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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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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简神色有些慌张,扭头看了看一冉,一冉睡得好的呢。
“地名,地名,在杭州,我记得好像是。”陆行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看护点了点头,关门出去了。
陆行简接完正在国外出差的陆氏夫妇电话,又给周放打了电话,把公事做了一个交接。
洗漱完,陆行简闻了闻自己,又看了看还躺着的一冉,放弃了洗澡的念头,忍着回了房。
一冉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床,像眉毛火烧了似的:“哥,哥,你怎么没叫我?我今天有很重要的课,教授超严的。”
陆行简还来不及解释,一冉已经一阵风似的刮进了洗手间,里头噼里啪啦乱成一团,不时还夹杂着一冉的惊呼声。
片刻间,一个美少女闪了出来,一冉卷起床上的书包,龙卷风似的咆哮而出:“哥,我走了,拜拜。”
“拜拜”二字尾音还在病房里回荡,一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陆行简捂脸:这不是我陆家的人,绝对不是,我们陆家没有这么莽撞的人。
奔到楼下的陆一冉再也憋不住了,她一屁股蹲在医院大门口的马路上,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形象尽失。
她哥太搞笑了。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做梦叫着溪溪的名字,他居然一本正经告诉别人:南溪是个地名,在杭州。
一冉越想越好笑,越笑越停下来,边笑边擦眼泪。
她在病房已经装睡很久了,忍得太辛苦了,因为她得给足她哥面子。
正当陆一冉毫无形象蹲在马路上狂笑又擦眼泪时,一辆自行车停在了她跟前。
陆一冉笑声戛然而止,她有些不爽。自己乐得正开心,被一陌生人打断,就跟你吃辣吃得正欢,突然大姨妈降临,那感觉太不爽了。
她抓起书包,站了起来。
突然腿一阵抽搐,一冉僵在原地。她刚才一时得意忘形,蹲的时间太久,腿麻了,还是两条腿。
哎,现世报来得不要太快啊。
“你不要紧吧?”陌生人扶了她一下。
长得挺眉清目秀的一男孩,看样子还是个高中生。
“高中生,你这个点不在学校里上课,到处晃什么?”陆一冉终于有机会做老大了。
“我正要去上学。看见你在这儿,是不是家里有病人?”高中生指了指医院。
“恩。不过没事。”一冉擦了擦眼泪,又看了看这男孩,“你是外初的?高几?”
“高三。”
“那你快去吧,别迟到了,姐姐我没事,谢谢你。”一冉把脚绷直,腿慢慢活过来了。
“我叫袁磊,你好,初次见面,外国语学校,高三生。”袁磊伸出手。
“阮冉,冉冉升起的冉,美院的,大一,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一冉握住他手,这孩子笑起来还有点阳光。
“阮冉,能加个微信么?”
“臭小子,别得寸进尺,下次遇到再说。走了。”一冉拦了辆出租车,挥了挥手,一溜烟跑了。
现在的孩子还真是胆子大,虽然在路上碰到女孩,就敢要联络方式。
哎,我老了,跟不上时代了。一冉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袁磊正准备走,突然看见一冉刚才蹲过的地方有亮光,他捡起来一看,是条手链子。挂钩那里炸开了,这链子摸着手感不太好,不太像值钱的物件。
但他还是捡了起来,放进书包了,蹬着自行车跑了。
其实阮冉还真不是假名。她身份证、学籍上全是这个名。
至于她为什么从妈妈姓,大概她爹妈太相亲相爱了,两个孩子一个随爸姓一个随妈姓。
只是大家都一冉一冉的叫,所以外人都默认她叫陆一冉。
她也懒得解释,陆一冉也好,阮冉也好,反正都是她自己。
一冉刚走,护士推门进来,给陆行简继续挂水。
陆行简抽空洗了个澡,换了身衣。
陆行简是急性胃出血。
“陆先生,今天晚上你就可以进食了,吃一些流食,好消化的,不过藕粉不建议。”还是昨天的袁医生,建议吵醒病人的神操作那位。
“袁大夫,藕粉不属于流食?”陆行简今天气色好了很多。
“是流食没错,主要是因为太难吃了,不过你可以试试。陆先生,今天恢复得不错,继续保持,没家属陪床?”袁医生看了一圈,没发现南溪。
“别找了,我让她回去了。”陆行简醋意翻滚,怎么又被惦记上了,他顿时觉得南溪还是不要来了的好。
