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你一世周全[娱乐圈]》焕木

5、贪欲，罪恶源泉1

　　三天前。

　　夜，静谧着；风，轻拂过。

　　边角小巷少有光芒，唯一一盏的路灯发出的微弱光芒忽闪忽灭，大有要消亡的趋势，灯柱子前靠着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一手捏着烟，口中吐出迷雾，随即又被风吹散。

　　男人抬起捏烟的手，手腕上银色的欧米伽闪过寒光，蓝色的表盘上十二个数字整齐排列，秒针从十二开始轮回，转过一圈，当时针、分钟、秒针重合的时候，男人脑海中突然“叮——”地一声。

　　“啊——”

　　巷子里传来凄厉的尖叫声，吵醒沉睡在梦乡中的人们，隔音不好的屋子里已经有人谩骂。

　　“救命啊——救命啊——”声音尖细凄厉，惊扰地周围陆陆续续有几家开了灯，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有起来的人也只是站在窗前，透过污垢的窗户企图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小巷中唯一的路灯还是灭了。

　　黑暗中只能看见烟头燃烧的一点橘红的光亮，随后被抛弃在地，风衣男人碾灭烟头，朝着尖叫的地方走去。

　　***

　　“救命，有鬼！有鬼！”走近才能听清，这是一个中年妇人发出的求救声。

　　房中慌乱的人怎么拍打白炽灯的开关都没有反应。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摸索不着，然而中年妇人却能看见，就在眼前，一个穿着粉红外套的披头散发的“人”朝自己靠近，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中年妇人慌得钻进桌子底下，闭上眼睛，捂着耳朵，不看不听。

　　可这些没有什么效果，一只冰凉的手慢慢摸上她捂着耳朵的手，在她身后喃喃低语：“还我命来……”

　　中年妇人快要疯了，拼命地摇头，哭诉：“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还是谁——是你杀了我，是你！”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中年妇人已经疯魔得坐在地上，痴傻地哭起来，“真的不是我啊！”

　　那冰冷的手的主人听到这句，冷笑一声，然后将手缓缓伸到中年妇人的脖子处，阴沉地说：“那你陪我吧，下面好冷的！”

　　“不——”

　　就在这时，不牢的房门被从外面猛地踹开，男人保持着踹脚的姿势三秒钟装了个逼，见没什么回应后，有些尴尬地落下脚，看着眼前有些意思的场景。

　　男人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叠纸，展开之后拿手机的手电筒照着上面读了一遍。

　　“张小白，女，十八岁，死于二零一八年七月二十三日凌晨四点，死亡原因，人流导致的大出血——妈的后面的字谁写的，看我明天不开除他！”

　　后面的字迹潦草，龙飞凤舞就怕是医生都看不懂，风衣男人见读不下去，索性折了折装进口袋里，再一次职业微笑面对眼前两个似乎正忙着的一人一鬼。

　　风衣男人：“你们要是不忙的话，我可以现在回去拿打印版的证明来。”

　　中年妇人瞬间反应过来，双手猛地往身后一推，也不管有没有推到女鬼，猛地扑上现场唯二的活人。

　　“救命，求求你救救我，我看见鬼啦！”

　　风衣男人拍拍中年妇人搭在身上的手，颇有些嫌弃：“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妈你是亏心事做多了，才会被鬼盯上的吧！”

　　中年妇人惊魂未定，连忙摆手：“不是我，人不是我杀的！”

　　吓傻了？

　　男人皱了皱眉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刻着徽章的本本：“警务部部长——楚林，请你配合我调查。”

　　楚林拿着本本说话的对象不是身后吓傻的中年妇人，而是眼前那个露出惨白脸庞的少女。

　　***

　　忙了一晚上的楚林捏着晦涩的后颈，手中拿着的是昨日那件没有换掉的藏青色的风衣，白色的衬衣上松开两个扣子，楚林走进写着警务所三个大字的地方，从风衣口袋中掏出半夜宣读的纸条，团成团扔向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杂毛。

　　杂毛本名王祥林，因为头发茂密，又乱又硬，被戏称杂毛，是警务所记录事件的记录员。

　　“怎么了啊我的大部长，我熬了一晚上夜才把东西录进去，你就不能让我眯一小会儿吗？”

　　杂毛打着哈欠，哀怨地念叨，然后捡起掉在地上的白纸，起身的时候困得头往后一仰，差点掉到地上去，不过也因此，暂时清醒过来了。

　　楚林冷哼：“你看看你写得是什么狗爬字，你看看后面那东西，还是人能看得吗？”

