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无界》凌睿

14、第14章

　　这个话题我们没有继续——因为我突然说我饿了，而且我也觉得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实在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于是就我们就跑出去吃早餐，然后我就赶紧跑回家去补觉了。

　　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思前想后，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谨，谨的样子，谨说过的话，谨上课时候的神态和动作，都是那么的清晰。

　　看看时间，居然已经快到下午了。起来冲了个澡，感觉好了很多。

　　想想很久没有去看过奶奶了，于是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去奶奶家。

　　突然手机响了，刚想着是不是谨来电话了。一看，居然没有来电显，接起来，很久违的声音。

　　“铭铭。是你吗？”很熟悉的声音，只是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听过。

　　“嗯，你谁啊？”好奇得很。

　　“哎……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我是妈妈啊。”

　　妈妈，多么陌生的字眼。好像很久没有妈妈的消息了，一年……还是两年。

　　“哦，你还好吧。”这世界上我最亲的亲人，对我而言却是万般的陌生。

　　“嗯，铭铭，想妈妈了吗？”

　　我知道妈妈想听什么，但是我不想撒谎。

　　“还好，有事吗？”

　　“没。”老妈的声音难掩淡淡的失望。“铭铭，妈妈现在在加州，妈妈……妈妈结婚了。”

　　“哦哦，那恭喜你了，老妈。”还是淡淡的，不伤心，也不难过，当然更不会是高兴了。

　　“铭铭，你怪妈妈吧？”老妈很小心地问我。

　　“没，我谁也不怪，没什么！反正我都长大了，长得还挺好的。妈，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事吗？”

　　“嗯，也不是，妈妈在加州已经定居了。他没有小孩，我和他商量了一下，问问你想不想来美国读书？”

　　“去美国？”这个事情是个超级巨大的意外。

　　“我不想。”我回答得很坚决。

　　“孩子，你一定是怪妈妈这么多年都不在你身边，现在你长大了，妈妈要接你，你会觉得妈妈实在是很不负责。妈妈……”老妈的声音哽咽了。

　　“老妈，你想太多了。我不想现在去，我会不习惯……而且，我不想离开我现在的学校，我喜欢这里。就是去也等高考考完再说吧，好吗？”

　　我不想把老妈拒绝得太死，毕竟她是我妈，我不想惹她伤心。

　　“那好，你现在放假了吧，是不是快上高二了啊？要不……你现在来玩一个假期？”

　　我哑然，有些伤感，有些无奈。

　　“妈，我现在就高二了，我是快上高三了。”

　　尴尬，这是亲情之间的尴尬。老妈生了我，但是她却连自己的孩子现在多大上了多久的学都不清楚……

　　“呵呵，那……铭铭你拿张纸，把妈妈的号码记下来，有事给妈妈打电话吧。”

　　“哦，好。”我赶紧就近找了纸笔。记完，老妈又嘱咐了些注意身体之类的话，打完挂机。
　　我以为我和老妈的感情已经很淡了。长时间不联系，我也不会想起老妈。但是，老妈的电话却在我的心里激起了涟漪，我还是会因为老妈的哽咽而难过伤心。毕竟她是我亲妈，我不可能无动于衷。

　　其实在国内还是国外，在老妈身边还是在老爸身边，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不管和谁在一起，我都能保持着自己独立的心境。只是我现在不能走，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我愿意为她而留下的人。我有谨，为了谨我必须要奋斗，要努力，我要陪在谨的身边。

　　如果要走，那一定要带着谨一起走。

　　想到这突然会很想谨，随手打了个电话出去。

　　“喂，周铭？睡醒了？”谨的声音很慵懒。

　　“嗯，早就醒了，躺床上想事来着。”

　　“呵呵，想到什么想对我说的了？”谨大概是刚睡醒吧，声音哑哑的。

　　“老大你这话有语病啊，不过我了解意思……哈哈，我得意，看你学生我悟性多高。”

　　“真贫啊你。哎，真是教会徒弟气死师父。”谨笑了。

　　“老大”这是个久违的称呼，还是以前给谨当课代表的时候起的，那个时候叫惯了的称呼现在却觉得有些陌生。“老大！”我又叫了一声。

　　谨大概是也不太习惯我突然改口，还没反映过来。

　　“我老妈来电话了”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谨什么都没有说，我继续道：“她问我想不想去美国读书？”

