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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螺蛳粉 ...

  •   牙牙4

      束末就这样被带去了医院。

      乔白把她带到诊室,丢了句,“我去换衣服,你在这里坐一下。”然后就不见了。

      不见了。

      束末站在牙椅旁转了圈,乔白的诊室跟她房间差不多大,一台电脑,一个立柜连着一排柜子和洗手池,水池旁放着粉色瓶子的洗手液。

      她上次是在这个诊室看的?怎么没半点印象。哦对上次是急诊。

      很快乔白换过白大褂,手里拿了些东西进来,他看了还站在牙椅旁边的人,径直坐在移动椅子,又将一个白色的柜子拉到身边。

      束末就这么看着,怎么都觉得自己站着有点傻……坐下?坐哪?牙椅旁还有张凳子,坐这个?

      突然,乔白看向她,“站着干嘛,快躺牙椅上啊。因为你,我已经提前半个小时过来了。别到时候耽误其他患者的时间。”

      束末握拳,我擦!

      有求于人,有求于人。

      束末乖乖躺好,“啊”一声张嘴。

      乔白正在戴口罩帽子,低头看了她一眼:“你嘴一直张着不累吗?”

      束末握拳,你不早说。

      我去你老祖宗,阿弥陀佛。

      乔白调椅位,开灯,拆无菌口腔盘。戴上一次性手套的手里拿着口镜镊子,终于低头,“张嘴。”

      他戴蓝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束末突然觉得心跳有点快,睫毛好长,还有眼睛也太好看了吧。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潭,而自己就是溺水的人。明明知道要活命就得游出水面,却又心甘情愿沉进水底……

      乔白再次:“啊嘴巴张开。”

      束末跟着,“啊~”

      深潭突然消失。

      乔白坐直,按住牙椅台子上的一个键,很快出现“哗哗”的水声,他说:“你还是起来先漱个口吧。”

      束末突然被人从水底抓了上来,再次握拳。漱口是吧,她坐了起来,抓起左手边的一次性水杯,仰头用力!用力用力!用力用力用力!漱口!

      “咕嘟嘟!呸!”

      一杯水漱完,束末重重将纸杯放下,望向乔白,“再来一杯!”

      乔白睫毛轻扇,“可以了,躺下吧,我们抓紧时间。”

      躺下后,乔白一边抽了两针筒液体,一边说,“今天主要给你冲洗换药。”

      束末面无表情,“哦。”

      我又不懂喽,肯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乔白:“等下你自己吸一下口水,因为还没到上班时间,没有助手。”

      束末双手握紧,她怎么觉得自己来到一个黑诊所?

      很快乔白拿了个管子样的东西塞她手里,“这个就是吸水的。”说完他就开始让她张嘴,开始操作。

      很快嘴里有了水,束末立马将管子伸进嘴里,放进去就行了吧?怎么水越来越多?顾不上面子,束末立马眼神求助乔白。

      然而乔白并没有看她一眼。

      突然乔白停下动作,接过她手里的管子掰弯,挂在她嘴角,然后继续操作。这次水顺利的吸走了。

      所以有其他办法,他干嘛让自己吸?

      很快乔白说的“换药冲洗”结束。束末坐起来,抓了把纸巾擦嘴,“谢谢医生啊。”

      乔白收拾东西,“没关系。”,“但是你还是要改变刷牙姿势。”

      束末懵了懵,“每天早晚刷牙,每次刷牙三分钟,还有其他吗?”

      乔白头也没抬的将口腔盘里的医疗垃圾跟要回收消毒的器械分开,“你右下4楔缺,刷牙姿势不对,有时间补一下。”

      楔缺?啥玩意?

      算了不问了,等弄完这颗牙,她去别的医院找别的医生看。立刻答:“好的,谢谢乔医生。”

      乔白将医疗垃圾丢进黄色垃圾桶,看了眼墙上挂的钟,突然道:“注意事项我等会发给你,下一个患者已经到了,你赶紧走吧。”

      束末晕晕乎乎出了医院,她回头看门诊大楼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她付钱了啊,怎么搞的像做贼一样?生怕被人看见一样的赶她走。

      乔白诊室。

      小林推开门,“乔医生你让我帮你买的面条放在值班室了。”

      乔白正在写电子病历,头也不回:“哦谢谢。”

      小林走过来,看到他在写束末的病历,“嗯?这个根管治疗的患者来了?”

