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剑情深[综武侠]》本立

3、在和“秋水”的两年里

　　“秋水剑法？”红叶看到这四个字，目中放出了一道渴望的求知之光。

　　看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一下，自言自语：“逍遥派无崖子？江湖之中大大小小门派里，不曾听说过有什么逍遥派啊。”

　　蓦然，他联想到段氏子孙说过的话，才又自忖道：“既然这无崖子和秋水妹是几百年前的神仙眷侣，那逍遥派应该也是几百年前的门派吧，或许现在已不在江湖之上了。门派更迭无常，我不知道也不奇怪！”

　　“只是，有如此高人，这逍遥派又怎会消失呢？”

　　他也不再去多想什么逍遥派为何在江湖上寂寂无名，为何销声匿迹，而是继续拿着剑谱往下看。

　　习武之人，见着精妙的武学，高明的招式，自然是无法自拔，说什么也得瞧个究竟明白，这是人的天性……好奇心所决定的。

　　红叶目光移向那一张薄薄的防水纸张，边看字边看图解。越往下看，他眼睛是睁得越大，有鸡蛋那么大，因为这些图，怎么说呢，形象一点就是……“一、丝、不、挂”，而且绘声绘色，看得人是血脉贲张，若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恐怕忍不住便要用手解决了。

　　红叶可以明显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是兴奋的心跳。

　　血液在沸腾，神经在紧绷！

　　当然，他的重点不在那轻重“突出”的图形部位，所以过不了一会儿，便面红耳赤的回过神来，把重心放在剑法上。

　　他哪里还忍得住，一口气便把秋水剑法从头到尾的给看完了。

　　秋水剑法，浩瀚如烟海，万川归流。

　　他现在才明白，以前的自己就像是井里的蛙没有见过大海，夏天的虫不知冬天的寒冰一样，见识是多么的短浅。

　　这秋水剑法如此奇妙，他看完之后，陷入沉思，再然后便是自惭形秽。

　　须臾，他从沉思之中缓过神来，又从头仔仔细细琢磨着秋水剑法，一字不放过。

　　在剑法的序章里，他再次看到了“秋水剑”三个字，因为剑谱名为“秋水”，所以这三个字在他眼中看来就显得特别醒目。

　　“秋水剑？这柄剑在哪里？”红叶想着，便自然而然地看着雕像底座，他想剑谱在这里，那剑也应该在这里吧。

　　事实上却是，目光及处，剑无踪影。

　　他走动身子来，在石洞里四处找了一下，除了发现一间被人搬空的“藏书阁”之外，并没有什么宝剑。

　　这倒奇怪了，剑谱里既然提到了剑，宝剑也应该在这石室里才对啊。

　　红叶没有找到宝剑，便回到玉雕女像前，看着雕像，他感觉有些奇怪，这雕像的两只眼睛的眼光交汇，似乎汇成了一个点。

　　他不知道雕像在看什么，所以走到雕像的后面，把身子贴紧玉雕像，做了一个与雕像一模一样的姿式。

　　活人雕像。

　　待他站定，目光便顺着雕像的目光方向瞧去，他这才恍然大悟，雕像看的原来是一个点，这个点是雕像右手延伸的尽头，也就是雕像手中握着的剑剑尖位置。

　　红叶心中一喜，伸手去摸了一下雕像右掌里的剑。

　　铮！

　　那剑并不是雕像本身的一部分，而是镶嵌在雕像手里的，可以取下来。

　　他把剑拿在手中，抖动剑身，剑声嗡嗡，剑身上的灰尘抖落，露出剑身来，只见其纹路如流水，还有一股逼人的寒气四溢。

　　剑寒若秋水，色泽如寒玉，这便是秋水剑。

　　“好剑！”红叶转动手腕，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而潇洒的剑花。

　　“真是太好了。”

　　红叶得了宝剑，顿时大喜，接着又继续往下细研剑谱。

　　他端详了一下剑谱上“一、丝、不、挂”的女图，然后又抬头看雕像，恍然道：“啊，原来她们是同一个人，这女子想必就是‘秋水妹’了，嗯，这位无崖子前辈可真……了不起，剑解图形也太……‘生动’了一些吧。”

