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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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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石质的地板上有一排圆头铁针,入石三分,止不住劲势,猛烈晃动。
大厅之内,一片寂静。
桀诺双手负背,歪过头,质问:“伊路米你这是做什么?”
揍敌客家有一条铁律:不允许杀家人,违者必死。伊路米不但对家人出手,且在长辈面前。
桀诺生气是有理由的。
伊路米在黑暗中现身,他身形一闪,人已落在李太白身后。
他一手搂住她的纤腰,将人扯入自己怀内,与众人说:“小白不过跟我在生气,胡言乱语。爷爷,妈妈,柯特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基裘叫道:“可是她和糜稽,不……她说喜欢奇犽——”
“哦,她只要一生气,就跟我说喜欢别的男人。口头禅呀,口头禅。昨天她还说喜欢柯特呢!”
听你在放屁!
李太白瞪直双眼,却无法反驳。
伊路米向桀诺发针不过是掩眼法,他的针一早描准李太白的脖子。那些针落地之时,她的后脖中了一针。
不但全身无法动弹,连语言的能力也全闭。
大意。
实在是大意。
桀诺看着孙子。
见他亲昵着搂着人家姑娘,姑娘也没有甩开她。难道真是小情人之间闹脾气?毕竟以伊路米的个性也不可能讨好自己不喜欢的姑娘。
两人肯定有什么。
他老人家是没关系。
这个姑娘他蛮喜欢,嫁哪个孙子都行,都是揍敌客家的人,都是他的孙媳妇。
而基裘就不这样看了。“伊路米,妈妈给你介绍更好的女人。她不过是我们家的佣人,是一名花农,没必要为了这样的女——”
伊路米冷冷地打断母亲的话。“她是我未来的妻子。是我亲自挑选。”
闻言,基裘一怔。
一旁的柯特偏首好奇地看着他大哥。
记忆中的大哥冷酷,甚至无情。
他是天生的杀人机器。除了家人,又怎对一名外人,一名卑微花农产生感情,甚至愿意娶她为妻?
柯特想:当一个男人遇见一个女人,总会产生某些类似奇迹的事件。
伊路米搂着李太白,说:“小白还没有吃晚饭,今天就不打扰了!往后有事,直接来九牙居吧。”
说罢,向长辈欠身,带着怀内不作声的花农,大步离去。
基裘双手握拳,大叫:“公公,你听听,伊路米这小子是什么意思?我们不过担心他们胡闹,请花农来问一问情况。这小子生气什么?以为我会吃了他的花农么?哼!”
敢威胁自己的老妈!
桀诺抖了抖耳朵,实在想不透媳妇说话为何总是提高音量,他又不是老糊涂听不见。难怪席巴天天躲在密室内练功。
唉!
女人没有是麻烦。
有了,也是麻烦!
他家的老太婆不知在流星街过得怎样了?
“基裘,揍敌客家从来不看重家门。花农也罢,女仆也无碍,只要伊路米喜欢就行了。总好过他一辈子当光棍!”
只是揍敌客家的佣人从来没敢打过主人的主意。这几百年来,揍敌客家都不曾传出主仆相恋的事情,甚至由仆升为女主人的案例。
难道这一回由伊路米打破?!
基裘说:“我不喜欢这女娃。”
桀诺说:“我倒觉得这花农姑娘不错。”
基裘不悦地瞪了公公一眼,转而问小儿子:“柯特你认为?”
柯特答:“只要哥哥喜欢就好了。”反正也不是他娶老婆,也不是他要面对花农一辈子,是伊路米自己的事情。
“啊——!你们都不理解我的好意。伊路米太单纯了,我怕他受伤害,被人欺骗感情。那花农摆明就是狐狸精,一下子伊路米,一下子糜稽,连我的奇犽也不放过。实在是太……太可恶了!简直是可恶至极。这样的女人既没有优良的基因,也没有特殊能力和技能,弱得像只小猫,身份又低下,怎允许她做揍敌客家的人。等爸爸回来,我要让他去阻止伊路米……”
单纯?!
