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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初立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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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怕木渊年轻气盛,不知轻重的和七叔公顶起来,木五叔还是希望木渊息事宁人。
不管别人怎么说,木渊就是不动。就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这个曾是他亲爹的男人撒泼耍浑。
木癞子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得尖嘴猴腮的,这一看木渊中正的长相,还真跟他搭不上边。难怪木癞子一直叫木渊野种,狗杂种,没准木渊还真不是他的种。
木安源也使眼色让木渊别和木癞子硬碰硬。这种情况对木渊很不利。
但木渊却缓缓走到木癞子的面前,淡淡道,“我看见你来了,可那又怎样?”
木渊的眼神很冷,对七叔公透过来的威胁的眼神,视若无睹。
“老子好歹是你爹!你这是对你爹的态度么?”木癞子当即指着木渊叫道,“你个不孝子,回来都不晓得回家,竟然还敢把家里的钱拿给那个傻子,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狗杂种!”
说着木癞子就要上手打,木安源呵道,“你敢!”
“怎么不敢,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木癞子嘴一撇,突然看见木渊手里还没递出去的银子,顿时扑过去就要抢。
木渊身子一晃,躲过了。
木癞子却扑的急了,加上酒还没醒,没刹住,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上,顿时哎哎叫着,爬不起来。
“当家的,你这是咋啦,哪儿个挨千刀的把你推倒啦!”听见惨叫,等在门外的王倩倩顿时哭着跑进来,那哭声比起木棉花,她哭的可就大声多了,不晓得还以为木癞子直接去了呢,“当家的,你可不能有事啊!要不,你让我和二虎,三豹可怎么活啊!”
“逆子啊逆子,你竟然敢推我!” 木癞子缓过劲来,躺在地上指着木渊就破口大骂,“你看我不打死你……二虎把棍子给我拿来……”
“爹,谁打你,看我不打死他!”木二虎长得人高马大,提着棍子就要抡人,但看见比他更高大的木渊时,却是一顿,怎么也没敢抡下去。
“大狗啊!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咋能打你爹呢?”王倩倩直接哭道,“没天理了,儿子打老子了……七叔公你可都看见了,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大狗哪里推他了!”有人说了句公道话,“是木癞子自己摔的。”
“我家当家的又不是瞎,能自己摔倒啊!”王倩倩请词夺理道,“我虽然是后娘,可我扪心自问,我从来没亏待过你吧,你见面不喊我就算了,木癞子可是你亲爹啊,这么多年了,回来这么久你都不问问他呀!你这心肠是不是石头做的,咋就那么冷呢?”
“哎,大狗啊,这三癞子虽然浑,但他好歹是你亲爹啊,你回来咋就不去看看他呢?”王婶帮腔道,“这血浓于水,你可不能……”
“就是,亏你爹还成天惦记着你,就怕你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的!”王倩倩哭道,“你这不在家的几年,你爹是日思夜想的,可没少惦记你……”
“惦记我干嘛?看我死了没?”木渊笑着,却句句戳中王倩倩的要害,“阎王殿不要我,还真是对不起你们的日思夜盼了。”
“你怎么说话的呢?”七叔公眼神一凛,“他不管怎么样都是你爹!”
“七哥……”木安源也急,这七哥简直是老糊涂了,“你咋就……”
“你给我闭嘴!”七叔公生起气来,马着脸道,“维护村子的和平安乐,纲常秩序本来是你里正的职责,没做好我还没说你呢,你还想帮着这不孝子不成?”
“七哥……”木安源还没说完,七叔公打断道,“我可告诉你,村里不管是谁,只要敢不孝亲爹亲娘的,就是不孝!我们村子这么多年的好名声,可不能让一颗老鼠屎给坏咯!”
“亲爹?”木渊突然抓起木癞子,“我爹都死了好几年了,你算老几?”
“你个杂种,你咒谁呢?”木癞子喝高了,气急败坏的大吼。
伸长了手脚乱打乱踢,但木渊提着他就像提着一只叫嚷的杂毛猴,伸长了手臂,木癞子压根儿碰不到木渊一片衣角。
“亲爹?我从小饿的睡不着觉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我亲爹?大冬天把我赶出家门,我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我亲爹?还有服兵役缺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我亲爹替我去服兵役?”木渊嘲讽的扔掉木癞子,声音不大,但大家都能听到,“我冻得快死的时候是木老怪收留了我,是他给了第二次生命,我的父亲是木老怪,也只会是木老怪!”
