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Chapter Eighty ...
-
“暴风雨！我们等待的暴风雨！终于来了！”
伴随着电闪雷鸣，狄安娜和布莱克对视了一眼，同时开了口。
“不行！”
“我们快出发！”
……
两个人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再一次重新开口：
“为什么不行？”
“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合适吗？”
“等等，等等……”在两个人再一次吵起来前，波特打断了他们两个，他挡在他们两个中间，朝布莱克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过头来看向双臂抱胸盯着他们两的狄安娜。
“安娜，你是觉得西里斯的什么状态不合适？”他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急迫。
“第一次进行阿尼玛格斯变形是一种十分需要精力集中、充满‘危险’的行为。”她加重了“危险”这个单词的重音，“而他？在布莱克刚刚和他女朋友分手并且被这样诅咒后，你觉得他不会分心？”
“但是……”
狄安娜打断了波特的辩解，继续道：“好的，就算他一向聪明，天赋异禀……”她嘲讽地看了一眼站在后面一脸无奈的布莱克，“他幸运地真的开始呈现出这种变化，但如果……如果他因为某一刻的分神卡在了半人半兽的状态呢？”
佩迪格鲁不安地在后面小声跟着道：“要不这次就……算了吧？”
“哈！”布莱克冷笑了声，“彼得你这个胆小鬼！要放弃你放弃好了，我是一定要尝试的！”
“那……”狄安娜还试图说些什么，但看到布莱克那仿佛竖起浑身刺的防御姿势，叹了口气，还是退了一步，“至少让我把阿尔法德找来……”阿尔法德在开学前最后一次努力试图修复西里斯和家里的关系。
“来不及了！”布莱克急切地打断了她，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干脆不分由说地拉上狄安娜和波特，往后院走去，“这可能就是开学前的最后一场暴风雨了，现在已经是暑假的尾端，我们没有时间去等待下一场暴风雨！也许也没有机会再这样聚在一起……”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低了很多，语气中有种无可奈何的悲伤，这短暂的示弱让狄安娜一愣，下意识地顺从着被他拉着往前走去。
佩迪格鲁被落在最后，他转头看了看窗外，又一道闪电从天边划过，他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回头看向已经离了他好几步的三人，一咬牙跟了上去。
房子的后院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前几周他们缠着阿尔法德搭建了透明的魔法屋顶，来遮挡“也许会有的倾盆大雨”。阿尔法德虽然心知肚明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配合地订购了一个，他甚至贴心地还把后院矮冬青做的栅栏一起去掉了，来满足阿尼玛格斯指南中“广阔的地方”。当然，他在后来悄悄地再三叮嘱狄安娜，让他们绝对不要自己行动。
但现在狄安娜无疑背叛了她的承诺，她看了眼后院四周围绕着的高大树木，它们在狂风暴雨中无助地抖动着，就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野兽正在它们之间嘶吼宣战，伴随着轰隆作响的雷声和像是要斩断一切的闪电，就仿佛在那树林深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蓄势待发。
在最靠近他们的那棵树的树荫下，安格罗德无声地站在那里，露出了一个可怖的笑容。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再次看向布莱克：“你真的可以吗？”她不安地确认道。
“当然！”布莱克像是在压抑自己的兴奋，闪电的光落在他黑色的眼睛里，亮得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只是一场分手罢了，这可是阿尼玛格斯！”
只是一场分手罢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种残忍的冷漠，就像是摆脱了什么烦人的负重，终于可以专注在正道上了一般。这种冷漠让狄安娜格外地愤怒，她甚至弄不清自己为什么而愤怒，总归不是因为她讨厌的艾美丽，但这愤怒席像是屋外的大雨席卷而来，而她仿佛整个人被浸泡在水里，隔着冰凉的水看着被怒火冲昏头的自己冷笑着回答道：“很好，那么你就开始吧。”
她没有去看站在一边的安格罗德，愤怒的好处在于它能驱散恐惧。
“我们……”波特迟疑地看了他们两一会儿，见两个人都只是无声地瞪着对方，才继续开口：“该怎么开始？”