　　他在剑解图上的某个“特别”位置停留了那么一会儿，然后继续往下看剑招，可是在接下来的一幅图解上，他又停留了片刻，因为图解上似乎有十余道剑影向使剑人刺去，但都被其一一化于无形，好像那十余道剑影已变成了使剑者的一部分一样。

　　要是在从前，红叶绝对避不开这么多剑同时刺来，更无法化解，唯一的办法便是两败俱伤。

　　再往下看时，他才明白这其中奥秘。

　　按照常人的思维，这么多剑同时刺来，首先做出的决定肯定是去挡这十余道剑光，而这图上的使剑者却不是去挡。

　　而是，退。

　　退也不是突兀的将身子退却，而是用剑把十余道剑光引得随自己的剑向后退，这样，剑影刺的便是剑尖，而不是人本身，如此一来，剑影也就消弥于无形。

　　待敌人剑力刚刚消弥的那一刹那，也就是敌人剑力最微弱的时候，此时，再奋力把剑往前一递，就可以致敌人于死地。

　　这便是以退为进。

　　这一招名叫“秋水共长”，关键在于一个“长”字。

　　“长”便是让敌人的欲刺目标瞬间变远之意，欲刺目标变远，敌人的剑力无法企及，就会因此而消解。

　　好招，妙解！

　　剑招讲求的是出其不意，然后才是攻其不备。

　　秋水剑法的剑理就是这个道理。

　　红叶眼睛看着剑谱，右手提起剑来，缓缓按照剑谱的解释，练起第一招“云销雨霁”！

　　原本阴暗的石室空间，只见剑光霍霍，不断闪动着。

　　犹如晚秋初下的雨雪，当雨雪停下之时，云层缓缓拨开，无数道阳光从云层之中射下来一般。

　　一招练毕，红叶意犹未尽，但他停了下来，走到雕像面前，啪的跪了下去，对着玉雕女像诚诚恳恳的磕了三个头。

　　这是拜师礼。

　　因为，从此时起，雕像便是他的师父了，或者是说，这秋水妹与无崖子都成了他的师父。

　　徒弟理应向师父磕头。

　　礼毕，师徒关系已成。

　　从此，红叶便在这山洞中住了下来，与这美人玉雕女师父共同为伴。

　　前三个月，他来到山顶，勤练“云销雨霁”与“彩彻区明”，山风与他共舞，“秋水”与他为伴。

　　独处是最好的修炼方法！

　　但红叶并不感到孤独，也不感到无聊，因为有剑陪着他。

　　早晨，练剑。

　　中午，练剑。

　　下午，练剑。

　　夜晚，练剑。

　　好像练剑就像他生命的呼吸一样，每时每刻都在伴随着他，似乎停止练剑，他就会死亡。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一招“不辨牛马”与他共度。

　　他练剑的地方不再是山顶，而是山崖边。

　　这是一整个秋天，“落霞”与红叶共舞。

　　冬天，秋水共长！

　　春天，雁阵惊寒！

　　一个春秋，他基本上练完了整套剑谱的一半以上。

　　而接下来的六招，也整整花了他一年的时间。

　　秋光月满!

　　秋色平分!

　　秋水共长!

　　万川归流！

　　不见水端！

　　“望洋兴叹”，这最后一招没有剑，只因为剑太快，敌人看着你的剑，好似看到无边无际的大海，没有尽头，只能叹息。

　　一套“秋水剑法”，共有十三招，却有无数式。

　　十三招剑招，红叶用了两年的时间。

　　两年磨一剑！

　　剑术谈不上大成，但却有有那么一点儿火候。

　　为求剑而来，剑术即成，便该离开。若仍然滞留此间，一则扰师父清静，二则也无甚益处。

　　红叶要离开这里，离开无量山，他要回到妻子的身边，因为他是一个有妻儿的丈夫、父亲。

　　为妻子尽责尽力，这是他作为丈夫应尽的责任。

　　两年中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唯有剑来陪着他，练剑，兴许也是一种表达爱的方式。

　　无量山的春天，来得有些早，中午的天气有些微热。

　　今天，就是他在这无量山中最后一次将整套剑法从头到尾的使完。

　　红叶在山顶舞着剑，那是一套在秋水剑下使出来的“秋水剑法”。

　　他额头抖落的汗珠和手中交错的剑光也被编织成了一个新的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