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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 天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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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平次看着身高刚刚才到秋千坐垫高度的柯南，强忍住笑意，俯下身准备把工藤舞衣抱起来。
吊椅秋千里面是呈向下凹的半球形，服部平次只能尽量贴近她，伸长手臂，把她“捞”起来。但身体的贴近免不了蹭到对方的胸部，服部平次身形一顿，下意识地看向她。
松松垮垮的衬衫露出了里面的一小部分锁骨，服部平次别过视线，手上的动作也停滞了下来。
“你快点，别磨蹭。”柯南推了推他。
服部平次一手揽住她的背，一手抱起腿弯，将她从秋千里抱出来，顺着柯南的指引，径直上了三楼。
树上的针孔监视器伪装成一片叶子，镜头的另一边正是赤井秀一。看着工藤舞衣就这么随意地睡在外面秋千上，随手记录了下来。电话铃声响起，他撇头一看，正是长谷川枫。
“喂？”
“赤井，以后你不会再假扮我了吧……”
“说不定。”
“我求求你了，下次千万别再假扮我，这几天我去查房，快被那小姑娘的眼神杀死了。”
“嗯。”
“‘嗯’是什么意思？”
“我早就告诉过你，你瞒不住她，”顿了顿，“反正她都出院了。”
“那说好了，你欠我的那瓶好酒可别忘了。”
“果然。”
长谷川枫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只不过是索要报酬的。
赤井秀一挂掉电话，将三楼卧室的窃听器声音调大，倚靠在电脑椅上，双臂枕在脑后，闭目养神。
三楼的主卧室几乎占了整座楼层的一半空间，卧室的西面是一大方露台，透过窗户隐约可见假山和绿色盆景，楼梯旁隔着走道是一间凉亭，放着两座布艺沙发和圆桌，圆桌上是一套瓷器茶具。
卧室里摆着一整套白色欧式床具，床下铺着浅驼的羊毛纯色地毯，床尾凳上的垫子是较深的驼色，两者相互呼应。床具的东边是梳妆台，还有一只五斗橱。走进卧室里就看见东面的两个房间，分别是衣帽间和卫生间。
南边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窗，窗前有一套乳白色皮绒沙发和落地灯，透明茶几下是波浪纹的棕绿色地毯，与沙发上抱枕的颜色相似。
沙发旁边有一小块空地，放着一张画板，几支笔和一只小凳子，画板上有几张纸，最上面的一张正是赤井秀一的画像。服部平次瞥了一眼画像，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他也很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
柯南拿起床头柜的遥控器，将落地窗的遮光窗帘拉了起来，服部平次掀开薄毯，将工藤舞衣放在床上。
他刚想起身的时候，发现工藤舞衣竟无意中攥住了他的衣角。他刚想抽出衣角，却被柯南制止了。
柯南掏出了手机，打开记事本敲了几个字，放在服部平次面前。
“不要吵醒她。”
服部平次一脸疑惑，只是松个衣角，应该没这么容易醒。
“你吵醒她我们都会很惨。”
服部平次似乎有些明白，略略颔首。
柯南悄悄爬到床上，抓起枕边毛绒绒的大熊靠近了工藤舞衣。工藤舞衣似乎有了反应，闻了闻熊的气味，皱了皱眉，又继续抓着服部平次。
服部平次睨了一眼柯南，用眼神询问着。
“你等我一下。”柯南又敲下了几个字，刚转身准备出门，又回过头敲了一行字，“不许乱看，更不许乱摸！”
服部平次抢过手机，愤愤地打了一行字：“给我看我都不要！”
柯南转身走出房间，瞥见服部平次进退两难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窃笑。不一会儿，他拿着一本书走了回来，服部平次站得太累，靠坐在床边。他把书放到服部平次面前，替他打开床头灯，调暗了些，拿出手机继续敲字。
“埃勒里奎因的推理小说，你慢慢看。等舞衣醒的时候，就差不多看完了。”
服部平次看着厚厚一本书，狠狠瞪了柯南一眼，抢过书，翻开了第一页。柯南也优哉游哉地坐到沙发上，打开落地灯，看他的《福尔摩斯探案集》。
柯南给服部平次拿的是《希腊棺材之谜》，是埃勒里奎因最经典的小说之一，原本他的确是该看得津津有味，但旁边的女孩无意识地往他怀里挪动了一下，一只手顺着他的腰搂了过去，腿也不安分地蹭到了他的腿。
服部平次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看书，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在了她身上。睫毛微动，金色的碎发调皮地散落在她脸颊上，红唇一张一合，似乎在梦呓着什么。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将碎发拨到她耳后，做完这个动作，才又震惊地回过神来。
他刚刚到底在做什么？！
他努力地把目光转移到书上，继续看下去。