　　谨思考了半晌，“这对你是好事吧，你自己觉得呢？”

　　“我想听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呵呵，你要是去美国了说不定以后我还有机会过去旅旅游呢，呵呵……”

　　“老大，我是认真的，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这对你是好事，你可以考虑去啊。”

　　“我去了，说不定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谨的话让我有点伤心，因为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怎么会，你的家在这，怎么可能嘛。不过你去了肯定也会不习惯，各方面都不适应，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我已经……给我妈答复了。”

　　“哦？你……？”

　　“我不去。我要在你身边。呵呵，好了，就这样，我要去奶奶家了。老大你好好睡，继续继续。”

　　我笑着挂了，我想谨一定会劝我什么不要因为她放弃机会之类的话……呵呵，没机会说喽。

　　这个假期每天都会打电话给谨，偶尔约谨出来吃吃饭，期间又带着扬扬去了几次游乐场。我和谨的感情似乎都很平和，关系变的很亲密，但是，有些东西，我们心知肚明地不去触及。谨需要时间去化解我的感情，而我却是在用时间让谨习惯我的爱。我们都在朝着自己的方向努力着，又彼此心照不宣，很微妙的感觉。

　　只要谨在，什么都好。

　　我把老妈要结婚的事告诉了谨，谨建议我出国去看看老妈，毕竟老妈孤身一人在海外是很寂寞的，她一定会很思念我。我突然问谨有多久没回家了，这让谨失神了很久，我知道那种思念的感觉。谨一定是很想家，我真想给她一个家，让她不再孤身一人。

　　如果一直能和谨维持在这种状态，那么对我而言，是不是也就算得上是足够了？我总是在劝自己要知足，别逼得她太紧。我深知我们最需要的东西，是时间。

　　开学了，高二下，开始有了种紧迫感。看着好多同学都开足了马力冲高三，我也渐渐觉得是该好好地把精力多用在学习上一些了。

　　我讨厌上学。其实我的世界很小，只有我和谨。可是每次一到学校，就会平添了很多的烦恼。我和谨之间，会牵扯了很多人，会变得混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几个班级之间传出了谣言。无非就是一些闲来无事嘴长心狭的家伙们绘声绘色地讲我和谨有多么的暧昧。我不知道谨是不是受了这些谣言的影响，还是她真的觉得无法接受我的爱恋而故意疏远。高二开学会没几天，我忽然发现——

　　谨的态度慢慢地变了，变得和我忽远忽近，若即若离，有时我甚至发现谨在刻意地躲避着我。我忽然意识到放假的时候，我们在一起，我们可以是朋友。而在这学校中，我们只能是师生。

　　我恨这样做师生，年龄上的差距这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这师生的关系，让我和谨之间，犹如隔了一道天堑，那样的难以逾越。

　　教师节，我送了一个礼物给谨，是一个沙漏。其实我送给谨的，是我的时间，我希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和谨会有机会。

　　沙漏的下面我用小刀刻了四个小字：等我长大。

　　这是我最想做的事——长大，我要长大！要让自己变的坚强而有力量，要给谨一份幸福。

　　开学后的谨是不会再像假期那样了，每次都会在走廊里和谨相遇，不经意的擦肩而过，她不会再像假期那样叫我铭儿，取而代之的，却是冷冰冰的“周铭。”

　　连阿达都看出来了，她不止一次地问我，“你和杜老师怎么了？觉得你们好像生分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谨一下子距离我好远。如果一开始我还在劝说自己这是因为在学校里，我们都该低调一些……那么，在周末谨一次又一次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信息之后，我彻底茫然了。

　　好不容易回的几次短信，多数都是所答非所问，最后都落在了学习上，而两次的电话，也只是要我注意休息，别放松学习。

　　师生间的对白，说的都是师生的话题。难道，我们注定了仅仅是师生？

　　谨的忽然冷淡让我痛彻不已。每次经过二班，看到谨在那和自己学生讲话的样子，我会失神，恍恍惚惚，时光交错。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也是这样，朝夕相处，也是这样的默契。

　　我只是谨的学生，是不是……谨已经不再需要我这个麻烦的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