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凤宝》梦久夜

3、穿越前戏

　　2008年，苏州。
　　上官宝儿对着大门上的眼角膜扫描仪眨了眨眼，那雕花的金属大门高唱着“宝儿回家了”缓缓打开。大门弱智的叫声又一次换来宝儿的白眼。然后她便沉默地沿着充满意朝气的花园向远处的三层别墅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今天宝儿的心情很不好，陪伴了她二十多年的朋友，今天突然告诉她要远行。那是她一生唯一的朋友。

　　想起第一次见到她那个朋友的事情，宝儿的心里快乐夹杂着痛苦。这事，要从宝儿的出生说起。宝儿的父母是一对小有成就的商人，夫妻恩爱、家境富裕，本应是很幸福的家庭。但这对夫妻内心里一直有个小小的遗憾，他们一连生了五个儿子，却一直没有女儿。于是，宝儿出生时，宝儿的父母简直是欣喜若狂，为她取名上官宝儿，以证明这小女娃的宝贝。

　　但是，宝儿从懂事以后一直不开心。她的五个哥哥有着太过强烈的保护欲。宝儿的周围，除了父母，他人一概不得靠近。有些孩子哪怕多看宝儿两眼，也会受到宝儿哥哥们严厉的“警告”。哥哥们说，男孩子多看宝儿一眼，就是贪恋宝儿的美貌，女孩子多看宝儿一眼就是嫉妒宝儿想加害宝儿。可是，那时宝儿才五岁，还只是一个胖呼呼的小奶娃。

　　宝儿很寂寞。终于有一天，宝儿乘着哥哥们不注意，偷偷离家出走了。可她还是个小孩子，走不了多远。
　　正饿着肚子认真地考虑着是自由重要还是温饱重要的宝儿，遇到了一个头发、眉毛、胡子全白的老头。那老头不仅请宝儿吃饭，还陪她玩耍，说要做宝儿的朋友。宝儿开心得不得了。
　　后来，哥哥们找来了。但哥哥们打不过白胡子老头，宝儿更高兴了，大声地告诉哥哥们她要和白胡子老头做朋友。不高兴的哥哥们被白胡子老头叫去私下谈了很久，突然就同意宝儿交这个朋友了，还同意让宝儿去学校上学。宝儿高兴得快疯了，立即就认定这白胡子老头是她一生最好的朋友。

　　后来，宝儿的生活稍微正常了一点，每天去上学，放了学去白胡子老头那里玩，他会教宝儿很多书本上没有的东西。然后天黑了就回家吃饭休息睡觉。当然，这些日常生活中，都至少有一个哥哥陪在左右。

　　但宝儿还是有些生气，她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
　　可惜，现在生气也没用了，哥哥们都已经长大成人，而且成了商界政界等各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哥哥们的生意越做越大，权力越来越多，宝儿身边的正常人就越来越少，暗卫就越来越多，直到最后又只剩下白胡子老头一个人了。
　　所以，当白胡子老头说要远行时，宝儿就想，这下她真的要成孤家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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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回家了！”
　　宝儿正想着心思，突然从旁边的树丛里跳出来个人，一把抱住宝儿。那人抱得很紧，修长白皙的手正贴在宝儿纤细的腰上。
　　宝儿的眉毛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无奈地开口：“五哥，我听说，你现在应该正在新闻发布会的现场演讲。”
　　“啊呀！我们家宝贝竟然会注意我的行踪，好感动哦！”这个被宝儿称为五哥的男子正是上官家的老五——坐着服装界第一把交椅的首席服装设计师：上官云扬。在外人面前狡猾如狐狸的上官云扬此时正扬着一脸讨好的笑容磨蹭着宝儿粉嫩的小脸。
　　“不是我注意你的行踪，是你的秘书一天三通电话地向我报告你的日程安排。”宝儿冷冷地提醒上官云扬，面上已有不耐之色：“五哥，不要再摸我！”
　　上官云扬立即后退一步，高高举起双手：“五哥不敢了，宝贝别生气！只是好多天没见到你了，太想了，宝贝！”
　　宝儿冷笑一声向别墅走去，风中传来她清冷的声音：“我们三天前刚刚见过！”

