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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永无止境的第二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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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深夜的时候,轰隆的声响把我吵醒。
起初以为是雷声,然后想着雷雨声很催眠也没睁眼,可之后又是更加猛烈的震动,让我以为是地震。
手机上并没有通知这一片区会有地震,那又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呢?
总之,这种震动让我清醒了过来,然后打开了灯习惯性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然后入目的是一片线性的黑暗。
黑得仿佛是黑洞,不断地吞噬着来自室内的光线。
所以,以我的脑子也能够理所当然的认为这绝对是出现了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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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关了灯,然后在室内默默地呆了一个多小时思考对策。
实际上所有的电子产品都在此时失去了原本的作用,甚至连机械手表的指针也没有继续前进,因此这所谓的一个多小时只是我的体感时间。
外面依旧是轰隆的作响,不过震动倒是少了很多。
我并不会就此天真的认为事情马上就要结束了,心底隐约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个开始。也明白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要不然这该死的不幸又将会牵连到多少人呢?
习惯性地从床底下扯出一个背包,里面放着的是一些我预留的日常物资,有水瓶和压缩饼干以及一些医药品之类的,不过这个背包被磨损得很厉害,足以见得平日里主人使用的次数有多么频繁。
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服,把头发扎起来,然后我推开了门。
“木鱼花?”
所以,此刻站在我面前打算敲门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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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卷棘也愣住了。
本来他看见万黑丛中一点白就觉得有点不对劲选择来看看情况——如果是咒灵那就拔除,如果是人……实际上他没想到辅助监督说这里已经完成驱散落下帐后居然还有人的存在。
那么现在他的工作除了要拔除那群咒灵和驱使那群咒灵的诅咒师之外,还需要保证眼前这个普通人的安全。
然后,在少女背后出现了咒灵。
“跑起来!”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咒言驱动的感觉意外地顺畅,或者说顺畅地有点怪异了。
可他目前也没时间去思考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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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眼前的白发少年愣了一下。
他的衣服是破破烂烂的,原本超高的遮住半张脸的衣领早已报废,露出了那张即便沾满了灰尘也难掩秀丽的脸庞,而他嘴角两边画着奇异的纹路透露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总结一下,就算对方再狼狈也完美地戳中了我的审美。
不过眼下并非是扭捏的时候,而我也做不出什么扭捏的举动。
“那个,请问你是……”我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他拉扯了一下脖子里的领带,整个人朝对方倒去。
我并没有因为他的行为而生气,毕竟曾经的“他们”也经常对我这么做,更何况我觉得他并没有恶意。
与此同时,风顺着耳呼啸而过,先前站立的地方已然出现了一个大坑。
我该庆幸这里只是家门口,若是砸坏了家里的家具又得打扫半天了。
“跑起来。”少年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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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被他拉着跑的时候,我的大脑一边在放空。
他的声音带着些常年不出声导致的沙哑以及一下子使用过度后的破碎,但意外的顺耳,是我喜欢的声音。也正因为如此,当他刚和我说“跑起来”的时候我愣怔了一下,随即又在他的拉扯下奔跑起来。
那只看不见的怪物似乎也追了上来,同时被投掷而来的石块零零散散落在了我的脚边。
我们跑过了走廊,又跑下了楼梯。
电梯在这个奇异的空间内无异于自杀,因此直接不予考虑。
我本以为踏上外界的水泥坂道就能摆脱那看不见的怪物,可这只钢铁铸成的猛兽猛然对着我们张开了大嘴。
嗷呜地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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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坠、下坠、下坠、下坠、下坠。
我们在怪物的胃袋里不断地下坠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似乎是落在了一个很柔软的部位,带着猛地反弹然后又落在了坚硬的地上,这一摔摔得我浑身一疼。
借着少年的力我站稳了身姿,这才有机会环顾一下四周。
我们似乎又掉进了一片居民区,周围还是那种高耸的建筑,而我们之前落下的地方则是一堆垃圾袋,周围全是坚硬的地面和锐利栏杆。
可想而知,如果刚才摔得不凑巧那只会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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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奔跑了起来。
我感觉从那一刻起就在不停地奔跑着。
少年没有继续开口说话,沉默着沉默着。
我并不厌恶这种沉默的氛围,仅仅是跟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的背影。
身处于黑暗中的时候,人是不会感知到时间的流逝,也因此我不知道我们究竟奔跑了多久,也许只是十分钟也许有一个小时,总之就是,我们在这座空无一人的钢铁都市里奔跑了许久路过了一个开着的公寓门然后拐了进去。
体力有些告罄,我背靠在那扇刚刚被关闭的铁门上大口喘着气。
而白发的少年警惕地望着周围,确认安全后也松了口气。
只是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牵着我,微微一颤后松开了手。
啊。
这人意外的纯情啊。
于黑暗中,我仗着他看不见轻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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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这里有水,你要喝一点吗?”
