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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民政局逃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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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萦自认是个久逛贴吧常年混迹各大论坛的人,见过各式各样的键盘侠,虽然还不到通晓杠精十八式的地步,但怎么着也没被人逼得说不出话。
跟她昨天围观的撕X比起来,眼前这位显然用词文雅不少,说的也算事实,可她就是听得肝火旺盛,手痒。
何筠眠抬眸觑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徐萦,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移了移,“我每个月赚得不多,用得不多,余钱足够养你。”
“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连我们俩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哎呀!”
猛地一个刹车,徐萦由于惯性往前扑了出去,好在安全带延伸到极致时将她扯了回来弹到座位上。
何筠眠的余光扫过徐萦,“我们到了,下车。”他的声音很淡,像白开水一样,听不出什么喜悦之情。
“你这个!”徐萦坐稳后正想骂一句脏话,被他这么一说下意识往车窗外看去,等看清高楼一层“民政局”那三个大字差点没晕过去。
他居然来真的,有没有搞错,这个大冒险是不是玩得太大了点,她真不想把自己的下辈子搭进去。
何筠眠转过头来,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下车,户口本带了吗?”
“……没有。”徐萦躲着他的目光将手里的包往身后一甩,随后扯开嗓子大声说:“我怎么可能随身带户口本,我又没有闪婚的习惯,平日谁带那东西啊。”
天要亡她。她今天还真带了户口本,就在帆布包最上面的口袋,昨天去公证处用的。
这是什么天时地利的领证好日子。估计老天爷看她单身多年,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派了个从天而降的白马王子过来。可惜自己称不上灰姑娘,自然配不上白马王子,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何筠眠的视线全落在徐萦的手部动作,他刚刚抓包时抓到了硬壳本,或许那不一定是户口本,所以还有一点,他会看人,而她太简单了,一眼就能看到头。
“你带了。”他说得笃定,目光更是直接。
徐萦咳了一声,挺起胸膛道:“我看你开的这车也不便宜,长得人模狗样,呸,英俊帅气,不像是缺女人的,还是你偶像剧看多了,想体会一下狗血人生的刺激?又或者说你被家里爸妈催婚催烦想随便找个女人当借口?”
他喉间应了一声,“嗯。”
“嗯?”她跟着接了一声。
何筠眠侧过身,貌似异常严肃地说,“我爸妈一直在催婚,所以我要跟你结婚。”
徐萦快速往外瞥了一眼,如果自己现在下车疾跑的话,应该能逃掉,“不好意思,我不懂这里面的逻辑。”
“跟我结婚,随便你开价。”他说着顺手解了安全带。
徐萦吐气翻了个白眼,好熟悉的剧情,好熟悉的套路。这是哪个年代的偶像剧来着。
“不好意思,我想我需要标明一下我的立场。我是穷,但还没穷到需要把自己卖了的地步,我家里没有重病的爸妈,也有没有百万赌债需要偿还,而且我自认不是什么灰姑娘,对天降白马王子也没兴趣。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而你不是女人。”
何筠眠蹙了一下浓眉,开口就是八十级大招,“婚后我不碰你,随便你跟谁来往,别带回家就行。”
???
他这一句话算是彻底把徐萦给整成了表情包。惊天绿帽,这都能忍啊?莫不是以前受过什么伤。
徐萦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呢,“我懂了。”他一定是弯的,家里不同意他出柜,以至于他想娶个女人回家做障眼法,好让爸妈放心。
她万分惋惜地看着他,可惜了这么一张帅脸,“这位先生,虽然我很同情你的处境,也尊重你的取向,但我真的不想做同妻。”
何筠眠拢起眉骨,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不适合跟面前的女孩打交道,他甚至想直接将她拖到民政局里去,“我不是gay,是gay也不会找你结婚。”
这话是几个意思?感觉自己被嫌弃了。徐萦冷笑一声,“那你非要跟我结婚?你有病?有病去医院。”
“没有,你有户口本,下车。”何筠眠转过身。
徐萦瞄准时机打开车门就跑,她的包并不是拉拉链的那种,而是系带的,这一用力过猛便将户口本甩在了座椅上。
盯着座椅上那被抛弃的暗红色户口本,何筠眠无语地勾了勾唇角。
*
说起跑步这个事,从初中到大学,徐萦的800米就没及格过,就她这个速度,何筠眠都不用追,几个快步就拉住了她。
他现在懒得跟她废话,他们的思维不在一个高度上,鸡同鸭讲。
“喂,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是强抢民女好么,我不跟你领证,你再不放手我就要报警了!”
“你耳朵聋了?我真的要报警了,你给我放手!”