伊路米老哥。
柯特忍不住低头,翻了个白眼,谁敢玩弄老哥的感情,便是多瞧他一眼都怕小命不保。而桀诺在她开始喋喋不休之时,已闪身离开。
这一头基裘不断数落着李花农的不是。
而她那“单纯”的儿子,则抱着美女在黑夜中散步。
头顶,月华如练。
伊路米一跃,跃上某棵树顶。树上风大,吹得人头发凌乱,衣衫窸窣。他将李太白搁在枝头,背抵着枝杆。
那胧月一照,为她添了二分柔和,三分清美。
李太白像一尊木偶任其摆布。
只有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眸在黑夜中闪着冰冷的寒光。
伊路米视而不见,伸手拢了拢她散乱的白发。指尖触碰着她小巧的耳坠,见她身子微微发颤……指尖一滑,挑起她光洁的下巴。
李太白眼中的寒光越来越锋利。
他说:“我母亲有些呱噪,你习惯就好。但下回可别随便跟人走,就算是我的家人也不可以。”
厚实的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光滑的肌肤,触感如缎。此时的她不骂不打,乖巧如猫儿,红唇似樱,诱人一尝。
指尖划过她的唇线,李太白的眸光一荡,全身僵化,不敢想像接下来的事情。
眼前的她红唇微张,露出几只洁白利齿。
看得伊路米心口微微发热,牙齿发痒……不知为何她总是刺激自己的饥饿感,想这咬一口,那也咬一口……吞入腹中,解谗。
他杀人无数。
但食人的念头,想想就觉得恶心。
他甚至讨厌血腥味。
只是眼下的他却很想咬一口,试一试这片樱唇的滋味。其实咬一口也没什么嘛,忽又忆起上一回他咬了她脖子一口,被她记恨了许久。
伊路米大手一滑,滑到脑后,摸到那根铁针。这针他注了非常浅的念,而且扎得不深。要不李太白早就没命了。
但麻痹对身体不好。
万一往后成了歪脖子,这女人怕会跟他拼命。
他拔出针,收好。
李太白整个人一松,瘫软在他怀内。她动了动嘴唇,只觉得嘴唇又麻又重,用尽力气说:“你……你有种别……”
伊路米以食指按住她的唇。
“嘘!别说话。麻痹感过一会才会消失。”他又抱起她,稳稳在站在树枝上。“好饿,我们回去吃饭吧。”
说罢,纵身而下,直奔九牙居。
“吁——!”
隐在树上的探子,见他们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七人同时落地。
月色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在林阴间晃动。其中有一人红着脸叹道:“伊路米少爷好浪漫呀!月下枝上吻得难分难解!噢!噢!”
话毕,又觉害羞,掩住脸。
他们怕被伊路米发现,离得有些远,又隔着枝叶,月色迷朦,但两人在树顶上的动作的确像热情的情侣。
想不到伊路米大爷也有钢铁柔情的一面。
得赶紧上报。
七人又瞧了对方一眼,各为其主,同为打探消息,河水不犯井水,一作揖,各自散去,黑夜终于又恢复了宁静。
而九牙居却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李太白已恢复,肢节可动,她抓起一块面包,打向对座的男人。伊路米接过,咬了一口说:“面包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丢的。小白,浪费食物,可是要罚的。”
一旁的杰克看得心惊胆跳,李花农气得浑身发抖,双眼冒火。而伊路米少爷淡定地说教,就不怕刀直接飞过去么!
“杀了你!”
“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杀人。”说罢,夹了一柱菜搁在李太白地碗内。哄道:“快点吃!”
李太白恨恨地咬了一口面包,杀气未退。
她生气不是因为伊路米在长辈面前胡说八道,也不是他用针控制自己的行动,而是他竟然趁人之危,对她毛手毛脚。
她无力自救,只能干瞪眼。
万一……他……他——
李太白压根不敢想像。
肚子饱了,但人仍是杀不了。
伊路米大爷的命太值钱了,而他又嗜财如命。李太白浑身是汗,虎口隐隐发麻,对面的伊路米仍是一派从容,淡定。
她累了,索性坐在草地上不动。
“不杀了?”伊路米弯身问。
“你欺负人!欺负人!”
伊路米无语。
这没头没尾的指控从何说起,他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李太白指着他骂道:“还敢否认。是谁先还麻痹我的神经,明知我之前服用过量的镇定剂,身体一时无法抵抗。你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啊,原来这样呀!”
他以为她的身体早已恢复了。难怪表现得这么温顺。“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下回不会再用麻痹。”
哼!
“口头道歉,没有诚意。”
伊路米问:“你想怎么?”
“左手伸出来。”
一只又白,骨节均称的手,听话地递了过来。
“让我咬一口。”
某人没有反对,只觉得肌肤有点痒,她的唾液沾着皮肤有点异样的触感。那头某花农用力地啃咬着,伊路米又问:“还杀不杀?”
“今晚休息,明天继续。”
是夜,已深。
李太白休息两小时,翻坐起身,从窗边跃下,直往外奔。而另一扇窗的某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提步跟上。
某房间内,传出杀猪般的叫声:啊……呀……啊啊……
“糜稽,你老哥真可恶。”李太白一边骂,手也不曾停在光着上身的肥宅二哥那白花花的肚皮上推拿。
“可恶的是我老哥,你为什么来折磨我?”
夜半三更摸上门,要他脱衣服。
“我这是给你的胃和肠做运动。你肚子里塞了太多垃圾,又没能及时清理,才是痴胖的最重要原因。”
“阿白呀!”糜稽心虚的唤了一声。
“怎么啦?”
糜稽坦白:“其实我老哥不相信我们有一腿。”
“别说是他,连我自己也不相信。”
“那你为什么还要与我订合约?他也知道了,这合约也没效。”明知是没作用的,为什么多此一举?
“他知道了又如何?我还是会帮你减肥的。”
“但是我没能帮助你。”
“嘿……这你就不用担心。总有你派上用场的一天。”手下用力一压——
糜稽尖叫一声:“啊——!不……不行了,阿白,我要去洗手……间。”
“去吧!”
李太白甩了甩手,见糜稽推开洗手间的门,又补允了一句:“往后你会经常跑洗手间。这个是清理的一部分。”
糜稽冷汗直冒,又听到门外的李花农说:“药在这,记得每天晚后,早晚各吃一次哦!”说罢,房内又恢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