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龙佑离

24、第二十四章

　　高渐飞在前面失魂落魄的走着，小妖则一直跟在他身后，走了整整一夜，在天亮的时候，他们走进一个小镇，正碰上一间小店开门，高渐飞走了进去，所以小妖也跟了进去。

　　高渐飞和小妖一人要了一碗羊肉汤，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的喝着汤，一碗之后又是一碗，他们喝得很慢，喝得很仔细。高渐飞喝得慢是想把这羊肉汤当成心底的泪水，一口一口的吞下去，小妖喝得慢是因为最近一直顶着极强的心理压力，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会儿了，她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不在卓东来的目光注视之下，真的轻松了好多。

　　当他们喝完第三碗羊肉汤的时候，高渐飞终于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小妖：“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因为我知道你对自己的未来很茫然。”不想跟他抬扛，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所以也没有在意他恶劣的语气，直接说出自己跟着他的理由。

　　“那又如何？”这关她什么事？

　　“所以我想给你指条明路。”小妖说。

　　“你是想劝我去大镖局吗？”高渐飞冷哼，说实在的，他最开始对这个神秘的白衣女子印象还不错，可是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卓东来的人，不过以前他何尝不认为卓东来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是现在……对，卓东来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他的心机真的是无人能比！

　　“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在我初遇你的时候，你的眼神是那样的干净、清澈、自信，可是这才几天的时间，你就变得这样偾事忌俗。”小妖微微皱眉，她不喜欢这样的高渐飞。

　　“这还不是被你们逼的！”高渐飞气愤的拍了一下桌子，想来用了很大的力气，桌子支离破碎。

　　“我们？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小妖轻笑，扫了一眼旁边有些发抖的小二，直接丢了块金子给他，“麻烦你先出去一下，这店里有什么损失，我会赔给你。”

　　“好好好……”小二拿着金子跑了出去。

　　“我误会什么了？”高渐飞问。

　　“我虽然现在跟着卓爷，但我并不是大镖局的人，只是呆在卓爷身边看戏比较方便罢了。”小妖笑道。

　　“那你还叫他卓爷？”高渐飞不相信，经过爱人的背叛，他不再相信任何人。

　　“我喜欢叫他卓爷，因为他配得起，你若真正佩服一个人，就会感觉叫他一声爷并没有什么难出口的。”小妖道，“就如同很多人叫朱猛‘朱爷’一样，但我却不佩服朱猛，一个武夫罢了，我一向不认为我的武功会比谁差。”

　　“那么司马超群呢？”高渐飞问，卓东来在她心中的地位那么高，那司马超群岂不是神一样的人物了？她还敢说自己不是大镖局的人。

　　“司马超群？他更不配。”小妖轻哼，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对司马超群的不屑，“好了，谈正事吧，我指的明路并不是让你去大镖局，而是要你顺路向西而行，去洛阳。”

　　“你要我去洛阳？做什么？”高渐飞很意外。

　　“洛阳有个人需要你去救。”小妖的目光向洛阳的方向看去。

　　“谁？”高渐飞问。

　　“雄狮朱猛。”小妖道。

　　“朱猛？他出什么事了？”高渐飞惊讶的问。

　　小妖忍不住翻了下眼睛：“你不会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卓爷要对付朱猛吧？通常被卓爷算计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如果你速度慢一点的话，大概就只能去给朱猛收尸了。”

　　听她这样说，高渐飞立刻起身要走，他绝对不能让朱猛死，虽然他跟朱猛只是在一起喝了一回酒，但是他是真的拿朱猛当朋友。

　　“你站住，就这样去你不是也去送死？”小妖揉着眉心，高渐飞这小子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一冲动起来也变得这么蠢呢？

　　“那你要我怎么做？”高渐飞问。

　　“附耳过来。”小妖冲他勾勾手指。

　　谁也不知道小妖那天跟高渐飞说了些什么，之后高渐飞赶往洛阳去救朱猛，而小妖则无奈的回到长安，继续去面对那个给了她无穷心理压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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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妖回去的时候，时间赶得非常巧，正是蝶舞挟持司马超群的儿女，要卓东来拿平儿来交换的时候。卓东来看到小妖进门，只是一个眼色，小妖一笑，就无声无息如鬼魅一般的飘到蝶舞的身后，一个手刀一去，蝶舞昏倒，两个孩子被救了下来。

　　“你的事情办完了？”卓东来并没有看昏倒在地的蝶舞，而是看着小妖。

　　说实在的，小妖现在的形象并不怎么好看，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纸包，里面装的应该是包子，因为在她出手攻击蝶舞之前，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包子，在她出手攻击蝶舞的时候，她只是把包子叼在嘴里。听到卓东来的问话，小妖只是点点头，她明白卓东来就算再好奇，也不会问她去做什么了，否则就不会让她去做，她自然晚不会解释。

