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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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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的阳光接近纯白色。
温度被落地窗内的中央空调挡住,光线却透过玻璃洒在了地面上和整个办公空间。
迹部喝了一口咖啡,将预计好的文件签完。
他往后靠了靠,吐出一口气,拥有了难得的午休时间。
高强度的脑力工作让他就算闭上眼也无比清醒,哪怕有休息的时间也无法进入一个安适的环境,也无法闭上眼睛就陷入浅眠。一会儿以后他睁开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走进办公室旁边隔了一道门的休息室。
休息室是按照他自己的卧室布置的,床,洗漱间,衣帽间等应有尽有。
他摘下自己的领带,脱下皮鞋,将西装外套丢在一边后,躺上了休息室柔软舒服的大床。
但就算是陷进被褥里也没办法完全放松。
盯着天花板几秒后,迹部突兀地想到了仁王。
东京演出最后一场的那个夜晚,他们在酒店顶层的房间里翻云覆雨了很长时间。
完全长开又变得自信的小孩有种独特的魅力,带着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潇洒和“哪怕明天是世界末日今天也要狂欢”的疯狂。这感染了迹部。
往前推个十来年,读书时的迹部也是张扬至极的个性。
而且迹部得承认,这样的仁王,和他这些年经历过的男男女女都不一样。
像是原本有些单薄的影子突然被上了色,还是让人印象深刻的显影。
迹部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
想到了,他就拿起手机给仁王发了个信息。
“在干什么?”
那边的仁王正好在彩排的休息阶段。
他见到信息怔了怔,然后抬手给排练室拍了张照片,发送。
这些天他也有想过,走了这么多天,迹部到底会不会想到他。
与其说是小心思,不如说是想要试探一下,如果用欲擒故纵这样的方式,会有多少的成功率。
比起从前有过的不平等关系,他更愿意和迹部一直是露水姻缘。但有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呢?
在情感筹码还不够的时候,仁王不会轻易出击。那样太莽撞了。
但具体该怎么做,他也没有很详细的计划。
就随心所欲地走吧,反正开心就好。
这么想着,仁王接了一句,“要排练了,不聊了。”
迹部从仁王的这句话里联想到了在东京演出时总会看到的,带妆的仁王,在舞台上那疯狂又吸引人的姿态。
他心念一动,翻了翻日程表,打了个电话让家里的直升飞机准备好晚上起飞。
迹部没有提前去买晚上演出的票,也没有在门口收高价票的意思。他甚至没有刻意去算时间,而是工作完了以后才赶飞机去了仁王演出的城市。
没有叫司机而是自己选了辆比平时风格更低调的车,开到剧场SD对面的停车位。
停下来时他侧耳听了听场馆里的声音,判断出距离演出结束也就只有十几分钟了。
他按下车窗,透了透风。
然后他打了个电话:“送一束花过来,马上。红玫瑰。”
花是在演出结束前送过来的,迹部端详了一下,把花放在副驾驶座。
退场的粉丝渐渐往SD的方向走,迹部便摇上车窗。他在手机上处理了一会儿文件,像是心有触动一样在某一刻突然按了锁屏,抬起头透过遮光膜看到了从SD出口走出来的仁王。
穿着白底的文化衫和牛仔裤,踩着帆布鞋,舞台妆卸掉了,素颜的样子很像是当年在校园里耀眼又带着一点青涩的年级首席。
迹部是知道他是首席才会注意到他的。
他从来只在意优秀的人。
会对仁王有兴趣也是因为,在知道他是年级首席的前提下,发觉了仁王眼神里的不羁和野性,和他以为的“优等生”完全不同。
有一段时间仁王的不驯感在变弱。
但在迹部完全失去兴趣之前,仁王自己选择了走。
