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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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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晚上的星子挂在空中,异常明亮,树枝在风中沙沙作响,家家户户早已安睡,谁也不会注意碧云山深处,正有一场华丽友好的比拼。
“小邵,这不像你的能耐,我伤势虽重,但接你两三招还是没问题的。”三百亭说道。
更何况,他还有地藏境五阶妖兽鬼面狮,配合他所修功法,更是事半功倍。
“若是你出事,谁来负责。”
邵存非真的快服了这位了,他每日都有半夜出来修炼的习惯,这次却被三百亭逮个正着,偏要和他比划两下,身负重伤尚未痊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瘾头。
三百亭摆摆手,他各地游历,第一次看见小邵这样,功法诡妙,修为精炼的少年,他心里始终觉得,此子绝非池中物,母亲挽月,父亲枭帝,小邵竟然还想在村中隐居此生,简直是痴人说梦。
今日能和他过招,以小邵的成长速度,等来日,怕是他要躲着和他交手。
如今不比划两下,日后岂不是更没有机会。
然而三百亭没想到的是,邵存非如今已是黄道境九阶修为,再加以修炼,就将突破到玄心境初阶,他隐了修为,不准备告诉他人,和三百亭的过招中,压了很大的境界。
但三百亭经验丰富,若是全盛之时,倒也确实是个好的练习对象。
看着三百亭放出的鬼面狮,顺滑暗红的皮毛在空中迎风飘荡,身长放大,气势高贵,每一步踩在地上,脚印都变成了寒凉碎冰,三百亭立于狮背,手握残霜枪,当初就是此枪,将墨素雪打落在地,寒毒侵身。
邵存非想到自己的本命妖兽,乃是在古神秘境中所得,其状如犬而黑身骨刺,头上两角状牛,嘴上獠牙参差,麒麟之尾,爪子如同狮虎,着实是难看了些。
也不知古神梵净是如何将其作为坐骑,镇压万世的。
三百亭若是听到邵存非心里的嘀咕,怕是要呕出鲜血,古神坐骑岂是常人所能遇见的,遇见又岂是常人所能驯服的,竟还有人嫌弃它丑?!
但此时三百亭尚不知道邵存非所想,还稳稳地站在鬼面狮的背上。
只见邵存非左手一挥,一道红光闪过,本命妖兽嘶吼而至,赤红的兽瞳里满是嗜血的欲望,但却在邵存非的灵魂压制下,可怜忍耐。
“天灵噬魂兽……”三百亭瞪大了眼睛,口中喃喃。
若不是他出身于御兽世家,若不是他看过传承古书!这等古兽,他是万万认不出的!
此等古兽在灵犀大陆上,从来只是传说。气吞山河,口含烈焰,吸食兽魂,乃是妖兽之祖。
脚下的鬼面狮瑟瑟发抖,三百亭一个站不稳,差点摔下狮背,“小邵……你怎会拥有此等古兽?!”
谁还跟你打啊,自己玩儿吧!
邵存非疑惑:“咦?亭兄竟能认出这妖兽?”
那旁的天灵噬魂兽呼出一口火气,无奈地舔了舔爪子。它已经被邵存非嫌弃得够呛了,它如今长得丑,还不是它的主人修为不够!
被自己妖兽嫌弃修为的邵存非浑然不觉,看着面前欲哭无泪的三百亭,温和笑道:“亭兄,可是想要休息了?”
“哈哈天色已晚,我看小邵兄弟不如早点安寝,哥哥我年纪大了,实在熬不住,就先行一步了。”
三百亭勉强一笑,他对这古兽的来历毫无兴趣,想来也不知是何等的机遇造化,小邵啊小邵,你可真是给哥哥开了好大眼界。
看着三百亭仓皇离去的背影,邵存非含笑摇头,亭兄伤势如此之重,还是叫他安安稳稳,好好修养吧。
转身回头,端详了会儿自己的妖兽,少年轻声叹道:“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敢叫年年看到。”
古兽赤红的竖瞳怒瞪主人,鼻息间杂着烈焰火气,虎豹般的矫健利爪匍匐在地,兽身全身紧绷,像是在对自己的主人挑衅,发出低沉的嘶吼。
邵存非潇洒一笑,眼中是浓浓的战意,上古妖兽,诞生洪荒,其杀威赫然,听命于他,正是过招对战的不二选择!
左手伸出,神识一动,神阶法器八方掩日戟应念而出,戟身长约一丈三,青铜暗金,横刃萦绕着艳红烈火,寒光凌冽,虎虎生威。
他从秘境之中所得功法《浮屠遮日》,配合掩日戟,威力不可小觑,虽然如今他只修习到第三层,也让古兽感受到了面前少年强大而不可忽略的威压。
噬魂兽一声低吼,兽背倒刺直竖,黝黑坚硬的骨刺如同密密麻麻的雨点向邵存非刺去,少年向后一退,脚尖点地飞至空中,沉戟一挥。
《浮屠遮日》第三层,摇光斩!
呼啸而出的火龙身长十丈有余,盘旋而敏捷地冲空中骨刺大雨飞驰而去,龙身之火所到之处,黑刺皆成灰烬,一黑一红,在空中煞是夺目。
邵存非飞步而过,长戟刺向古兽,“彭锵”一声,电光火石。腰身用力,刺挑一钩,一道白昼光芒凭空而出,寒光阵阵,攻击而去。
耳边掠过凌冽风声,是噬魂兽之尾凌空扫过,一人一兽缠斗,少年挺拔矫健的身姿与古兽庞大恐怖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
屈身翻转,沉戟一劈,万钧之力!
“小子,你进步倒是飞快。”古兽被长戟打击后退三丈,抖了抖头上的鬃毛,嘶哑着开口,竟是一个中年男人沙哑的嗓音。
“多谢前辈陪我过招。”邵存非反手将长戟收在身后,喘着粗气,语气中倒是兴致高昂。
古兽舔舔自己爪上的毛发,爱答不理,哼声说道:“你是老子的主人,还是尽早给老子起名吧。”
说完,一个扭身,也不管邵存非听过此话后的呆愣样子,化作一缕红光钻回了少年左手拇指上的扳指中。
外面哪有空间里舒坦,这个臭小子就是个修炼狂魔,非要它老人家陪着过招!
起名字……
想到这个,邵存非年轻俊朗的脸庞上露出微微羞意,四下无人,少年收起手中武器,望着天空中那轮明月,开始思考起关于少女的事情。
月凉如水,少年的心却柔软地仿佛空中最纯粹的晚霞,鬓角渗出汗珠,在月色下映出星光,他所思所念,都是属于那一个名字。
所以,当他转过头看到本该在卧房安睡的少女时,面上所有的镇定和沉稳霎时间破碎龟裂,也是有原因的。
“年年……你怎么了?”
他喃喃道。
清冷冷的月光之下,少女的面色却比月色还要惨白,红肿的双眼泛着粼粼水光,似是存了好多话,表情却是隐忍而温柔,她嘴角含笑,但邵存非却感不到她表情中半分的欢悦。
徐年年垂着手臂,双手却死死抓紧了碧绿色的罗裙衣摆。
这裙子面料柔软精细,质地轻柔,她很喜欢。应该说,小邵哥给她的,从来都是她喜欢的。他给她的,永远是最好的。
可是她,该怎么珍惜,这属于她的温柔呢?
半晌,徐年年终于打破这令人心悸的沉默。
“小邵哥……有没有……喜欢我呢?”
她颤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