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明妃快跑》幸哉

41、番外 雨天（一）

　　蓬松头发，棕色眼睛，像只松鼠——楚子航想起自己老妈苏小妍养过的许多宠物，其中包括一只三条黑色花纹的大尾巴松鼠，不过那只松鼠没有养活。

　　小生灵的生命还是太脆弱了，应该说，生命本身就是脆弱的。如果一个人能够把玻璃般的生命活出金刚石的坚硬，那么楚子航一定会为他点赞。

　　盯着路明妃柔软的头发，他鬼使神差地想，如果能摸一摸……
　　摸起来会不会和松鼠一样暖烘烘，热乎乎的呢？

　　他更担心头发主人的脆弱。

　　从上往下看，由于隔着一阶讲台，将身高差拉得更大，能够清晰看见细白的后颈。几乎是一只手可以掐住的，皮肤是不健康的白色，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此刻站在这里的要是变态杀人狂，也许会思考这个脖子切断时发出的声音和喷出的血花。

　　——不过他不是暴力狂。

　　唯一一次打架也只是用木刀狠狠击落对方的武器，然后装逼地说了一句话。

　　脖子的脆响咔哒沉寂在空气里。

　　四目相对。
　　褐色的眼睛立刻浮现出一丝窘迫，连手背也一同绷紧。

　　楚子航又想，如果是绅士的话，应该优雅地化解淑女的危机。不过他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他是有点闷骚的，这种窘迫让他感到好奇……接下来的话，要做什么呢？

　　路明妃就这么一直站着，看他把黑板擦得锃亮，甚至露出一点“卧槽这家伙这么牛逼”的即视感。楚子航不会说卧槽，但是他知道路明妃是这么想的。

　　他开始回忆一点关于路明妃的记忆。

　　……非常低调。
　　竟然诡异地找不到存在的印象。

　　是孤独吗？
　　一个人隔绝在世界之外，和日漫里中二的屠龙勇士一样，功成身退。

　　孤独和孤独是会相互吸引的，他想。

　　他很喜欢这样心照不宣的安静。

　　张张嘴，言语卡在喉咙里锁住——他不忍打破这种安静。

　　豆大的雨点淅淅沥沥砸在玻璃上，一些雨丝斜飘进来，路明妃很自觉地走过去别上窗户，把书包放在课桌上等待。

　　她的书包瘪瘪的，只因向来是不愿意背着十几斤知识去赶公交车。

　　擦完黑板，又整理讲台和粉笔，通常这些事情三分钟就能解决，这次他用了五分钟。他看看自己的表，这个时刻他应该已经下了三楼，站在台阶等待接送他的轿车。

　　“要坐车回去吗？”他这么臆想着该说些什么。

　　或者“你没有带伞吗？”

　　也许显得有些突兀，他应该这么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顺路。”

　　但是他还没有开口，女孩已经背着书包跑出去了，鞋子在走道里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还是太晚了。

　　她等到自己要等的人了。

　　他扣好扣子，背好包，看看手机屏幕的短信，走出去。雨下得更猛烈，他怀疑这样的瓢泼大雨要压垮房顶，砸断人的骨头。

　　所以……这么出去真的没有问题么？

　　嘈杂。
　　越是嘈杂越是安静。

　　低头能看见地上浅浅的鞋印，一路飞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