徐萦的大喊声引了不少准备来民政局登记的年轻男女,一对对的全朝这边望来,其中不乏几道羡慕的目光,毕竟何筠眠的外表足够出色,身高也足够高。
前台办理事儿的工作人员一脸惊悚地看着两人,精致的妆容上显出一丝困惑,“先生,小姐,你们两位真是来登记结婚的吗?”
“是。”“不是。”
“……”工作人员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嗯,你们两位要不要先商量一下,等达成共识了再来拿表格登记,怎么样?”这两人哪里像要结婚的情侣,看着跟陌生人差不多。
徐萦猛地盯着工作人员看了许久,脑中灵光一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而这上计里又属尿遁最好用,也被运用地最为广泛。
“小姐姐,我不是不想跟他结婚,毕竟你看,这么帅的男人现实生活中也不多见,但是吧,人有三急,我肚子疼,想去趟洗手间,请问厕所在哪儿?”她是被家里催婚,不过这种来路不明的野男人就算了,天上不会掉馅饼,有也轮不到她这个爱谁懒觉的。
工作人员古怪地看了徐萦一眼,她敢打赌,她这是想逃。她朝着大厅右侧一指, “这条走廊的尽头右转就是洗手间。”
“谢谢。”徐萦扬起脖子凶悍地瞪了一眼何筠眠,“还不放手?要跟我一起进女厕所?”
何筠眠挑眉,忽地笑了一下,随后松开手。
徐萦转身走得飞快,走着走着发现男人并没有跟来,她回头,看了他好一会儿,“你不怕我逃了?”
何筠眠站得很直,身材比例恰到好处,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怕。”
“你对自己的魅力倒是有信心。”徐萦在心里冷哼一声,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都自恋,她弯起嘴角,开心道:“那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跟你登记。”
“好。”何筠眠立在原地不动。
走廊尽头确实是洗手间,但这儿有道小门,打扫的阿姨正拿着拖把进进出出。
徐萦得意地往拐角处看了一眼。呵呵,对不起帅哥了。她大步一迈跳出小门,火速打的回家,不逃是傻X。
等了大约十分钟,何筠眠低头一看手表,不用猜,某人一定逃了。
粗心大意,她怕是还不知道户口本在他手里。何筠眠拿着户口本走出民政局,有这东西在,不愁他们没机会见面。
*
说起来,徐萦只能算半个H市人,因为他们家在郊区,而她在市区上班,坐高铁来回倒是没多少时间就是成本高,坐公车的话让人头皮发麻。
为了不减少自己冬天睡懒觉的时间,徐萦在公司附近租了房,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生活还算充实。
打的到家大概六点左右,她进门后将帆布包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软软地摔了进去。拿过沙发上的抱枕抱在身前,徐萦脑中过着下午发生的一切,今天这事还真邪门。
要不是有前任那座高山在,她说不定就栽了。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那是一首干净的钢琴曲,调子平稳,透着一股空灵缥缈的忧伤,无形中能将人带到未知的国度。
“喂,爸爸?”徐萦接起手机平躺在沙发上。
“萦萦啊,在租房里?没和朋友出去玩?”徐向起那头没什么人声,应该不在小店里搓麻将。
徐萦答得有气无力,还好逃得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去了,刚回来。”
简单的问候过后,重头戏如约而至。
“别嫌爸爸唠叨,你现在这个年纪最好找男朋友,过两年行情跌了可就不好找了。说真的,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别不好意思告诉爸爸,爸爸还记得你读初中时暗恋过班里的一个男生,怎么工作以后没动静了?”
说起初中那事,徐萦整个人“腾”地坐了起来,现在想来都是黑历史,“爸爸,我又不老,还可以再等几年。”
徐向起言简意赅道:“爸爸想抱孙子。”
徐萦果断道:“过两年再想。”自打工作以后,她应付这些问题可是越来越顺手了。
徐向起一计不成又来一计,“什么叫过两年再想,跟你一起长大的贝贝前几天已经做新娘了。”
听到那个名字,徐萦不自觉地压了一下眉峰,“她脑子不清醒,这么早就踏进婚姻的坟墓,对方还是相亲来的。”
“你怎么说话的呢。”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生气,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跟你姑姑说了,让她帮忙给你介绍一个,你记得到时候去见见人家。”
徐萦敷衍地应付着,“好好好知道了,肚子饿得不行,我去煮东西去了。”
“就知道找借口,一个人住外面照顾好自己。”
“嗯。”
挂了电话后,徐萦拖着懒洋洋的步子走进厨房,她做菜的手艺不怎么的,煮面倒是能煮出许多花样来。
安静的空间,锅里的水在剧烈沸腾,细长的面条在水里翻滚,这种时候最容易走神。
她拿起筷子无意识地搅着面条,思绪越走越远。
嫁人?她不觉得自己会跟一个人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