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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第二日。

      顶着黑眼圈的顾霖便收到了来自他的专属化妆师的调侃:“顾影帝想什么想得彻夜难眠,以至于都成了国宝熊猫?”

      顾霖眼睫微垂,竟是没有说话,一副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模样。

      另一边,朱导也询问洛亦白道:“这两天里,找到感觉了吗?今天我们要拍摄半儿和陆九渊前期的戏份,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还像之前那个眼神,那肯定是不行的!”

      洛亦白点了点头:“昨晚跟顾影帝讨教了一下,我找到一点感觉了。”

      “那就好。”闻言,朱导似是松了一口气,“顾霖的演技我一贯是放心的,他既然指导过了,那你肯定没有问题。”

      “开机!”

      三月的凤阳,春寒料峭,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足不出户。

      街上白色的纸制铜钱打着旋儿,许多人家门前挂着白色的幡布,走在街头,依稀能听见街头传来的低低的哭声,呜呜咽咽,好不悲戚。

      路上偶然见到一两个行人,也都是步履匆匆、神情慌张。

      陆九渊手中的剑发出清越的鸣声,几乎握它不住,此地冲天的妖气弥漫,陆九渊眼中所见之人,面上皆是弥漫着死气。

      陆九渊信手拦下了一个行人:“此地发生了何事?”

      那行人见到陆九渊,神色有些癫狂,似是有些欣喜,又有些惧怕,只指着山顶说道:“凤阳山顶凤阳庙,凤阳庙内娘娘保。若是进庙拜一拜,万般烦恼皆可抛。”

      扔下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那人便急匆匆地跑了。

      顺着那人指着的庙的方向望去,陆九渊瞧见了一座笼罩着妖异黑光的娘娘庙。再仔细一看,那分明不是黑光,而是红光,只是红得发黑。

      这庙,定有古怪。

      陆九渊望向半儿,还没有开口,半儿已经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袖,宛如一只害怕被丢下的幼崽,一双丹凤眼中满是依赖与亲近:“我跟你一起去。”

      陆九渊定定地望着半儿,初见时分明是个痴儿,但是某些时候、对于某些事情,他又敏锐地出奇。片刻后,陆九渊还是开口说道:“好。”

      陆九渊御着剑,揽住半儿的腰身,一道朝着那娘娘庙掠去。

      越往山上去,周遭的景致越是破败荒凉,山上大片大片的野草长得几乎近人高,一阵风吹过,便听见“呜呜”的声响,好似凄凉的歌,又好似谁在呜咽。

      唯独,那娘娘庙,却香火旺盛。

      门前的鼎炉里插满了香,正袅袅地冒着青烟,显然不久前才有人刚刚来祈福过。朱红色的门槛被踩得微微褪了色,案桌上供奉的贡品正新。

      庙内上面供奉着的娘娘,一脸的慈悲相,端庄肃穆,悲天悯人。

      陆九渊的面前有一个蒲团,蒲团前有一个签筒。陆九渊信步走上前,拿过签筒,随意地晃了几下,便从里面掉出来一根签,上面写的“大凶”,签文是“枯木逢霜雪,扁舟遇大风,惊心无可免,诸事不顺遂。”

      下一秒,那庙上面的娘娘便微微转动,转瞬之间,便换成了另外一张凶神恶煞的脸,竟是一尊两面佛。

      在陆九渊和半儿看到她的第二张脸的那一瞬间,庙内的景象便换了模样。

      熙熙攘攘的凤阳城内,人流如潮,街头肆意叫卖声如许:“桂花糕啊桂花糕,好吃的桂花糕!”、“糖葫芦啊糖葫芦,谁来尝尝糖葫芦?”“新鲜的烧饼、刚出炉的热烧饼”······不绝于耳。

      在一派热闹的叫卖声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扰了街道的繁华。

      “让让、让让,新科状元来了!”

      陆九渊墨发玄衣,骑在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之上,双眸似雪山,也似寒星,却在一瞬间让人觉得周遭的景致都黯淡了下去,只有他的周身生出寂寂辉光。

      天桥下的半儿痴痴地望着陆九渊,手中的野果子蓦然坠地,竟不知要躲。

      陆九渊淡淡地瞥了一眼半儿,猛然自马上腾起,揽住了半儿的腰,指尖轻点,带着他飞到了一旁的杨花树下。

      杨花纷飞,漫天而起的柳絮中,半儿却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陆九渊,似乎要将他的模样刻在心底。

      被洛亦白用这样写尽爱恋的眼神瞧着,顾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清晰可闻,分不清是陆九渊的,还是他自己的。

      待半儿站定后,陆九渊便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去,飞身跃上那黑马,一夹马肚,那匹黑马便“哒哒”地疾驰而去。

      街道上、楼上的女子皆是羞红了脸,悄悄地掷些果子、手帕,一片芳心暗许。

      只是无论如何芳心暗许,都注定是徒劳。

      新科状元、榜下捉婿、公主青眼、选为驸马,不多时,有关于这位新科状元的一切便传遍了街头巷尾。

      真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凤阳花”。

      半儿不懂那些,他只知道,他喜欢马上的那个人,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

      自那日起,半儿便悄悄地往陆九渊的府上,送他自认为最好的东西——他吃过的好吃的野果子,他瞧见的觉得好看的花,他在河边捡到的最漂亮的石头,不一而足。

      某一日清晨,他再次将野果子放到陆九渊的府上时,却被门口的侍卫给擒住了。恰巧陆九渊经过门口,那侍卫为了邀功,便故意大声说道:“陆大人,我抓到这个贼子了!就是他,天天往您的府上丢弃垃圾!”

      半儿被揪住衣领,一脸的慌张:“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果子好吃······”

      陆九渊俯下身子,随意地拿起一颗果子,咬了一口,这果子他原也尝过,十分酸涩,凤阳城中并不会有人去摘它,但这颗,却微微带些甜,不由有些诧异:“这果子,竟还有甜的?”

      得到了陆九渊的赞扬,半儿眼眸微微发亮:“这是我挑选的甜的果子,不甜的,都在我这里。”

      话说到这,那侍卫才觉得半儿明明那般瘦弱,但是肚子处却是鼓鼓囊囊的,下意识地将人拎在手中抖了抖,下一秒,便噼里啪啦地从半儿的身上抖落下许多野果子,全都是咬了一口、缺了口儿的。

      见陆九渊瞧着地上的那些野果子,半儿忙摆了摆手:“那些我咬过了,都不甜。”

      陆九渊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头望向自己手中的果子,在他咬过的背面,赫然有一个小小的牙印。

      也是,一个痴儿,不尝过,如何知道果子甜不甜?

      从那以后,半儿便在陆九渊的府上住下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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