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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听闻顾青瑶要给三小姐做陪嫁,顾家上下自然是没有不高兴的,因为顾青瑶许诺每个月给五百钱,比起原来的两百钱翻倍还多。
      只是顾母仍有些不满意,不过如今顾青瑶能用三小姐压她,又有顾父在一旁阻拦,顶多就是说几句难听话,又不会掉块肉。
      至于顾母说的让她帮衬一下自家哥哥,顾青瑶权当是耳旁风。儿子当个宝、女儿当棵草,既然有能耐偏向,那就自己想办法拉扯吧。
      入府这么长时间那几个哥哥嫂子没一个过来看她的,连顾母过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伸手要钱。顾青瑶也很自觉,该给的孝敬月月不落,却从不回去看一眼。左右都是些认钱不认人的,能用银钱打发的反倒更容易。
      她还不至于舍不得那仨瓜俩枣,就当是花钱买清净了。
      顾青瑶作为陪嫁要忙的事情也不少,不过她主要还是负责制作糕点,三小姐的陪嫁里也有正经的厨子负责一日三餐,她这边顶多就是给打打下手,做些脏活累活,顺带制作点心。
      顾青瑶倒也不嫌累,只是厨房的活计伤手,为此她不得不晚上偷偷抹一些白玉膏保养,也算是让这东西发挥一下实际作用。
      既然已经用了,偶尔空闲的时候她也会顺带往身上抹一些,果真就是立竿见影,那些疤痕之类的都很快消失不见了。
      只是这药膏顾青瑶可不敢随意往脸上招呼,以她的模样,若是仔细打扮也算是个清秀小美人。主要是年纪尚小,长相稚嫩,还没完全长开。
      她深知在没有自保之力的情况下,美丽的容貌只会是催命符,所以也不敢轻易打扮自己。
      低调不出格便是她的生存准则,也唯有如此,她才能在这陆府之中混得如鱼得水。
      ——————
      点顾青瑶做陪嫁,陆若莘也有自己的考量,一来她勤快能干,知进退懂分寸,安排在厨房做事也好让自己多个耳目;二来自然就是为了她那一手厨艺,如今梁玉眼看着大势已去,可高家却蒸蒸日上。留着她的手艺讨好高月娆,自然是最简单容易的法子。
      别管当初选太子妃的时候,徐皇后为什么要点高月曦,只是成王败寇,梁玉再是不甘心又有什么用?
      做太子良娣她抹不开面子,如今还要装病避开。倘若她真的乖乖入了东宫,哪怕是皇上都得对她多三分怜惜和愧疚。如今却任性妄为,弄得自己与梁家进退两难,对外还落下个蛮横无理、不敬皇室的印象,何苦来哉?
      虽然陆若莘嘴上说太子不太可能秋后算账,但皇权至上,一旦圣武帝驾崩,那梁家的日子肯定会不好过就是了。
      更何况梁家最重要的保命符安庆公主同样年事已高,再者她与当今太后虽是姑嫂关系,可两人在宫里就有不少摩擦,彼此间关系很不怎么样。
      这一次选秀梁玉之所以目标直指睿王,也是因为安庆公主曾与圣武帝有言在先。
      谁成想御花园荷花池一场祸事竟连累她去给太子做妾,虽说是正三品的良娣,但那也只是说得好听,到底还是妾室,这让心高气傲的梁玉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这些原本陆若莘是不知情的,但谁让太后非要立她做挡箭牌阻梁玉的路,陆家私底下查探,这才知道太后与安庆公主早有龌龊,不然当初梁玉也是有可能做太子妃的。
      如今这位被安庆公主加倍疼爱的长孙女落得如此地步,也不得不说是逃不开她的牵累。
      从前梁玉享受了安庆公主的多少好处,现在自然也要承受她带来的坏处,一饮一啄,不外如是。
      ——————
      婚期将近,各路人马都来给陆若莘添妆贺喜,她那一应的手帕交自然也都来了,只有梁玉不曾露面。
      高月娆前些日子虽然被拘在家中,婚事也迟迟没定下,但她自己是不着急的,如今得了自由,又来找陆若莘诉苦谈天。
      “梁家把这件事怪在我头上,可当初点我姐姐做太子妃的是皇后娘娘啊。安庆公主不得太后待见,硬是把你指给睿王,那这事也怪不得我啊?怎么偏偏都要我担这个骂名,难不成就因为我带着苏莹莹玩?”
