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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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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下课,李明浩让坐在第一排的学生,帮他把卷子收上来。
苏恬这才赶紧回头,从林逸风那里取回了卷子。
她写完自己的名字后,又悄无声息地帮沈霖的卷子写上了名字。
他答得这么认真,怎么能让他背黑锅呢?
苏恬实在过意不去。
下课铃声一响,苏恬便从桌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冲出了教室。
匆忙的脚步差点撞到抱着卷子的李明浩。
他戴上眼镜细看。这不是苏恬那丫头吗?
真是被同桌影响了,以前安安静静的,现在怎么也像个女疯子了。
李明浩朝着那飞奔的背影瞪了一眼,抱着卷子兀自走了。
苏恬抱着水,一溜烟儿地跑到操场上。
远远地就看见沈霖在烈日下暴晒。
“老师看不见的,你歇会儿吧。”苏恬扬了扬手中的矿泉水瓶子,朝着跑近的沈霖喊道。
沈霖沿着跑道,气喘吁吁地看向这边,却丝毫没有过来的意思。
八圈,九圈,十圈……
苏恬眼睁睁地看着他跑了一圈又一圈。
她站在树荫下,虽然不晒,可汗珠子还是从额头上冒出来了。
沈霖满头大汗,原本白皙的脸上被晒的泛红。
他迈着步子,朝着苏恬走来。
有凉风吹拂过,撩起他额上的发,细碎地搭在眉梢。
一双眸子,如同黑曜石般,不羁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温良。
高大的梧桐树下,凉风习习,吹得梧桐树叶沙沙作响。
伴着蝉鸣声,夏天的尾巴
沈霖低头看着矮了自己一头的苏恬,“李老头那么精,少跑半圈也逃不出他的暗哨。”
苏恬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楼上。
果然看见教室门口,鬼鬼祟祟地探出来一个头。
沈霖接过矿泉水,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后,若有所思地看向苏恬。
苏恬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晒红的脸蛋儿,此时更是热的发烫。
“ 那个……谢谢你了。”苏恬低着头,盯着脚尖。
沈霖三番两次地帮自己,难道真的如林汐所说,他对自己有意思?
怎么可能?觉对不会!
还没听说过他对哪个女生感兴趣……
苏恬紧张地攥紧手心,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正纠结着,面前的沈霖更靠近了一步。
胸口的心跳仿佛都快蹦出来了!
为什么突然离这么近??
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苏恬脚步往后退了退。
脚下一停顿,苏恬身子不受控制地后仰过去。
有力的手臂迅速一把揽过她的腰身。
苏恬吓了一大跳,身子不自觉站直,“你……”
此刻,两人的距离仅仅只有一拳之远。
“小心脚下。”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入耳膜,沈霖微低着头。
苏恬站稳了身子,莫名其妙地朝后看去。
这才发现身后的地上,竟然有一根食指粗细的横木和一些杂乱的树枝。
许是梧桐树落下的枯枝,环卫工还未来得急清理。
差点就摔跤了。
苏恬揉揉鼻尖,绵绵地冲着他笑,声音软糯糯的:“谢谢你啦。”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喔,还有,谢谢你上节课……”
话未落音,沈霖便勾了勾唇,眼底神色明灭,深不见底,“谢我做什么?”
“你不会以为我想帮你解围吧?”他看着苏恬的眼睛,饶有兴趣地说道。
“什么?”苏恬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沈霖松开揽过她腰身的胳膊,低下头去,俯在她的耳边。
“我只是做完题太无聊,刚好惹怒老头子,出来散散心,锻炼锻炼。”
低沉的声音如同敲鼓般,一字一句落在苏恬的心上。
看着苏恬尴尬的模样,沈霖只想笑,可他还是忍住了。
“怎么?这么关心我,还下来给我送水?”轻柔的语调,轻拂过苏恬心口。
心尖尖轻微颤了颤。苏恬挺起胸脯,义正言辞道,“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反正你是帮我挡了刀,我就该感谢你。”
“也是。”沈霖唇角微勾,顿了顿,他又说,“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一瓶水就把我打发了?”