我从背包里掏出了两瓶水,将其中之一递给了他。
他朝我点点头作为感谢。
我轻松地拧开了瓶盖,咕嘟咕嘟地补充水分,同时也注意着一旁的他捏着矿泉水瓶没有动弹。
他明明应该是很渴了,可为什么不喝呢?
于是我也停下了动作,学着他的模样凑在门边听了听外面的声音。
然后落入耳中的是狂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爆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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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追赶上还没喘过一口气的我们又再一次奔跑了起来,不过刚才的那只怪物好像已经伴随着他的那句“爆炸吧”已经变成了烟花。
但这并不表明我们现在是安全的,或许正因为刚才的一系列举措我们才需要更换一个更安全的位置。
许是注意到我体力的欠缺,他的步伐渐渐放缓了下来。
“诶……”我粗喘着气,“咳咳……不跑了吗?”
对方依旧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旁边的门。
这应该是属于一幢公寓楼里的某一间房,锁是正常的钥匙加电子锁的模式,现在是被关闭的状态,不过我想他应该有打开的方式。
“打开吧。”
然后门应声而响。
我的内心就是:哇——居然真的是言出法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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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躲进了公寓房间。
正如一般的公寓楼那样,这里有客卧一体厅还有一个卫生间和厨房,总之优点是站在门口就能将整个房间一览无遗,缺点是我得和那位言出法随的法师小哥继续一起待着。
我没有问对方的名字,毕竟像我这种人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反而可能会是一种不幸的牵连。
我也一直避免着同他人产生联系,因为一般同我有牵连的人大多都会得到一个不幸的结果。
我们没有开灯,在这种地方开灯只会显眼地告诉敌人我们在这里,而我并不想破坏这种好不容易得到的短暂停歇。
少年脱掉了外套,先是咕咚咕咚喝完了一整瓶的水。
他昂着头,任由水流浸润了他干涸的喉咙,纤细的脖颈和精致的喉结暴露在夜色里,随着吞咽的动作下上滑动。
然后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一颗润喉糖塞进了嘴巴里,最后才开始处理身上的伤口。
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身躯已然同那件外套一样,近乎破破烂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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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卷棘一直在打量着被他救下的那个普通人少女。
黑发、黑眸,真的是在普通不过的特征,面容姣好,但也依旧遮掩不住经过长期奔跑后带来的狼狈。不过那对眼睛即便在面对刚才的情况也依旧波澜不惊,这倒是让狗卷棘有些刮目相看,因为很少有女孩子在面对这样的场景还能做到如此冷静的。
他先是拿从对方手里得来的水润润喉,然后吃下了一颗特制药。
药品是帮助润喉和修复作用的,在这之前他历经了一番苦战,身上的伤很多,但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喉咙的损耗,毕竟身为咒言师的他最重要的就是喉咙,这也是为什么在发觉自己咒言师的身份后,那位诅咒师扔了好多附带诅咒的咒物出来。
他在这些战斗中也摸清了对方的能力,大致是能够催发一些细微的诅咒然后另其附在各种各样的物品上,不过催发的能力有限,甚至于都不能让一个三级诅咒升级为二级诅咒,但那些附着诅咒的物品也太多了,成功达到了消耗战力的目的。
所以……为了保护她,他还需要抓紧恢复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