　　没走几步，别墅的大门无声地打开，门内走出一个俊帅若天神的冷酷男子，正对着宝儿温柔地笑着：“宝贝，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
　　自从那冷酷男子进入宝儿的视线，宝儿的脸上的表情就更冷淡了三分：“四哥，我记得哥哥们应答过让我搬出来住的。”
　　“是的，但明天是母亲的生日，大家希望你能回去。”门前这冷酷无双的男子正是上官家的老四——东亚□□的教父：上官云逸。杀人不眨眼，一向以冷酷著称的上官云逸，对着他唯一的小妹却总是笑得一脸温柔。
　　看着哥哥的笑容，宝儿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轻笑：“母亲？！她真的希望见到我么？”
　　“当然！当我们知道宝贝偶尔还会想妈妈时，她就必须希望见到你！”上官云逸优雅地步下台阶，轻轻在宝儿额前印下一吻。这样的动作却换来老五上官云扬嫉妒的目光。
　　“妈妈她，一定会很想见我们的宝贝的！”上官云扬不甘示弱地靠过来，修长的手再次不听话地拢上宝儿纤细的腰。
　　上官云扬的动作，换来上官云逸警告地一弊。但上官云扬满不在乎，热情地招呼着宝儿：“宝贝，走啰！走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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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家的大宅里。
　　宝儿静静地盯着面前痛苦抽搐的中年女人，淡漠的神情终于出现一丝龟裂。她突然转头狠狠地瞪视身后温吞儒雅的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心疼。
　　“给她解药！”
　　“宝贝，让她清醒过来，她便只会辱骂你，只想着怎样找杀手杀了我们的宝贝。”
　　“大哥！这是我们的妈妈！”一丝痛楚划过宝儿纯净的大眼。
　　“从她第一次找杀手杀你开始，已经没有资格做我们的母亲！”
　　宝儿缓缓低下头，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滴落手背，破碎的呢喃从她口中飘出：“我……我是该死……我早该死了！”
　　上官家的老大上官云悠猛地抱起宝儿，将她狠狠地紧抱在怀里：“乖宝贝，乱说什么呢！宝贝是哥哥们唯一爱的人。这个疯女人竟敢以你的生命作为要挟，让我们娶妻生子，是她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宝儿哭得更凶，哽咽的声音颤抖地大叫起来：“我们是亲兄妹……我们是亲兄妹啊！竟……竟然是一嫁五的婚礼，妈妈怎么会不疯？没有疯的我才是妖怪！”

　　“宝贝怎么了？”听到宝儿的哭声，上官家几兄弟不约而同地冲过来。
　　上官云悠温柔地为宝儿擦拭着泪水，淡淡地吩咐：“宝贝心痛这女人，给她注射解药吧，老二。”
　　兄弟中走出一个美得男女莫辨的男人，一身的邪气。他看了眼老大怀里一直没抬头的宝儿，眼角眉梢全是勾人的笑容。然后转向地上抽搐的女人时，眼角的笑已经是漫天的邪恶。凭空出现在他手中的针筒被毫不留情地扎进了地上女人颈部的大动脉。看着渐渐苏醒的女人，如情人叹息般的低语从他口中逸出：“母亲一向身体不好，儿女的事又何必过多操劳呢？”
　　地上醒来的中年女子猛地一震，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儿女？！哈哈哈！我的好儿女们啊！”她怨毒的双眼，一直狠狠地盯着上官云悠怀中的宝儿。那眼神，似恨不得生生从她身上剜下块肉来。
　　看着母亲怨毒的神情，一直蹲在母亲面前的上官家老二狭长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他邪笑着轻问：“母亲大人，身体刚刚好转就如此急着用眼过度，不怕会导致失明么？”
　　中年女子一惊，似有些害怕地收回目光，语气明显地软了下来：“我想跟上官宝儿单独待一会。”
　　“没这个必要！”上官家老大淡淡地回绝。
　　母亲却没有去看大儿子，双眼只紧紧地盯着宝儿，眼中带着一丝请求：“今天是我的生日，就当是生日礼物？”
　　上官家老大正要回绝，却被宝儿制止。宝儿低着头，黯然地请求：“请让我跟妈妈单独待一会，哥哥们就在附近，我便一定不会有危险的，可以么？”
　　五个兄弟犹豫了一下，终于陆续退出房间，并替他们把门带上。

　　母女两人沉默面对了足足有半小时。
　　宝儿终于下定决心般抬起头，直视着她的母亲：“您的唯一愿望，便是我死？
　　母亲猛地一震，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便被滔天的恨意掩盖：“你这妖怪，害了我们全家。只有你死……只有你死……才……”
　　母亲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舍被宝儿明亮的双眼捕获。她脸上绽开满足的笑容，那笑容如雨后的百合一样清新亮丽——这是她真正的笑容，从懂事起就很少出现在她脸上的真心笑容。宝儿缓缓向母亲伸出手：“拿来吧！”
　　母亲还呆楞地盯着宝儿笑容满面的脸，傻傻地将手中一颗艳红的药丸递出。
　　宝儿依然笑得开心，接过药丸扔进口中，很轻松地吞了进去：“如您所愿了，请您忘记我，好好活下去吧……妈妈！”
　　母亲瞪大了双眼，不停地颤抖起来。她伸长了脖子对着房门似乎想喊叫，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几分钟后，宝儿猛地喷出一口血，她才“啊”地惊叫起来。

　　门被猛地撞开，上官家五兄弟冲进房间，难以置信地看着吐血不止的宝儿。老二发出了有生以来第一次颤抖绝望的惊呼：“最高纯度的鹤顶红！”
　　宝儿回握住想抢救她的二哥的手，淡笑着摇摇头：“已经来不及了，我有话想对哥哥们说，一直……一直以来的心里话。”
　　看着停下动作，绝望地看着她的哥哥们，宝儿第一次对着她的哥哥露出了清新眷恋的笑容：“其实，我从来没有讨厌过哥哥们……我其实……也很爱你们！……但是，宝儿没有机会谈恋爱……不知此爱是否就是彼爱……一对多的爱恋……终是无解啊！……只愿哥哥们能忘记宝儿，寻得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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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家大宅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叱咤风云的上官五兄弟和他们带来的上官神话随着这场大火，消失在人们众说纷纭的猜测里。
　　灼灼火光中，有一老者掂着白须轻唱：“归去来，归去来吧，一切回去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