迹部不否认,是因为仁王做了这样的选择,所以他始终还记得曾经有过一段亲密的关系,关系的对象是个看上去乖巧其实叛逆的小孩。
迹部微眯起眼。
他从汽车的前面抽屉里找到一个烟盒。
他按开一半车窗,点燃了香烟。
仁王给SD的粉丝打过招呼后一一签了名。
粉丝还遵循着剧场礼仪,并没有在SD等太久,签名或者合影过后就渐渐离开了。
仁王也和自己的同事们告了别。
他原本打算走去附近的停车场开自己的车,走出两步才看到街头停着的黑色轿车。
并不眼熟,但让他有种莫名的预感。
走近了才看到迹部的侧脸。
手腕架在车窗上,指尖夹着香烟,吐出一点烟雾的样子让仁王喉结动了动,莫名感到饥饿。
迹部是看到仁王开始签名,便重新启动车子,往前开了一段的。
他烟抽了一半,另一只手伸过来,夹走了他指间的烟。
“怎么在这里抽烟?”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
迹部抬眼,见到仁王拿走他的烟以后自己吸了一口,像是呛到了一样咳了一声,很慢地吐出烟雾,又将香烟还回来。
“不会就别抽。”迹部笑道。
他也不抽了,而是从抽屉里拿出烟灰缸,把烟摁掉。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仁王问。
迹部握住仁王的手:“上车。”
应酬或者提神,或者气氛所致,迹部没有瘾,但他偶尔会需要香烟。他不想教坏小孩,因此在仁王面前是不抽的。但今天他突然找到了气氛。
也确实,烟雾,或者说吐出烟气时那有些香艳的场景,让仁王心猿意马起来。
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这个位置见到迹部。
白天和迹部发短信时也在思考,他之后到底该怎么和迹部相处。
但真的见到这个人,一些思考和计划都没有用了。
完全被打乱了,被推翻,是全新的体验,也是惊喜。
仁王绕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就看到副驾驶座上的玫瑰。
“给你的。”迹部点了点。
迹部很喜欢玫瑰,仁王知道。
但送花,并且是送红玫瑰,多少带一点另外的含义,比如情爱,又比如暧昧,热烈,和追求。
仁王把花束拿起来,自己坐好以后系好安全带。
他把花抱在怀里,一会儿以后觉得这样子实在像个被追求的小女孩。
今晚的主动权完全在迹部手上呢,pupina.
犹豫了一会儿,仁王还是没有把花束放到后座去。
迹部微笑着挑眉看他:“喜欢吗?”
“太老套了。”仁王应道。
他佯作浮夸地低头闻了闻玫瑰,又睁开眼睛侧过头笑道:“你希望看到我这样的反应吗?”
“那倒不是。”迹部否认道,“只是想送就送了。我比较喜欢玫瑰。”
“puri.”
轿车最后停在迹部财团所属的连锁酒店楼下的停车场,坐电梯去顶层时仁王眨了眨眼,突然道:“或许今天会被拍到照片。”
迹部毫无遮掩,他也直接就在街头就去拿迹部手里的烟了。
严格来讲这也不是什么亲密接触,但两个男人做这种事多少还是带一点暧昧的色彩吧?
迹部看了他一眼,有些漫不经心:“那就拍吧,期待他们的报道。”
“迹部叔叔可是财经版面的常客,也上过不少次娱乐版面的头条。”仁王便笑道,“这次如果不是头条,就不放在眼里吧?”
“哼,知道就好。”是玩笑话,所以迹部也半真半假地回道。
他顿了顿,在电梯叮地一声到达顶层时迈步走出去:“今天想叫我叔叔吗?”
“剧本是财大气粗的长腿叔叔,和他资助的贫穷学生,如何?”仁王说完自己先笑了,“还是Daddy和他的Money Boy”
迹部刷开房间的房门。
他回身抓住仁王的手,用了力将仁王拉进门后按在墙上:“不如换一个吧,走错房间的优等生?”
仁王眨了眨眼:“原来你是这种爱好?”
“敬业一点,演员先生。”迹部关上门,竖起一根手指压在仁王唇上,“说你的台词。”
“那么你的角色呢,总裁先生?还是教父?”仁王亲了一下迹部的手指,“给我一点暗示吧,老板。”
迹部收回手。
他看着仁王的眼睛,又凑近了去吻他。
吻过一轮后他才推开一些,嗓音也变得沙哑起来:“那就看你想要温柔一点,还是过分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