苏恬仰起头,轻软地问,“你那要什么?”
沈霖抬步朝着身后的主席台走去,双臂一撑,整个身子迅速坐了上去。
头顶的梧桐树叶子正好遮住了阴凉。
两条长腿晃晃悠悠地搭在主席台上,身子往前倾了倾。
“怎么也得十瓶吧?”沈霖漫不经心地朝着一侧的苏恬看去。
树荫下,细碎的阳光从树叶缝隙洒下点点光斑,落在苏恬身上。
束着的马尾软塌塌地搭在背后,光洁白皙的脖颈像美丽的天鹅一样。
沈霖眼尾微挑起,目光散漫地落在她身上。
什么意思?给他买十瓶水?
苏恬纳闷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好嘛,十瓶就十瓶,等我明天早上给你买一箱过来咯。”
她没想那么多,只当他是耿直boy,就应了下来。
不过一箱水的事,他今天可是帮她挡了枪的。
这个水,得买!
沈霖懒散坐着,手上夹了根烟,眯着眼吐了口雾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是说,给我送水,十瓶的量。”
“就像今天这样。”他怕苏恬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又加了一句。
苏恬偏头看他,一脸惊愕,“送水?你又不是每天都要被罚跑步……”
沈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下午最后两节课,有我们球队的比赛,比赛是全年级的,到时候会持续一周。”
“喔……”
苏恬后知后觉。原来是要她去球场上给她送水啊。
她闷闷地点点头。
苏恬对球类运动不是很感兴趣,反正她也看不懂,往那一站就犯困。
可这是自己亏欠沈霖的,送就送吧,谁让他总是拔刀相助呢。
苏恬这样告诫自己。
上课铃声响了,两人这才想起来要上课。
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室门口时,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
两人虽然是从后门进的,可那一声报告,却还是引得众人纷纷转头。
两人并排站在门口处,众人看过来的眼神多了几分暧昧。
老师一点头,苏恬迅速猫着腰进了教室,沈霖则像个没事人一样跟在后面。
“你们去哪里了,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前排的林汐转过头来,问她。
苏恬眨巴眨巴眼睛,柔柔地说道:“就去操场了呀,多亏了林同学帮我解了围。”
一堂课下来,沈霖回了好几次头,都看见苏恬跟一尊泥菩萨一样,坐在座位上,眼睛也不眨巴一下。
这么认真的听课。
沈霖抬头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觉得有些无趣。
是他最头疼的语文课。
沈霖的所有天赋都在理科上了,语文是他最大的弱项。
平时考试也是语文拉分拉的最多,只不过理科成绩太好,又给拉回去了。
黑板上写着大大的几个字,我有一个梦想。
这堂课是老师随便从课本上选的一篇课文,作者是马丁·路德金。
“后来的两位同学,能不能站起来给大家分享一下你们的梦想。一个一个来吧。”语文老师清脆的声音响起。
苏恬错愕的抬头,正巧与语文老师目光相对。
糟糕!老师在跟她讲话。
苏恬低着头,几乎将头埋进胸口了。
梦想?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要说出口的时候,却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到合适的答案了。
可是老师提问,她总要回答的。
苏恬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里盘算着答案。
“梦想嘛!当然是吃了睡睡了吃咯!”身后的林逸风叫嚣着,惹得周围的同学哈哈直笑。
“都安静!听这位同学说。”语文老师是个三十出头的美女,声音清脆可人。
她吆喝了一声,全班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苏恬。
苏恬双手紧紧抓着桌边,低垂着头,声音不大不小。
“我目前的短期梦想是,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我的人生梦想是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有能力保护好所有爱我,以及我爱的人。”苏恬认认真真地回答着问题。
说完,苏恬沉默了。
即使是到了现在,她依然对自己人生没有把握,更别提去保护别人了。
所以,她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而不是别人的累赘。
回忆太伤痛,总是不经意间让她回想起那过往。
五岁那年,父母在盘山公路上出了车祸,当时她也在场。
千钧一发之际,是母亲推开车门将她推了出去。
她在山崖的公路边上,眼睁睁地看着车子掉了下去。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自责。
要不是因为她,也不会出现这场车祸。
要不是因为她,父母如今早已享受着天伦之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都怪她,闹着给正在开车的爸爸喂食糖果,导致他慌乱中误踩了油门,车身飙出了山崖……
这件事,苏恬每每想起来,心口都隐隐作痛。
她犯下了错,却让父母为她承受了结果,为什么?