　　杂毛：“人流导致的大出血，子宫内膜撕裂，处理不当导致……”后面还有一堆字，杂毛一字不落地全数念出来了。

　　楚林：“……”

　　杂毛念完看了一眼楚林的脸色，顿时寒毛尽竖，他怎么忘了，老大是个小心眼！

　　完了完了，接下来这一年都要被穿小鞋了！

　　杂毛内心阴郁，不过很快瞌睡上来，打了声招呼又埋在电脑前倒下了。

　　楚林咬咬下唇，叹了口气坐在自己位置上。

　　过了一会儿，外面进来一男一女，他们看见楚林，径直走了过来。

　　男的将手中的几分报告交给楚林：“那个大妈已经拘留了，听邻里说，除了张小白，之前还有几个女孩子也因为到她哪里堕胎死了，不过这几个女孩子家里没什么人，没人报警，之前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另一个姑娘像是实在忍不住，愤慨地骂了句“傻逼东西”。

　　楚林被姑娘的直白吓了一跳，然后就又听她说，“不是人这大妈，没有执业医师执照，甚至没怎么学过人流这方面的东西，就凭着祖上是稳婆，就敢给人接生堕胎，真想给她两巴掌，让她醒醒！”

　　楚林被姑娘凶悍的模样吓到，连忙劝慰：“于杏你要是不平，就多找出点东西来，给她判个大的！”

　　“那必须！老干部拿着！”于杏瞪着眼，将手中的文件甩到身边男人身上，“老娘这就去找！”

　　于杏走后，楚林打开审讯记录，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他指着上面之前死去的姑娘问：“这几个姑娘怎么都才十七八岁，最小的竟然还有十四岁的？”

　　老干部，本名顾柑普，谐音顾干部，行为举止也有些神似，老成稳重，被人戏称老干部。

　　老干部看到这些数字同样皱着眉头：“这几个，我们去找过了，父母离异，孩子要么归老人管，要么没人管，早早辍学跟一些社会人士瞎混……”

　　结果混来混去把命给混丢了，大好年华，便早早与世长辞。

　　“对了老大，张小白出事那天她父母报警，结果听说是堕胎大出血之后就不愿跟我们多聊，你是怎么发现这里面还有个害人不浅的大妈的？”

　　楚林看着老干部，老干部期待对视，前者微微一笑：“秘密！”

　　老干部：“……”

　　楚林不能说，自然是因为他使用了非人的手段，张小白父母为掩饰他们觉得丢脸的这件事之后，便不再和警方联系，可他却是时不时看见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张小白在警局门口徘徊。

　　这个张小白，自然是已经死了的张小白。

　　一般自然死亡的人，死了之后回归轮回，不闹事，不作孽，也没有能力在人间徘徊。

　　只有那种有怨念，有执念的人，才会逗留人间，尤其是怨念执念越大的的人，就越能够在人间逗留更久，然后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楚林见过的大部分报仇的鬼，不过就是在仇人家里动动桌子，开开门吓唬吓唬人而已，不开天眼是看不见它们的。

　　像张小白这种能直接出现在仇人面前的，还真的少见，但凡这种鬼的，定是怨气集聚巨大。

　　楚林明面上是个警察，私底下还是个继承家族衣钵的法师，专干驱鬼收鬼之事。

　　他跟着张小白发现了中年妇人的存在，因为不急着驱鬼，他就在一旁的路灯下面抽了根烟来消磨时间，等到半夜十二点，阴气最盛的时候出面问些事情。

　　张小白，和之前的那些姑娘很大的不同是，她有一对非常爱她，但是十分好面子的父母，家境中等水平，父母一心让她上个好大学，只让她死读书，除此之外不需要考虑其他，便让她物质水平尚可，精神水平却有些不足。

　　张小白上了个名牌大学，让好面子的父母高兴坏了，曾经逼迫张小白高压学习的父母不再，变成了让她想怎么玩耍就怎么玩耍的慈父慈母。

　　为了弥补曾经没有过的玩乐，没有过的精神世界，张小白和一个不知道多少线的小明星谈上了恋爱，过着自我满足的小幸福。

　　只可惜好日子不长，张小白男友喜欢她迷恋的眼神，又不满足只有她一人迷恋，他贪图更多人的仰慕，更多人为他疯狂。

　　就在这个时候，男友攀上了一个三线的女演员，拍了一部戏小红了一把。

　　有了名声，有了钱财，张小白这种长得一般家境一般完全帮不上忙的女孩子，在他眼中就像是个累赘。

　　帮不上事业的忙，曝光出来还会毁了前途，多么得不偿失的买卖啊！

　　于是他和张小白分手，和那个他攀上的女演员好上了。

　　张小白幸福的日子突然被人一棍子敲碎，雪上加霜的是，张小白这个时候还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找过男友，结果被他的助理赶出来，寻人不得，又不敢找父母诉苦，也找不到朋友诉说想办法，最后走投无路打听到了妇人的地方。