      陆若莘见她仍旧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心下冷笑,面上却好声好气的应付她:“算了,木已成舟,再来计较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上头那几尊大佛的心思也不是我们能随意揣测的,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左右如今圣武帝还在位,他的身体据说也一直康健,离驾崩估计还有很长时间,也说不准到时候会有什么变故。既然梁家不怕开罪太子,那她们这些外人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高月娆也知道自己不该妄议皇室,哪怕她姐姐是太子妃,但以高家的身份地位来讲,确实是靠着姻亲关系一步登天,因而可得管好自己那张嘴。
      于是赶忙转移话题:“我带了一顶红翡滴珠凤头金花冠给你添妆,这可是青州商人从万相城带过来的,做工极为精致,连宫中司珍局打造的首饰都有所不及呢!”
      陆若莘一听倒也多了几分兴致:“你说的万相城可是镇南王府邸所在的那座城池?”
      高月娆点点头:“对呀,南疆青州万相城,这个地方说来可真够神秘的,镇南王也是,每次朝贺的时候他都不出现,只派一个部下前来送贡品。据说他连女儿都没有一个,就更别提儿子了。”
      话题一下子被她扯得跑偏了,但陆若莘还是顺着她的话多问了一句:“怎么会连子嗣都没有?他府里没有王妃侧室吗?”
      高月娆说起这个顿时兴奋起来:“听说他府里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管家,连婢女都少得可怜。据说是不近女色,外界都传闻他有龙阳之好呢!”
      陆若莘轻笑一声,略有些无语,只觉得传闻实在可笑:“这种话你听听当个笑话也便罢了,到底是镇守一方且握有兵权的实权王爷,可不是我们能随意取笑的。”
      说着便要让她将那花冠取出仔细欣赏,高月娆心里略简单些,便没再继续,而是顺势叫了丫鬟。
      高月娆带来的这顶凤头花冠确实华贵无比,上面雕琢成水滴珠状的红翡更是通透浓艳,其中还夹杂着屡屡金丝,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陆若莘一眼便看出这花冠价值连城,不要说她手头上的首饰,即便是皇宫内,怕是也少有能与之相比的。
      这样珍稀的宝物竟然只是作为添妆送到自己面前,看来不仅是她有意与高月娆交好,连高家也不想疏远她,或者说不想疏远她背后代表的陆家和睿王府。
      睿王与太子一母同胞,也是同气连枝,这倒好说。但是陆家……
      陆若莘扪心自问,如今陆家明面上也是不分家的,虽然私底下多有龌龊,但也只有报团取暖,才能在这波诡云谲的朝堂之上立足。
      陆家是靠科举起家的,族中亦有好几座书院,经过这么多年的耕耘,也教出不少已经成为官员的学生,就更不用说那些在野的了。
      所以陆家的名声在读书人眼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陆若莘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里面肯定也有太子或是徐皇后的授意。看来她与睿王,早早的就被圈定做了太子的助力,且还是无法拒绝的那种。
      陆若莘面上故作欢喜,先是不好意思的推辞了两句,最后状似拗不过高月娆的坚持才收下了这顶凤头花冠。

      待她离开,才让身边的丫鬟红菱小心将花冠收好:“先放在箱子里锁好,这东西来日也得给睿王殿下过目才是。”
      红菱欲言又止,犹豫了许久以后才小声道:“小姐,打从赐婚的旨意下来以后,睿王就来了咱们府上两回,还都是为了下聘的事,之后也只是打发人送了东西过来,连面都没露过……”
      陆若莘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你以为我不清楚,这婚事明面上是我捡了个大便宜,但也是得了面子丢了里子。我是太后硬塞给他的,他不喜欢也是理所当然。”
      红菱还是觉得疑惑:“难不成梁家小姐,他就真心喜欢了?”
      陆若莘冷哼一声,眼底泛起阵阵凉意:“恐怕就算是个天仙下凡,他也不一定能瞧得上。同样是一母同胞,太子离大位不过一步之遥,他却只能被充作拉拢陆家乃至天下读书人的棋子,你觉得他心里能舒服得了吗?”
      红菱听了更是焦虑万分:“既然如此,那小姐你嫁过去又岂能得了好?”