      乔白手指停了下,“哦,以后这个患者我联系复诊时间。”

      小林:“没问题。”

      “不过乔医生,下次你想吃那家面条的话,我帮你叫外卖吧,走过去实在太远了。”

      乔白敲完最后一个字,回头看正在翻下一个患者病历的小林,“好,今天麻烦你了。”

      小林:“跟你这么久了,这可是你第一次让我帮忙,荣幸之至。”

      三十分钟之前,乔白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撞见小林。然后他指使小林去新街口某面点买一碗面。

      因为小林是唯一见过他“女朋友”照片的人。

      乔白走过去拍拍小林肩膀,“辛苦你了,晚上请你吃烧烤。”

      束末刚拉开房门,便往后退了退,她房间怎么这么臭?一股浓浓的……螺蛳粉!啊!是吃剩的螺蛳粉!她赶紧进去将外卖盒收好扎紧,放在房门口,打开窗户通风。

      “螺蛳粉的杀伤力也太持久了吧”,束末一边打开电脑,哦电脑是宋来家闲置借给她的,一边刷微博,突然来了条微信。束末点开看,然后愣了下,乔白发来的。

      束末大拇指轻点乔白头像,“两个小时内不要用患侧咬硬东西,现在有点疼是正常的。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请不要担心,及时跟我联系。”

      嗯?请不要担心?束末手指骚骚下巴,想象了一下乔白说这个话的样子,一阵恶寒。

      她刚看完,又跳出一条信息,“这是巴氏刷牙法的视频,请仔细看完,并且掌握。”

      这才像他说的话嘛。

      接着跳出一个视频,束末刚要点开。收到一条短信,她收住笑,“明天早上九点会议室见。”

      束末靠着打开的阳台,颇为苦恼的往楼下看。明亮的车道,她并不明亮的未来。如果明天没有成功的话,她不敢想。

      晚上的风,还是有些凉,吹在脸上刺刺的疼。

      晚上的病人不多,等看完复诊患者,乔白对小林说,“你把冲洗换药注意事项的模板给我发一个。”

      小林“哦”了声从书中抽出手机,“发给你了。”

      乔白一边给束末发短信,一边对小林说,“小林,要不然我们在门上写个牌子,吃大蒜与螺蛳粉者禁止入内?”

      小林立刻响应:“我现在就写!”

      束末第二天出门的时候,乔白刚好上来。束末咧嘴向他,“乔医生早啊,下班了?”

      乔白略略点头,“早。”

      束末本想虚情假意的道下谢,但一见他全世界都欠他钱的表情,干扯了下嘴角,飞快的冲下楼。

      束末坐在离职之前的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里演的戏。会议室正在进行开会,讨论她之前负责为某品牌香水设计的广告。

      因为他们组日夜兼程设计的方案,在竞标的过程中,居然出现在排在前面的竞争对手家的PPT上。

      “即使束末离职了,但她是该方案的负责人,必须为其负责任。”

      束末听到这里,翻了翻白眼。说话的是她直属领导,那个只会抢功甩锅的老女人。

      “怎么负责?”坐在位首的男人开口。是他们公司老板儿子,也就是小老板。年纪不大,但一肚子坏水。才进的公司,就跟他后妈抢地盘。

      老女人:“创意被泄,肯定要找她这个负责人。”

      小老板把玩着手里钢笔,“你的意思是束末告诉对方的?”

      老女人怔了下,但很快,“这个可能性很大,整个设计都由她一个人负责,我这个直属领导都没有机会看到。”

      大你妈。

      坐在小老板旁边一直没说话,年轻漂亮的女人,终于开口,“乘延,我跟你爸是信任你,才将广告部的业务交给你来做,没想到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过我跟你爸爸相信你一定会处理好的。”

      女人是小老板后妈。束末想了下,好像跟自己同龄。

      束末推开会议室的门,“那么请问张经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对方公司有接触,或者有照片视频录音?或者聊天记录?”

      老女人张经理看到她,脸一下白了,“我……”

      束末走向她,“没关系,我给张经理时间想。”

      张经理片刻后,“我有你跟‘华欣’人一起吃饭的照片。”她说着拿出手机翻照片,先是给小老板后妈,也就是公司的副总看,后妈又传给小老板。

      束末径直走到小老板身后,低头看了眼,“照片拍的不错,要是角度再高一点的话,就会显得脸小一点。”

      张经理老女人得意,“无话可说了吧?”

      束末耐心不好,从口袋底抠出一个U盘,“但我相信这里面的内容比张经理手里的更精彩。”

      她随即将U盘插进电脑,“14号晚上,我的电脑被人偷走,经过警察叔叔的辛苦调查,最后找到小偷。小偷同志明事理,交代了是有人指使他偷的,然后找到他们接头的地点,以上是一段视频中的截图。”

      照片一出,全场哗然。

      老女人也惊慌的坐到椅子上,“这不可能!”

      束末走到老女人身边,“其实你偷走的只是前半段,‘华欣’展示的也是前半段,完整的还在我手里。”

      说完束末状似无意的摸了下肚子,得赶紧说完走人,早上起来迟了都没吃早饭,真的饿啊。

      老女人挣扎,“就算我找人偷你电脑,怎么就是要……”

      束末等不及了,点了下电脑,“大家请听这个。”

      “李总放心,我已经拿到方案了,马上发给你。”

      小老板转了转椅子,看向束末,“这不是我们张经理的声音么。”

      束末微笑,“这个我想应该可以通过专业技术分析出,我在这里就不没有法律依据的猜测了。”

      老女人这下彻底萎了,“你……你怎么会有这段录音?”

      束末回看她,保持八颗牙的微笑,“因为我在电脑里装了窃听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螺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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