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中秋夜（5） ...
-
假期第二天，萧岁依旧早早起床上班，季清和睡到中午起来的时候，萧岁给她发了两条消息。一是问她醒了没，二是“醒了和我说”。
她赶紧打字:我醒了。
萧岁直接打电话过来，她接通，萧岁笑意盈盈:“还困吗？”
她摇头，一秒后，出声:“不困了。”
“想吃什么？”
“我没想好。你呢？”
“我吃手术餐。”
“我待会看看外卖。”
“也行，电梯卡和备用的房卡在右边床头柜第二层的一个卡包里，外卖一般放在大厅服务台那，需要自取。”
“我知道了。”
“我今天应该6点就能回来。”
季清和重新躺下，卷着被子来回滚了一圈，嘴里很甜，声音依然冷淡:“知道了。”
萧岁挂断电话，抓紧时间想转520元作为饭钱，结果按太快，转了5200。季清和发来疑问，她将错就错，回复了一条语音:“多吃点。”
季清和:不要。
萧岁来不及过多解释，快速塞了几口饭就赶着去准备下一场手术了。
季清和等不到回复，也没胃口，从冰箱里拿了点水果将就吃着。
十月初，静海市的气温开始下降，正午的阳光褪去夏日的燥意变得温暖明媚。她坐在靠近阳台的地毯上，沐浴在阳光底下捧着手机回复其他人的消息。
昨天过节，各种群热闹非凡，有熟悉的、不熟悉的人给她发了祝福。她逐一答复，剩下施予，她没想好如何面对，于是暂且搁置未理。
下午六点十分，萧岁打电话叫她出门到小区附近的商场。她穿回昨天的衣服赴约，匆匆赶到，萧岁正站在商场入口处回复消息。
周遭人来人往，在她出现的刹那，萧岁若有所觉，抬头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她们几乎是同时看见彼此。萧岁收起手机，笑着迎上去，并递给她一瓶草莓味的酸奶饮品。
“谢谢。”季清和双手接过，
她们去了负一楼的超市。
傍晚时分，超市人挤人，推着车的老人带着小孩围堵住称量计价的工作人员。萧岁选的是带滚轮的篮子，相较于推着大车的人，她们的行动更灵巧。
路过生鲜区，萧岁问季清和晚餐想吃什么，季清和反问她:“你做吗？”
“对的，我厨艺还可以，放心。”
“我知道。”
水箱里，螃蟹扒着透明玻璃试图越狱，好不容易踩着同伴的身体爬到顶端，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被萧岁轻轻按了回去。
螃蟹掉进水里，仰面比划钳子，一颗颗水泡泡不停上冒。
萧岁一本正经地评价:“这螃蟹运气不佳，碰见了我。”
季清和被她逗笑，嘴角微微上扬。
“吃海鲜吗？”
萧岁盯上了螃蟹的邻居——明虾。她随意捞了几只，个头都挺大，看着也新鲜。商场另一块区域还有其他生鲜超市，但她懒得奔波，在为数不多的选择里挑了一些虾、八爪鱼、花甲以及鲍鱼。
确定了主菜，她又问身旁模样乖巧的人:“你喜欢吃什么？”
“我想想。”
季清和的嗓音清冷舒缓，像是寂静山洞里的水滴声，让人不由自主地集中精神，等待她下一句话。
她捏了捏瓶子:“草莓。”
“蔬菜呢？”
“都可以。”
“肉类呢？”
她说得很犹豫:“酱牛肉。”
这个萧岁是会做的，但是因为做了没人吃，她已经很久没做过。她挑了一块牛腱肉，并把辅料买齐，另选了两颗水灵的娃娃菜。
生鲜区对面就是休闲零食区，多是标着外文的品牌。她自身不喜欢吃零食，所以家里除了过年会备瓜子花生之类的年货外，平常只准备猫的零食。
考虑到她要把季清和放家里养几天，没有零食打发时间容易乏味，她让季清和挑一些喜欢的。
季清和认真专注地挑选，总是看了放，最终被挑中的‘幸运儿’寥寥无几。萧岁象征性拿了一盒曲奇，两人并肩往自助结账区走。
假期人多，队伍排了约五米长。
萧岁建议季清和去外面的休息区坐着等，季清和双手握着酸奶瓶摇头。她随口一问:“怎么不喝？不喜欢吗？”
季清和说喜欢，晚点喝。