      陆若莘拍拍她的手臂权当安慰,面上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船到桥头自然直,好歹我还有个王妃的头衔,梁玉却是满盘皆输。相比她赔了夫人又折兵,我这已经算是好的了。”
      跟皇室牵扯,想要占便宜自然没那么简单,陆若莘心里很清楚,这就是一笔买卖。不过世家大族间多以联姻为主,倒也没什么不对的,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
      陆若莘与睿王的婚事乃是陆府的头等大事,顾青瑶又要给她做陪嫁丫鬟,一样是忙得不可开交。
      原本她还只在厨下帮衬,然而婚期将至,聘礼与嫁妆的清点装箱千头万绪,又有梧桐苑的库房要清点。有些是一起带过去的,有些则是要留在陆府,毕竟之后还有三日回门,逢年过节时,陆若莘也是可以回来小住的。
      顾青瑶因为识字,也被抓了壮丁,帮着清点物品,整日里忙得昏天黑地,人看着竟也瘦了些。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时,顾青瑶与蕊禾等人终于能松口气,她们也要跟着打包行李,一起带进王府去。
      顾青瑶的东西不多,除了一床被子占地方外,还有一口装着杂物和衣裳的大箱子,贵重物品都被她放进系统仓库里,以免搬运的过程中出什么岔子。
      她甚至还提前叮嘱了蕊禾,要她小心看管自己的物品。
      “我们俩的东西虽然不多,但陪嫁的这么多人加在一起也不少了。到时候会有马车安排一起送进府里去,只是不清楚那边安排的住处怎么样。”
      三小姐是女主人,她的住处不必担心,不过她们这些下人就得操心自己的住处了。不过王府比陆府还要大一些,而且里面的仆人又不多,想来应该比这头宽裕不少。
      整理物品的时候,还多了两套新衣裳和一对红色宫花,这是给陪嫁的丫鬟准备的。一套枣红色如意云纹妆花裙,一套浅绿色撒花纯面百褶裙。
      其他人的衣裳多半大差不差的,花纹细节上有一些差别,颜色则是都选喜庆的。
      跟着送亲队伍一起走的肯定是都要穿红色的,顾青瑶和蕊禾虽然不用一起跟着过去,但也要穿红衣裳。而且枣红色相对低调暗沉些,并不会喧宾夺主。

      到了成亲这一日,府里上上下下都是早早准备,顾青瑶也收拾妥当,与蕊禾一起先去王府那边安置,在管事嬷嬷的安排下料理各种杂事。
      成亲时的热闹景象她们肯定是见不着的,蕊禾还有些遗憾,顾青瑶却不怎么感兴趣,她只一心做好自己的事。
      因为王府这边大厨房早有安排好的人手,也不可能随便把她安排进去。所幸陆若莘住的栖云阁也有自己的小厨房,顾青瑶暂时就在这边做事。
      黄昏时分婚礼才正式开始,不多时新王妃便被送到栖云阁,大厨房那边也送了丰盛的晚膳,栖云阁的小厨房则负责准备一些汤汤水水,另外还有沐浴需要的热水。
      一通忙活下来,直到睿王进了栖云阁,走完了一应流程,之后便是惯例沐浴更衣、洞房花烛。
      顾青瑶守着厨房倒还不算累,只是得打起精神,毕竟是三小姐要入口的东西,若是出了差错,她可是难逃其责。所幸小厨房里还有另一个掌事的许嬷嬷,她只要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即可。
      蕊禾那边就没那么幸运了,哪怕他们这些陪嫁的一早上就过来了,可要忙活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根本停不下来,连吃个饭休息一会儿都成了奢望。
      直到夜幕降临,蕊禾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了住所。
      栖云阁的面积可不小,里头弯弯绕绕盖了不少房屋,下人们多是居住在这些偏僻的地方。
      顾青瑶的住处离着也不远,甚至提前给她留了两个肉馒头,虽然也已经冷了。
      蕊禾狼吞虎咽的吃着肉馒头,一面拿起茶杯牛饮一般的往里灌:“可算是能歇一歇了,听红菱姐姐说,今天来的客人多的不得了。皇上和皇后也都从宫里出来观礼了,还有太子和太子妃,我今天可算是长了见识了。”
      顾青瑶无奈笑了笑:“睿王殿下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儿子,怎么可能会不来?只是这样的话,二老爷肯定就不敢上座了。”
      蕊禾连忙点头,“可不是,拜天地的时候只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坐在上面,二老爷是站在旁边的,不过也很风光就是了。”
      顾青瑶回忆了一下二老爷,只记得他在翰林院多年,但为人很是儒雅,颇有君子风范。只是免不了和其他男子一样风流多情,并且还引以为傲。
      不过二房的庶出子女很少,虽然这应该是二夫人的功劳。
      聊了几句闲话,顾青瑶见天色太晚,就让她早点睡,毕竟明天还得早起,到了王府就更不能晚了,若是引起旁人闲话就不好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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