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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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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你怎么这么晚才来?”病床上的女人肤色极白,手背上血管的颜色清晰可见。
秦木瑞:“发生了点意外。”
“怎么?又遇到了……?”女人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因为没有涂口红,显出一股病弱的灰白。
“不用担心。”秦木瑞安抚着自己的母亲,“我不会出事的。”
“但是你就算只是睡不好,我也会感觉很忧心啊!”女人脸色急转,变得哀怨,“你是不能理解我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的。”
“畅畅。”病房门被一个站姿端正的中年男人打开,他脸上有两道深深的法令纹,眉头一个‘川’字十分显眼。
“天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女人惊讶。
秦天南往屋里一迈,让身后的人露了面,他面孔透着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严肃,看向妻子的眼神却有着宠溺与温馨:“看到小醒了。”
“秦畅阿姨。”
解醒本想在外面等着,毕竟他现在和秦畅的关系并没有小时候那么亲密,没想到恰巧就碰上了秦天南。
秦畅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惊喜地看着眼前这个乖巧漂亮的男生:“小醒!你怎么也来了?是和木瑞一起的吗?”
“哎我家小醒现在长得这么好看了!快过来给阿姨看看!”秦畅欢喜地招着手,又拍拍自己的床沿,分毫没有刚刚那副病弱的样子。
解醒求助地看着秦木瑞,却发现他眼中尽是茫然。
“小醒快过来!”秦畅似乎毫无察觉,只是弯着好看的眉眼招呼解醒。
解醒只得乖乖走了过去,刚一过去,就被秦畅拉住了手,动作强硬地让解醒坐在了她身边。
“阿姨,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别这么……”解醒忙扶着秦畅的肩膀,想让她动作小一点,
“没事没事!”秦畅豪爽地摆了摆手,“我们平时都忙,见不着瑞瑞,他这个孩子还内向,总是不主动联系我们,我就想出了这个办法。”
内向?
解醒懵着脸瞥向秦木瑞。
“你能来阿姨真高兴。”秦畅眼圈微微发红,“本来还一直担心你想不开……”
解醒垂眼,秦阿姨和母亲的关系很好,母亲去世后,她一直都想把自己接到秦家去养。但是……当时蠢到家的他是怎么想的呢?
——他怎么能抛弃自己的血亲呢?
“没事的,阿姨,我已经走出来了。”
走出那些‘血亲’的阴影了。
“以后也会好好生活。”
在我彻底摆脱他们之后。
秦畅欣慰地捏了捏解醒的脸,“好好好,听你这么说阿姨就放心了。”
“瑞瑞你也过来坐啊!你和小醒小时候关系那么好。”秦畅对着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么内向,可怎么追到自己喜欢的小孩儿啊!”
“我……”秦木瑞也很委屈,自己什么时候让母亲觉得自己内向了???
“你小时候还非要娶小醒当媳妇儿,谁说一句都恨不得跟人打起来。”秦畅揶揄道,“现在小醒长得这么好看,你还这么不主动,到时候……”
“我之前就认识小醒?”秦木瑞脸色难看,忍了几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打断了母亲的话。
“秦木瑞,你的家教哪儿去了?”秦天南语气冰冷,眉头的‘川’字犹如刀刻,一点都不像是在跟自己的儿子说话。
“好了天南,放松点啊你,别把你工作的那一套带到家里。”秦畅埋怨道,“都怪你,儿子都不和我们亲近了。”
秦天南被妻子说了一通,不甘愿地闭上了嘴,又恶狠狠瞪了自己家‘无辜可怜’的儿子一眼。
“当然啊,妈妈和你应阿姨是闺蜜,你和小醒也很早就认识了。”秦畅疑惑,“才出国了三年,该不会已经把你的‘小童养媳’给忘了吧?”
“……”秦木瑞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秦畅笑着笑着,忽然觉察出不对,本来是开玩笑的话,没曾想竟然成了真?
“怎么回事?”秦畅脸皮僵硬,“你什么都没忘,就单单忘了小醒?”
病房内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解醒脑子里混乱不清,像是有什么飞虫在脑子里嗡嗡直飞。
……谁都没忘,单单忘了自己。
“……我不知道。”
“……”秦畅深吸口气,故作轻松道:“算了,既然这样,就顺其自然吧,你们还能重新认识,也正好证明你们有缘分嘛!”
秦畅的话没有让病房里的任何一个人变得轻松。
解醒心跳鼓噪的惊人,虽然在之前就有了预感,但是亲耳听到真相,与自己去猜测时的感受......原来差别这么大啊。
“那……既然阿姨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解醒匆忙道别,想尽快离开,他声音干巴巴的,像是被抽干了水分,失去了活力。
“等等。”秦木瑞拉住了解醒的手腕,“我和你一起。”
他匆忙和秦畅夫妻道别,没让解醒挣脱自己。
两人走后,秦畅忧心忡忡,“我本来以为儿子没有提及小醒是因为关系生疏了……为什么会忘了呢?还有撞鬼的事!真是的,工作都没这个难为人啊!”
秦天南揽过妻子,让她倚靠在了自己身上,“他自己能解决的,我们也帮不了他太多。”
“可是总撞鬼也不行啊!”秦畅松不下那口气,“现在是没什么,出事就完了!”
“我们只能尽自己所能地在物质和精神上支持他。”秦天南节奏缓慢地轻拍着妻子的胳膊,“而这一点,我们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
解醒一路沉默。
他现在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好像都没有。
更轻一点,伤心,难过?
似乎也没有。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时的如释重负。
原来真的是这样啊,原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原来当初他不是故意不来救自己。
……原来被遗忘的,真的只有自己。
“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我们还能做朋友吧?”
解醒看着秦木瑞,眼中的希冀让人难以拒绝,即使对方并不愿意。
秦木瑞只觉得,今早清晨的空气,似乎格外浑浊。
昨晚他们似乎马上就要捅破的窗户纸,就在刚刚,被修补加厚了不知道多少层。
“当然了。”秦木瑞听到自己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