柯南显然也坐不住了，扔下手中的书走出了房间。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一次被打开，柯南的手中多了一只狗玩偶大抱枕。
他把抱枕放到工藤舞衣身边，工藤舞衣自然而然地放开服部平次，抱住了它，翻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服部平次如获大赦，跳下床跑出门去。柯南帮妹妹盖好毯子，带上门跟着他下了楼。
“工藤，你这家伙太不够意思了！明明有东西给她抱，还让我不要动！”服部平次把书扔到柯南怀里，一脸忿忿不平。
“我本来以为她会很快松手的，更何况那个抱枕放得太远，又放得高，我不好拿。”柯南编起理由来几乎毫无破绽。
服部平次嗤之以鼻。
三楼的卧室没有装监视器，当然是为了保护女孩子的隐私。
赤井秀一听窃听器里没有动静，也不见柯南和服部平次从她房里出来，正觉得奇怪。听了两人的对话，明白了大概。
那个抱枕，略碍事啊。
柯南走到二楼没有继续下楼，而是穿过二楼的起居室，拐到了东边的书房，服部平次也跟了过去。这里虽没有东京工藤宅的书房令人震撼，但也算得上卷帙浩繁，书盈四壁。
服部平次一手插在口袋里，扫了一眼书架:“怎么没看到乐谱？她不是弹琴的吗？”
“乐谱都在西边的琴房里。”
两人走到一楼大厅，绕过楼梯旁的隔墙，服部平次才发现一楼还有扇后门。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原来后院是个游泳池。
这时，汽车驶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是工藤夫妇回来了。
“小新，家里有客人？”工藤有希子看见玄关的鞋子问道。
“看来是熟悉的朋友。”工藤优作认出了鞋子的主人。
柯南带着服部平次走了过来，服部平次向两人打了招呼，说明了来意。工藤优作推了推眼镜，看着餐桌上的食盒，唇角扬了扬。
一阵急促的下楼声，工藤舞衣趴在二楼走廊的围栏上向柯南招手:“老妈，陪我练会儿曲子。”
几人齐刷刷地往上看去，工藤舞衣显然一副刚起床的慵懒模样，但眸中的兴奋却难以掩盖。
“怎么了？”工藤有希子放下手中的包，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我刚刚梦见巴赫了，他教我弹琴！我要再弹一次1052，妈妈用小提琴帮我伴奏吧。”工藤舞衣拉着有希子的手，双双走进琴房之中。
服部平次还没反应过来，柯南就及时解释道:“她有灵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除了练琴看不到其他的。”
“我去做些吃的，等她们结束应该就能吃午饭了，”工藤优作拎着布袋向厨房，“服部君也留下来一起吃吧。”
服部平次没有拒绝，跟母亲打电话汇报了一声。
“她们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我们去看看书打发时间吧。”柯南建议道。
“我记得你也会小提琴，怎么不一起去？”
“我的琴技在她面前，完全拿不出手。”柯南有些无奈。
“你该不会被她嘲笑过吧……”
“她不会，”顿了顿，“她对任何乐器都是严谨认真的态度，只会指出不足和需要改进的地方。”
“想来也是，她小小年纪就能考上柯蒂斯，一定是有不同常人的音乐天赋。”
“天赋是的确，”柯南叹了口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小时候不喜欢出去玩，就一直窝在家里。有一次去音乐演奏会，她听到了一位钢琴大师的演奏，表现出对钢琴的极大兴趣。她发誓要成为这位大师的弟子，这位钢琴大师就是柯蒂斯的校长Gary Graffman。”
“怪不得……”
“她是音乐天才，但却比一般人更加努力。”
柯南走到门口，阳光散落在他面前，照出身后一片阴影。他回过头看向楼上，似乎能透过重重墙壁看进琴房里，看见那个坐在钢琴前正忘我弹奏的女孩。
“七八岁的孩子都是很贪玩的，我那时候看会儿《福尔摩斯探案集》，就出去踢足球。兰她们那些小女孩就喜欢出去玩，喜欢抱着洋娃娃，喜欢漂亮的衣服，但她可以坐在钢琴前十个小时。
“她恐血，有一次手指磨破了皮，出了血晕了半天。醒了就开始哭，说她今天的琴还没练完，然后又过去继续练，边哭边练……
“她严格把控自己练琴的时间，休息的时间很少，睡得又不安稳，一有什么动静就会醒，所以只要她睡着，我们一定会让她多睡一会儿。
“后来，她如愿得到了Graffman大师的赏识，为她写推荐信，为进入学院做准备，她却说文化知识还没达到要求，坚持学完高中知识，还通过了费城的高考，以每门功课都是第一的成绩进入了柯蒂斯。
“我从来不愿意在其他人面前称她为‘天才’，因为那些人只看到了她音乐上的天赋，却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努力，她付出的汗水和眼泪，她对音乐和钢琴的执着。”
服部平次沉默半晌：“看来，我需要重新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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