她让这人站自己前面，快排到她们时她摸出手机，打开了微信，赵可歆的消息紧接着跳出来:下班没？
她回道:下了。
赵可歆:过来，准备开饭。
她快速打字:不去，我买菜了，自己做。
赵可歆:哟，稀奇，跟那谁在一起呢？
萧岁:哈哈。
赵可歆:呵呵，记得买米买油。
萧岁一惊，猛然记起自从跟前任分手，她已经多年不下厨了，她家那厨房最多用来热过速食意面。
萧岁收起手机，一手拖着购物蓝，一手拉着季清和细瘦的手腕无声地往回走。季清和跟着她，抬头看了两三次，也没出声询问。
远离人群，她若无其事道:“家里没有调料。”
她刚松开手，向下落的过程中，冰凉的指尖握住了她的手指，转瞬之间，季清和把手收了回去，那低温的触觉仿佛是她的错觉。
她收紧手，很快又舒展开去拿货架上的生抽。她打算做一份海鲜捞汁、酱牛肉和耗油娃娃菜，三种菜式所需要的调味品她记得不太熟，依稀记得有生抽、老抽、耗油、蒸鱼鼓油、芝麻油、辣椒油、淀粉、甜面酱等等。
她在满墙调料品前停了下来，重新拿出手机搜索这三样菜的所需材料，快速扫过一眼，她从左走到右，基本拿齐。
装完调味品，购物篮爆满。
季清和没说话，可略微疑惑的眼神出卖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萧岁保持得体的笑容解释:“有段时间不做饭了，家里的估计用不顺手。你在这等会我，我去拿个车。”
她从结账的地方走出去，拐回入口处重新取了推车，经过人挤人的蔬菜区时她被人车合一的队伍困了三分钟。
季清和就站在她右前方，侧影薄如蝉翼。
季清和微低着头，黑发垂肩，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红白配色的长罐酸奶瓶，脚边是堆满东西的购物篮子。
萧岁眼见有一个男大学生模样的年轻小伙从背后靠近她，捧着手机与她交谈，她轻摇头，不到一分钟，男生独自离开。
萧岁目睹全过程，莫名想到赵星繁追她的那三年，使劲浑身解数，热烈又真诚，也没能打动这人。
萧岁小心翼翼地推车，饶了一大圈突围过去。她弯腰提起篮子，稍稍使劲搬进推车里，季清和夸道:“你力气好大。”
她顿时哑然失笑，第一次被夸力气大，缺少回复的经验。买完调料，她们去干货区，把米、面和油买了。
结账的时候，季清和说:“我来付。”
萧岁自然不同意，拒绝理由还没想好，季清和又说:“我想给你买单。”
萧岁等她扫码付了钱，伸手在她手机界面点了下，同时温柔地问:“借我玩会，好吗？”
她小声说好，萧岁没拿走手机，而是直接滑到聊天列表在上面找到自己的头像戳进了对话界面。她张开嘴喊了一个“萧”字，萧岁迅速帮她确认收账，收回的手贴了贴她的脸侧:“乖。”
后边还排着队伍，萧岁拿到工作人员给的两个大号袋子开始装东西。季清和帮忙，很快装满了两个袋子。
她们把东西重新放回推车，往外推，到电梯处一人拎了一个，萧岁额外提着一袋米。季清和双手抱着塑料袋，明明有些吃力，换气的片刻还强调:“等会换我拿米。”
“不用这么……”萧岁斟酌用词，“客气。”
季清和闷声道:“我怕你累。”
萧岁有些走神，这句话听起来似曾相识。她努力搜索与季清和相关的记忆，一辆车开过她旁边带起的一阵微风令她想起了某个深夜，呼吸一下轻一下重的某人握住她的脚腕，磕磕巴巴道:“我帮你……”
“嗯？”她当时以为对方是枕头公主。
“我不是很会，我用、用嘴，行吗？”
她笑问:“不会为什么要用……”
她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吓得眼前人缩了缩脖子。
季清和往下挪动位置，像害羞又像担忧:“我怕你累。”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中秋夜（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