这是不承认自己是木癞子的种了?有人听得一呆。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七叔公气的直接跳了起来,指着木渊就骂,“你这种不肖子孙,直接乱棍打死都不嫌多的!”
“乱棍打死?老子为国作战,刀锋剑雨那么多年,在尸体堆里打过滚,在血海里头洗过澡,人挡杀人,鬼挡杀鬼!”一把蹭亮的匕首直接扎在木桌上,噌的一声,让在场的人一阵机灵,“我倒看看谁敢把老子乱棍打死!”
众人只觉一阵腥风血雨扑面而来,眼前哪儿还有什么和善可亲的木大狗,分明只有一尊嗜血阎罗!
胆小的直接吓得摊在地上,直打哆嗦,七叔公梗着脖子却也是吓得不轻。
“你……你……”七叔公还想说什么,木渊突然压低了声音,似若耳语,“叔公,谁都不是狗娘养的,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对于我来说砍人和砍菜没什么分别,别惹毛了我——到时我让你冤有头,债有主!”
“你……你……”七叔公狠狠喘了好几口气,吓的身边的人赶紧给他顺气。
“木渊早就是过继给了木老怪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是木老怪的儿子!”木安源看见木渊威胁七叔公,却一点也不觉得他做错了,七哥真的是老了。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我父亲还在的时候常常给我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乱刀砍死!”木渊把玩起手中的利刃,看着在场的人。犀利的眼神所扫视的人,无不吓得埋首静息。
屋子里静悄悄的。
胆小的人,恨不得把头藏到胸前的衣襟里,胆大点的也梗着脖子,站的僵直。
木渊就是要立威,明明白白的告诉这些人,他早就不是当年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现在还想打他木渊的秋风,只要不怕死就来试试。
“阿渊啊,七叔公也只是为你好……”有人小声的为七叔公解围,木渊一眼扫去,那人直接将脸埋进了胸膛。
其他人也想这么说,不过都不敢开口。
木渊的目的只是威慑,没想扯破脸皮,都是一个村的,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得太僵不好,只要知道他木渊不是软柿子就行。
“当然,我晓得七叔公是为我好。我父亲也常说,咱们猎户的长刀那是对着敌人的。敌人若是辱我,即使我已经下了地狱,我也会爬起来把他也拖进十八层!”见大家都在小心打量自己,木渊突地大笑起来,道:“但对着大家就不同了,你们是谁啊?是看着我木渊长大的长辈,是跟着我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发小,是我的兄弟姐妹,我对谁拔刀也不能对你们拔刀不是?”
“对,对……”众人面色一缓,都松了口气。
看着又笑的犹如春风一样的木渊,众人只觉得刚刚只是幻想,但是谁也不敢再欺负这人年轻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木大狗平时看不出来,不想是个见过血的狠角色,不能轻易得罪。众人皆默,没人敢说话。
“至于你,我父亲都进土那么多年了,你还敢来冒充我父亲,可见你狗胆不小!”木渊笑着,却是一巴掌拍在其中一张桌子上,只见结实的木桌子,顷刻间化为了两半,“谅你也是初犯,这次就算了,要是还有下次,我就把你——劈成两半!”
木癞子看着木渊,从前任他打骂的男孩已经高到只能让他仰望的地步,被他盯着时,木癞子觉得他的眼睛里闪着、嗜、血、的猩红:他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这个认知,让木癞子一阵后怕!
“妈呀!”只听得木癞子一声惨叫,房间里突地弥漫起一股臭味儿。
“当家的!”你咋拉了?王倩倩呆了一下,立即大哭道,“当家的你别吓我,木大狗,你对我当家的干啥了!”
“别以为我在说笑!”木渊越笑,木癞子就越觉得惊恐,“这次不做什么,不代表我下次真的不做什么?”
“哈哈,这木癞子明明是被吓得屎尿齐流的!”全场顿时哄堂大笑,木癞子一家灰头土脸的往外走,木二虎那么高大的一个汉子,爹被恐吓了,却怂的一个屁都不敢放,窝囊到姥姥家了!
“外强中干的家伙!”木老栓嗤笑。
“好了,这只是个不重要的小事情。”木渊风轻云淡的进屋提出一个麻布口袋甩在仅剩的一张木桌上,道,“我木渊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凡是带着欠条的都可以到我这儿来领钱!”
瞧那一路叮当响的,这袋子里肯定是钱。
将口袋一打开,里面果真是一串一串的铜钱。密密麻麻的多的就向河边捡的“石头”,但村里还没有哪户人家见过这么多“石头”的。
真是开了眼了,钱还能多的用麻袋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