所以,她多么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能保护身边的亲人朋友,而不是别人的累赘。
“恬恬,你没事吧。”
旁边传来的安慰声,让苏恬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
她轻轻摇了摇头,没说话。
“不错,这位同学很有目标,大家以掌声给她点鼓励好不好?”语文老师说着,带头鼓掌了。
鼓掌声阵阵。
“那,旁边那位同学呢?你的梦想又是什么呢?”语文老师刚示意苏恬坐下,就将目光移到了一旁。
沈霖抬头看了一眼老师,站起身来。
“老师,梦想这种东西,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语文老师脸上尬笑了下,摆摆手让他坐下,“不说也罢。把机会留给其他人吧。”
毕竟,他是年纪数一数二的成绩,就连老师,也舍不得为难他。
沈霖依旧趴在桌子上,虽然他是在看小说,可是他的余光却能看见苏恬。
自从苏恬回答了这个问题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坐在那发着呆。
一直到前两节课全部上完,苏恬依旧很不在状态。
课间休息。沈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捏了捏手中的矿泉水瓶子,意有所指地说道:“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苏恬愣了下,忙点头,“你先去吧,我等会儿去找你,我先收拾一下。”
一般最后两节课是自习,老师们都忙着第二天备案和开会,根本来不及来管纪律问题。
况且,他们这种尖子班,根本用不着老师督促。
“小恬恬,他让你去哪儿啊?怎么还神神秘秘的?”前排的林汐转过头来,好奇地问她。
“要不要一起去啊?沈霖在操场打篮球。”
苏恬一边邀请她,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和一个小钱包,塞进校服兜里。
一个人去,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反正是自习课,刚开学也没有要学的课程。
林汐朝着教室努了努嘴巴,“你看,那么多人已经去了。可都是咱们班的小迷妹哦。”
苏恬刚灌进嘴里的水,差点喷了出来。
“你……你是说,这些空位都是去看沈霖打篮球的啊?”她一脸不可置信。
她一直以为,既然是让她送水,那肯定就她一个女生了,那得有多无聊啊!
“走吧!我林某人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林汐啧啧了两声,套上校服就站了起来。
两人胳膊挽着胳膊往楼下走去。
“果然是进水楼梯先得月啊!”
“没想到沈霖会指名道姓让你去看他的球赛!”
“进展很迅速嘛!厉害厉害!”
一路上,林汐不住地在耳边聒噪个不停,苏恬无可奈何。
小卖部人满为患。
苏恬好不容易才挤进去,让老板娘拿了三瓶水。
刚挤出来,就听见有人阴阳怪气地喊自己的名字。
“哟,这不是我们班那个新转来的那个苏恬么?”
苏恬顺着声音,抬头看去。
只见几个小太妹围着簇拥着江安安,朝着自己走来。
“怎么,你也去给霖哥送水啊?”江安安瞥了她手里的几瓶怡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是,我自己喝的。”苏恬轻轻笑了笑。
“我劝你还是别多此一举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家霖哥只喝依云。你这种就别拿出去丢人了。”
说完,江安安扭着腰肢,在一伙人的簇拥下,风风火火朝着操场走去。
苏恬心里一沉。看样子,自己要是就这样过去,肯定会和江安安撞上的。
被她盯上,自己可没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