“首先，”狄安娜不耐烦地环顾了四周，“我们要找到当初埋的魔药。”她在靠近树林的地方找到了当初特地种下的雏菊，这些短暂的快乐日子并不足够让它们开出花来，只有墨绿色的根茎和拇指大小的树叶，看上去和杂草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确定是这里吗？”布莱克怀疑地用手拨拉了下它平凡的叶子，“说真的，你应该种点玫瑰之类有辨识度的花。”
“如果玫瑰不开花的话你认得出来吗？”狄安娜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那也可以种点向日葵之类的，或者干脆为什么不买点种好的花，告诉阿尔法德我们想装饰下后院。”布莱克迅速找到了新的理由。
“这不就等于把这块地方圈出来对他大喊，我们在这藏了东西吗？”狄安娜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呵……”布莱克冷笑了声，“那有什么区别吗？你不是已经把我们的计划对他全盘托出了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一开始……”
……
波特在又吵起来的两个人之间叹了口气，默默挑了块石头在狄安娜指出的地方开始挖，佩迪格鲁蹲在他旁边帮忙。
“承认吧，你就是个胆小鬼，因为害怕所以不敢尝试阿尼玛格斯。”布莱克下着定义，还不忘装模作样地啧啧两声，“我可不想和你这样的胆小鬼一道。”
“他们总能找到新的吵架话题。”波特见怪不怪地摇摇头，压低声音和一旁的佩迪格鲁抱怨。
佩迪格鲁愣了一小会儿，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波特兴奋地打断了他：“我找到了！就在这里！”
剩下两个人连忙围过来，帮着他一起把一个脏兮兮的木盒从土里拔出来，波特伸手正要打开，狄安娜一把按住盒子的上盖，深吸了一口气：“你们还记得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男孩们兴奋又紧张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波特也跟着深吸了一口气，“把魔杖尖端尖端指向心脏，念‘阿马多，阿尼玛，阿尼玛多，阿尼玛格斯’，然后喝下魔药。”
“我在你们的魔药瓶子上写了你们的名字，不要弄混。”狄安娜感到自己压在木盒上的手在轻轻地颤抖，“你们会感到强烈的痛楚和两种激烈的心跳，那说明我们的之前的步骤都对了，不要害怕，绝对不能害怕……”她不知道是在安慰男孩们，还是在安慰自己，“你们的脑海中会浮现出你即将变身的生物，不要害怕，不要抗拒，顺着你们的本能……”
她小心地打开手下的木盒，将里面的小玻璃瓶一瓶瓶递给它们的主人，第一瓶是波特的，他拿到手上，深吸了口气，念完咒语就一股脑喝了下去。第二瓶是佩迪格鲁的，他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的波特，犹豫地将手指放在了瓶塞上。最后一瓶是布莱克的，他也看了一眼波特，然后再看向狄安娜，狄安娜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在向他承诺些什么，在她作出下一个动作前，他也拿起了魔杖，开始了他的变身。
“我想，你们最好散开些，毕竟……也许你们的阿尼玛格斯会是什么体型较大的……”狄安娜说到最后都有些语无伦次，她干脆拉着苍白着脸的布莱克往房子的方向走了几步。回来时，波特皱着眉捂着胸口，很是痛苦的样子，佩迪格鲁正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
“彼得……”说话间，又一道闪电划过，然后是淹没了一切的雷声，狄安娜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样，然后努力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抖，对佩迪格鲁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来这里。”她把他带到靠近树林的位置，“没事的，快喝吧，我不知道魔药如果长时间暴露在空气里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佩迪格鲁用他湿漉漉的眼睛无助地望着她，仿佛想从她那里汲取些力量。
“彼得，再晚你就要错过了……”但狄安娜只是无情地催促他。
佩迪格鲁像是想要哭泣般抽搐了下，颤抖着打开了瓶塞。
“咒语！”狄安娜提醒他。
“阿马多……”手忙脚乱的，佩迪格鲁也绝望地完成了最后的步骤。
狄安娜终于可以将目光放回在波特身上，他还在原来的地方，周围是她为他腾出来的空地。只是他不再是站着，而是半跪在草地上，手紧紧地抓着衣服，像是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人搏斗，又像是什么不详的存在要挣扎着从他的身体里逃出。
