已经要在光天白日之下的皇家别馆动手了吗!
她向前院跑,不时有参加茶会的宾客向后院跑,与她错身而过。其中一个还与自己迎头撞上,萨沙扶住她,见是一个面熟的,忙问她发生了什么。这位贵族小姐早已花容失色,只喃喃了一句“怪……怪物”,就吓晕了过去。
像是印证了她的话一般,前方传来一声嘹亮的野兽嘶吼声,震得她耳膜发疼,四周的树叶和花朵簌簌直落,掉了她满头都是。
这是,这声音,略微有些耳熟?
她一个疾驰后停住,在墙后向前望去,只见那怪物有两层小楼那么高,全身冰蓝色,头部如同狮首,长长的鬃毛上坠着淡淡冰晶,拖着一条巨蛇的尾巴,只轻轻一扫,前院里的茶罐桌椅、花花草草全部遭了秧。
几个侍卫手持枪械远远站着,倒是没有人受伤。他们没见过这是什么怪物,怪物没有伤人,冒然开枪惹恼了它又怕难以对付,才一时没有开枪。萨沙松了一口气,对那个为首的侍卫说这事她来处理。侍卫长知道萨沙的家族背景,也如释重负,他们只是一些普通的侍卫,有个魔法师来对付这种怪物显然再好不过了。
怪兽的尾巴重重拍了下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院落里被搅得尘土飞扬,偏偏它还给自己周边施了壁障,整的自己身上一层不染。萨沙上前两步,唤了他的名字,奇美拉瞄她一眼,又龇起尖锐的长牙,嘶吼声卷起狂风和尘土向她扑面而来。
好吧,自己的发型……已经没有发型了。
萨沙有些生气,可是看了看他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鬃毛,铜铃般的大眼睛眼梢吊起,又长又密的睫毛上还结了一层冰晶。突然就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真是……太可爱了。
好久没看见奇拉这副样子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萨沙佯装生气,又唤了他一声。奇美拉老实了下来,乖乖地低下头,让萨沙拽着他的鬃毛,纵身一跃,跳到他的背上。她今天穿的是裙子不太方便,调整了几次,才找到一个舒服的坐姿。结果奇美拉动来动去,很不安分,她在他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才勉强老实下来。
只听一阵欢呼声和掌声传来,早前空空荡荡的前院里不知何时围满了人,一个个用崇拜和尊敬地目光仰望着她,真诚地连她都感动了。
“九袛罗家的人果然不一样,这样的怪兽轻轻松松就驯服了!”
“是啊!”
就连洛美也在其中,冲她连连点赞:“萨沙,好样的!”
别馆的墙外也围了许多不明就里纯看热闹的人,要不是被侍卫们阻止拍照,估计她今天要上帝都头条了。
她想着已经不能再待在这里被围观,和洛美告别后,奇美拉扬起双翼,在人群再一次爆发的热烈欢呼中飞离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