　　妇人害人性命收到惩罚，可是那个男友呢？

　　贪图俗世人皆贪图的虚荣财貌，有错，却错不定罪，无情，却没有任何条例能用在上面，张小白因为妇人的不负责任死亡，男友也有着不可推卸的罪因。

　　如果没有那一场分手，没有那一场拒之门外，结果会不会好上那么一些？

　　再或者，如果父母善解人意，多教导孩子一些道理，多给予一些其他方面的关爱，张小白是不是就不会选择对父母隐瞒，独自一人面对这一切，就不会酿成惨祸？

　　老干部又看完所有报告，最后也化为一声叹息：“可惜了。”

　　楚林心情有些沉重，可是他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立刻拿起风衣往外面跑。

　　老干部：“老大，你去哪？”

　　“回家！”

　　杂毛被惊醒，只来得及看见楚林风一样的背影：“靠，又翘班，当领导人真好。”

　　***

　　楚林说回家，就是回到了父母的家中。

　　掏钥匙开门，楚林进门之后看见他爸坐在沙发上削平果，电视机开着也没人看，楚妈听声音是在厨房里捣鼓午饭。

　　楚爸听见开门的声音瞥过来，转头看见是楚林之后，继续淡定地削着平果，削完之后又切成片放在果盘中，楚妈在厨房里问：“哪个回来了？”

　　楚爸：“是木木。”

　　楚妈：“木木回来了，让他等一会儿，马上就吃饭。”

　　楚林有些恶心这个昵称，坐在楚爸旁边，伸手就要拿苹果片吃。

　　哪知楚爸一把拍掉楚林的脏手，颇为嫌弃地说：“这是给你妈吃的，你别给弄脏了！”

　　楚林：“……”

　　看着儿子郁闷地坐在沙发里，楚爸难得看了他一眼，将手中削去了大半肉的苹果放在他手中：“吃吧。”

　　楚林恨恨地咬了一口，连肉带籽用力咀嚼。

　　“遇到问题了？”

　　谈到正事，楚林瞥了眼身后的厨房，压低声音询问楚爸：“爸，你说怨鬼了解心愿之后，还有可能有能力出现在人间吗？”

　　“你又去……”楚爸高声又止，同样看了眼厨房，压低声音，“你妈不让你我干这个了，你怎么还……你不孝啊，被你妈发现了别说我知情啊！”

　　楚爸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干系撇清楚，然后就着楚林的问题回答，“没有怨念，鬼是很难聚形的，你说的那种不可能！”

　　楚林皱了皱眉头，他想起那晚之后，张小白明明愿意让他抓捕妇人，不再自己动手，可是在他打电话通知人的时候，张小白却不见了。

　　不是那种心愿已了，魂归轮回的不见，楚林有感觉她还在人间游荡。

　　“你真的确定那人的心愿了了？”

　　楚林咬了口苹果核点点头。

　　张小白是个感情很深的人，她父母待她好，不管过程是错是对，她都不会怪罪他们。她爱男友，就算被抛弃，因为心中那深深的情感，难以忘怀的过往的小幸福，她也没有要对男友下手的念头。

　　她唯一的怨念，就是想要这个害了不少姑娘的妇人得到报应。

　　妇人被抓，按理说这个怨念也消，没有能力支持张小白聚形才是。

　　楚林想来想去想不通，这个时候楚妈也从厨房里走出来。

　　楚妈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江南女子那种特有的柔骨风情，小家碧玉，就算穿着深色的围裙也挡不住这种魅力，已经四十多的人，看上去二十出头，楚林不仅一次地感慨看惯了老妈，以后得找个什么样的姑娘才对得起审美？

　　将饭菜全部端上桌，楚妈擦擦手对楚林说：“让你哥少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楚林一脸懵逼：“我哥啥时候回来过？”

　　楚爸一副看白痴的表情：“你妈让你把电视关了！”

　　电视上，播放的正是楚越演的电视剧。

　　楚林：“……”

　　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