袁医生大名袁野,跟陆行简都认识,只是不在一个小圈子,但大圈子难免会有交集,属于点头之交。
“陆先生大概是误会了,你身体状况确实需要有人照顾。我呢,也是有身份的人。”袁野抬起手腕显摆了一下,“还有上次南溪来医院被狗仔队追,是我帮了个小忙,你欠我个人情啊。”
手腕上不是手表,也不是手链,是个简单的黑色橡皮筋,女生扎头发那种。
陆行简说了声谢,有事以后尽管开口。但他不明白一个橡皮筋有什么可炫耀的,幼稚。
袁野笑声愉悦:“果然是一岁一代沟,三岁一天堑。老年人果然不懂年轻人的套路。陆叔叔,没事多看看新闻,关注新事物。”
还不等陆行简暴怒,袁医生拂袖而去,深藏功与名。
陆行简素来不在这些琐事上面花时间跟人斗智斗勇。
但他谦虚好学啊。
陆行简冷静五秒钟,打开手机,搜索关键词:女生、 橡皮筋 、男生。
出来的全是各种秀恩爱。
“我也是有橡皮筋的男生了,其他女生纷纷退散。”配图,一截橡皮筋手腕。
陆行简酸得牙齿都掉了。一翻评论,女生全是捂脸脸红的表情。
再往下翻,这条新闻简直震惊她妈。
邻国纪念日协会居然把每年的2月2日,定成“双马尾日”。意思就是这一天男生送两根橡皮筋给心仪的女生,如果女生用这两根橡皮筋把头发扎成双马尾辫,就代表接受男生的爱意。
这游戏只适合少男少女,陆行简闷闷地想。
他又想起昨天南溪最后说的那句话,最后因为邰琛钧来了,也没来得及问清楚。
现在再提起来问,感觉又生硬又尴尬。
正当陆行简捧着手机愁肠百结之时,周放来了。
带了一大堆吃的,还有鲜花。
“这都是公司同事给买的。当然,只限于你办公室那几位,因为你从来不旷工,秘书对你的去向一清二楚,你现在陡然几天不去上班,他们会以为你卷钱跑路了,这不利于公司发展和团结。”周放屁话特别多,每次都能把人绕晕。
“你的意思是,你把我生病的事跟大伙都说了呗。”陆行简一针见血。
“那不重要,反正目的都一样,你俩进展如何啊?”周放两个大拇指一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陆行简像戳破的气球:“没进展。”
“没进展是几个意思?”周放觉得这哥们情商太差,是恋爱低能儿。
“我昨天把我跟林雪的事一股脑全交代了,结果溪溪哭着跟我说她不信。”陆行简有些沮丧。
“不是,你先急。你把南溪当时说话的样子和口气跟我学学。你不知道,女人一句话,态度语气不一样,代表的意思往往截然相反。”周放是快急死的太监。
“她,她好像是皱着眉头说的。”陆行简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
“那,你看我的。”周放决定豁出去了。
“讨厌,我不信。”周放冷着声音,皱着眉。
陆行简细细感受了一下:“不对,语气没这么硬。”
“讨厌,我不信。”周放娇滴滴,小拳拳锤墙。
陆行简忍住胃里翻腾的气息:“溪溪没这么矫揉做作,她当时哭了。”
周放背着陆行简,慢慢转过身,打着哭腔:“讨厌,我不信。”
陆行简皱着眉头思虑了好久:“是这个状况,但你哭得太假。”
“这个不重要。”周放拍了拍手,吃了个橘子,“累死我了。那你当时怎么没有再接再厉?一举拿下?”
陆行简委屈得啊,别提多委屈了:“她都说不信了,我都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她看有多真。”
“呸呸,心挖出来恶心吧啦的谁愿意看啊,要碰上个晕血的还得昏死过去。”周放苦口婆心,但架不住他废话多呀,“得了,南溪那意思就是信你了。你呢,就把其他花花草草,手起刀落,咔咔斩个一干二净,以后就独守着南溪这一颗慢慢熬吧。”
“我没其他......”陆行简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放打断了。
“这些其他的,包含但不限于潜在暗恋你的女性,以及陆,以及你家家族女性,上至八十,下至三岁的女性生物,不排除女狗女猫等,对她们的亲厚照顾喜欢等等,都不要超过你家南溪。南溪是至高无上的女王,就对了,切记。”
“南溪不会。她对一冉比我对一冉还好,对我妈也是。”陆行简据理力争。
“幼稚。哥再跟你说一次,女人是个神奇的生物。比如南溪。她自己可以无底线的对一冉好,对你妈好,对俞越,对钟意好,但你不能。不然你试试,你别到时候惹你家南溪生气了,你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周放看陆行简又要解释,他手一摆,“打住吧,女人就是这样。”
“好,我知道了。那我是不是跟南溪确定恋爱关系了?”
周放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不急,你先追追。女人享受这个过程,你也会很享受的。咦,你床头这是深夜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