　　“多谢姑娘了。”司马超群真诚的感谢道。

　　小妖却不理他，这个人虽然是她想用来交换杨戬灵慧之魄的人，但她仍然讨厌司马超群，如果她有别的办法，绝对不会让卓东来为司马超群牺牲，他已经为司马超群那个没良心的人牺牲了那么多，可是司马最后还是因为吴婉而跟他决裂，要他用灵慧之魄来换司马生的希望，这样的结果是小妖不愿意接受的，就如同她不愿意接受杨戬帮助沉香，最后却死在沉香手上一样，但就算是不能接受也要让事情向那个方向发展，因为司马超群是卓东来唯一的弱点，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可以换回灵慧之魄了。

　　“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啊。”卓东来看着小妖，小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嚼包子的时候很用力，完全失去了往日优雅且悠哉的样子。

　　“不是好像，是很不好。”小妖蹲下身看着蝶舞，“这个女人也许真的如你所说，生了孩子就没脑子，这么笨的方法都想得出来。”

　　“你也认为她所选择的方法是很笨的吗？”卓东来笑问。

　　“没错。”小妖起身，从纸包里又拿出一个包子来咬了一口，“她知道你在乎司马，所以才用司马的孩子来要挟你，因为她知道司马绝对会让你拿她的孩子换回自己的孩子，而司马要你做的事情你一定会做……”

　　“是啊，可是你为什么还说她笨呢？”卓东来问。

　　“如果是别的要求，你也许还会答应，哪怕是放她走……啊，对了，她的孩子在你手里，所以你随时可以把她带回来，她还没蠢到那个地步。”小妖笑着，“可是她也应该想到，她的孩子并不只是她的孩子，也是朱猛的孩子，所以为了司马，你是绝对不会把孩子还给她的，所以我才说她笨啊。”

　　“那也不一定，你再不回来，也许我就拿那个孩子来换了。”卓东来说的是真是假没人知道，反正现在蝶舞已经躺在这里了。

　　“就算她把孩子要回去了，以她的武功，你随时可以把孩子抢回来，既然保不住孩子，为什么还要冒这种险？”小妖轻嗤。

　　“小妖，我发现你很聪明啊。”卓东来笑道。

　　小妖的心头猛的一跳，却仍然用十分平静的声音说道：“卓爷过奖了，我只是不笨罢了。”

　　“是你过谦了。”卓东来说。

　　小妖低下头，努力吃包子，但头一低下，她就知道自己已经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低头是心虚的表现，他只怕会更加怀疑她，但是她知道现在她更不能再把头抬起来，她现在抬头只会加深他的怀疑……呜，呆在他身边真的好累啊。

　　卓东来并没有盯着她看多长时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当然低着头的小妖并没有看见，他转头恭敬的对司马超群道：“让两位少主受惊是属下的责任，请总镖头责罚。”

　　“算了，只要孩子没事就好。”司马超群摇了摇头，他刚才听了他们的谈话，自然知道卓东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婉儿，你带孩子们回房间休息吧。”

　　小妖抬起头，正看到抱着两个孩子的吴婉用怨毒的目光看着卓东来，她在心里轻哼一声，然后将手中的纸包丢掉，：“我说卓爷，这次我算是帮了你的忙吧？”

　　“是啊，这回你又有什么条件啊？”卓东来可没忘记她做什么事都有条件这件事。

　　“我要蝶舞的孩子，可以吧？”那个孩子在她身边至少可以少受一些苦。

　　“你要那个孩子？”卓东来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把他交给朱猛的，只是我真的很无聊，所以想找个孩子来玩玩，不可以吗？”小妖道。

　　“你这话可以去跟我义父说，如果你能把那孩子要到手的话。”卓东来决定把这个难题丢给她解决。

　　“好啊。”小妖往卓东来的院子走去。

　　“东来，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子吗？”看着小妖离开的背影，司马超群问卓东来。

　　“是的。”卓东来点头。

　　“她果真如你所说，容貌妩媚而清灵……”司马超群看向地上那个纸包，“而且好像很会吃。”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打从她进这个门开始一共吃了五个包子，这已经赶上一个男人的饭量了。

　　“她确实很会吃，打从早上睁开眼睛，到晚上闭上眼睛睡觉，她吃的东西足够我吃三天的，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我也不会相信一个女人一天可以吃这么多东西。”卓东来道。

　　“她很不简单。”司马超群道。

　　“是啊，虽然她已经在我的小院里住了七天，可是我还是看不透她，她的武功很可能是传说中已经失传的‘小李飞刀’。”其实所谓失传，只是没有人在江湖上用了，并非没有人会用。

　　“什么？她是李寻欢的传人？”司马超群惊讶的问，“小李飞刀”李寻欢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一个传奇，一个真正不败的传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她曾经用那个来威吓蝶舞，而我也确实相信她会用‘小李飞刀’。”卓东来分析着小妖，“她的名字必定是假的，但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当初说要来长安找几个人，看一场戏，她选择留在我身边，完全把大镖局与雄狮堂的争斗当成一场戏来看，她说她要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那么你想她会是朱猛的人吗？”司马超群问。

　　“我也曾经怀疑过，但是……”卓东来摇了摇头，没有将理由说出来，“我倒要看看她如何将那孩子从我义父手里要过来，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