狄安娜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听觉，周围只有雨声，除了雨声什么都没有，连雷声都消失不见，她张口说话了吗？她说了什么？她什么都听不见，也许连雨声也只是一种幻觉。
她又想起她母亲在日记本里的话：我们是不是在邀请一只野兽进入我们的身体？
布莱克是对的，她确实是因为害怕，她会变成什么呢？还是当她虔诚地念起咒语时，就是安格罗德等待良久的时机，一个本该在十五年前就完成的咒语，一个彻底替代她的机会。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很难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声音，它介于人类的呐喊与野兽的嘶吼之间，就像是痛苦到极致的呻吟，又像是野兽胜利的咆哮。
狄安娜慌乱地环顾四周，然后意识到，那个声音是波特发出的。他甚至不能再称之为波特，他的五官和体型模糊了起来，皮肤的边缘仿佛变成了浓雾，不稳定地快速流动着。狄安娜担心地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害怕影响他的状态。最后只好无助地站在原地，对他喊道：“不要抵抗，顺从它……”也可能并没有喊出声，只是轻声的喃喃自语，她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万幸，也许波特听到了她的提醒，也许他只是被上天宠爱，他的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模糊，像是一团被暴风雨随意把玩的银色雾团，在狂风骤雨中脆弱地颤抖着。
狄安娜抓紧了自己的魔杖，恐惧突然席卷了她，她软绵绵地跪坐在草地上，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布莱克。
布莱克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比波特慢了一拍，此时正处在他的前一阶段，身体的轮廓在大雨中模糊地颤动着，就像是浑身燃烧着黑色的火焰，不详地吞噬着他的身体。他半弯着腰，身体缩成一团，突然间却抬起头来，直直地朝她看去。在这剧烈的痛苦之下，他的眼睛亮的惊人，仿佛身体上的火焰一直烧进了心里，他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这笑容在他痛苦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就仿佛有什么野兽通过这个笑容在他身上重新活了过来。
狄安娜说不清他到底是在看波特，还是在看自己，又或者只是透过他们看向远处的天空。她受惊地收回目光，正好看见波特的身体终于彻底消失在了大雨中，就像是被雨水浇灭的火焰，徒留地留下一道白烟。她的尖叫声堵在喉咙处还没来得及发出，那道白烟迅速扩散开来，一点点凝成实体，仿佛夜晚的月光被这白烟捕捉，塑成她心爱的形状。
那是一头牡鹿。
狄安娜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牡鹿看见她，高兴地扬起前蹄朝她凑近了点，正准备低下头蹭蹭她，又才注意到自己尖锐的角，只得垂头丧气地后退了一步。这一串动作做完，仿佛波特又重新从这只动物身上活了过来，狄安娜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笑容来。
“詹姆斯！”一声大喊模模糊糊地从雨声中艰难地传过来，狄安娜和那只牡鹿一起回过头去，布莱克的身体更加模糊了，但他却毫不在意地对着他们大笑：“干得漂亮！”
“集中注意！”狄安娜一瞬间连愤怒也顾不上了，她喊得太过用力，以至于她的最后一个音节变成了一个沙哑的呼气。
布莱克见她慌张的样子，继续大笑着，阿尼玛格斯的咒语仿佛把他被束缚住的一部分天性完完全全地释放开来，明亮得灼眼。他的笑声随着他本人的突然消失突兀地停住了，然后一只黑色的大狗出现在了原地，高兴地跑过来，摇着尾巴对着牡鹿转圈。
真不愧是西里斯·布莱克，狄安娜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冷漠地想着，说实话，她觉得这糟糕的天性还是不要释放的好。
现在只剩下彼得·佩迪格鲁了。
一人两动物一齐转过身来，看向靠近树林的位置，佩迪格鲁正在无助地哭泣。他还处在第一阶段，狄安娜甚至都不能确定他是否进入了第一阶段，他身体的轮廓有些许的模糊，但那也许是大雨造成的错觉。
“彼得……”狄安娜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吗？不要反抗……”她看上去格外的镇定与可靠。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Chapter Eight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