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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交 ...

  •   [顾遥]

      我点燃支烟,看着桌子上那块男款手表——严卿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可能2年前,可能3年前,我已经记不清了——刚刚从抽屉里翻出来。我不喜欢戴手表,所以当时她送给我以后就这么一直放在抽屉里,时间一长也就忘了,如果不是顺手收拾东西,我大概也不会想起还有这东西。表已经停了,就像我和她的关系一样。我把手表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全部完结。
      “遥遥,我回来啦!”未见人先闻声——熟悉的高昂女音,和全世界除了我老妈以外,唯一一个这么叫我的女人——梁馨。
      “回来啦。”我把烟掐灭,看着梁大小姐穿着那双8公分高的跟鞋,平平稳稳地走进来。我实在不是一般佩服那脚力!
      “累死我了吖!遥遥,诚品那边的设计你做得怎么样了?” 梁馨坐到我桌子上,顺手拿起我的杯子喝水。
      “就差最后和他们商榷一次。干什么去了?”
      “老太婆让我去看样板。成天让我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麻烦!”
      “这不是给你一个学习实践的机会嘛!”
      “少来了!诶,你朋友的房子怎么样了?”
      “还成,正商量细节呢。”
      “在那种地方有套房子,你这朋友身价不低啊!什么时候认识的?”
      “刚认识半个月。怎么,梁大小姐有兴趣?要不给你介绍介绍?”
      “是帅哥吗?不帅我可不见!”
      我肯定地点头,语气又十足诚恳:”帅!又高又帅!”
      “真的?!那有时间带过来让姐姐看看!我呀主要是给你参谋参谋!”她摸上我的脸,起劲的揉,就像我蹂躏夕樵那只黑猫一样,“遥遥,你可真是个极品受!姐一定帮你把关,保证给你找一个极品攻!姐爱死你了!”
      我把她的”爪子”拿下来:“靠!成了梁姐!你一边慢慢爱去吧,我接电话!”
      梁馨是我刚进龙墨时第一个认识的人。她第一次看见我时的样子就像一只狼见着小羊羔似的,眼神直泛光。当时她那样吓我一跳,而且冲我第一句就是:果然是个极品受啊!!这话让我差点就没管住自己的拳头。但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心软,直接导致了我悲惨的未来生活。偶尔被她吃个豆腐,占个便宜,都已经是家常便饭,甚至就连”极品受”这类词,我他妈都听麻木了…..
      “喂!”最后被某狼不甘心地捏了捏脸以后,我才接起电话。
      “南极好玩吗?”
      “啊?”
      “你不是刚从南极回来接电话嘛。”
      我拿着电话筒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明摆是在损我!!
      “靠!范懿!我不就晚了点吗!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啊!”
      “及时接电话表明你们对客人的积极态度。”
      “…我开始怀疑你是翻译还是培训师了。”我无奈地回答,”找我什么事?”
      “告诉你一声,我下午有时间,所以你要不要过去看房子。”
      “今天下午?”我翻了翻日历查看行程,“没问题。我去跟上头说一声。”
      “....我去接你?正好可以一起过去。”
      我考虑了一下范懿的提议,欣然接受:“好啊,正巧我今天也没开车。你知道我公司地址吗?”
      “知道。你中午几点休息?”
      “12点。”
      “成,到时候见吧。”
      “嗯。”我正要道别挂电话,梁馨大嗓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遥遥,咖啡你要不要一杯?!”
      “啊好。谢了!”
      “遥遥?”范懿的声音含着笑。他这一称呼让我顿时觉得脸发热,这种感觉就像当着别人的面,老妈叫自己儿子”狗蛋”一样——丢人。
      “厄…一个同事。”我解释。
      “噢!”
      “还没打完呢,遥遥?是那个又高又帅的后备攻吗?”梁馨端着两杯咖啡欢欢喜喜地走过来,但是说出的话却让我想干脆死过去。
      “后备攻?”电话那头,范懿疑惑的声音将内容自动重复了一遍。
      这小子什么时候成复读机了!!?
      “靠!成,没事就挂了吧!”我脸发烫,语气也开始变冲。如果再说下去,我可不敢保证梁馨又会说出什么话。这匹”耽美狼”只要看见两个男人呆在一块都想把人家凑成一堆。这种家丑可不能外扬啊!
      “好。一会见。”
      我挂上电话,摆张臭脸看向梁馨,“梁姐,你故意的吧!?”
      梁馨无辜地笑了笑,摆摆手:“哪里有啊!遥遥你想太多了!你梁姐是那样的人嘛!喝咖啡,喝咖啡!”
      我眯眼怀疑地接过梁馨递来的咖啡杯。看着她明显讨好的表情,即便觉得那番话不可信,却也没办法再说些什么。何况在我所受的教育里,男人是该包容女人一些无知且幼稚的行为的。我喝下一口咖啡,如果加上这杯香浓的咖啡,我倒是可以不去过多介意那些话。
      “遥遥,其实说真的,我突然觉得你当个美人攻也不错哎!”
      “噗......!!!!!!”咖啡溅在裤子上,我抽出桌上的餐巾纸擦拭。
      “…遥遥,你可真浪费呐!”梁馨接过我手上的杯子,取笑。
      “靠!这是谁害的!梁姐,你就不能不把我跟男人凑在一块嘛?!”我第N+N次地发出抗议。我真的是一个正常男人!我喜欢的是女人!
      她摸摸我的脸,状似伤心地叹口气:“我也想呐。但是谁让你长成这样子的。多受的一张美人脸啊!遥遥,你还是跟男人比较配!女人哪有配得上你的!唉,遥遥!你干嘛去啊?”
      “我靠!厕所!!”
      我不是能忍耐的圣人。如果再继续呆在那里,估计我就快要杀人了!

      [范懿]

      冲好一杯咖啡,我坐到沙发上,拿起旁边刚从出版社拿到的新稿子,随便翻了翻。这是一篇关于艺术和无意识的文,艰涩拗口,专业术语一大堆。简而言之就是要死很多脑细胞的东西。我把稿子扔到桌上,懒散地靠进沙发里。
      遥遥…..
      想到刚才从电话里听到的称呼,我忍不住笑出来。我姐姐家里那只5个月的拉布拉多犬也是叫这名字。如果顾遥知道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一定又要靠来靠去!那副暴脾气实在是…….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那个女人说那样的话,而顾遥似乎还没生气。我以为按照他的脾气一定会揍人一顿。
      但是,现在的女人的确越来越厉害了。有些甚至比男人都要强悍,尤其是那些希望全世界都是GAY的女人。细想一想,真觉的有点毛骨悚然。
      我抬头看眼表——快到12点。粗略估计一下现在走刚刚好。早到总比晚到好,我可不想让顾遥用我的话来取笑我。
      然而有些事就是寸,你越想干什么的时候,现实就越不让你这么干!我实在没想到中午居然也会赶上这么糟糕的交通堵塞!
      到达顾遥公司的时候,他正站在路灯旁边抽烟,一脸的淡漠。顾遥长得好看,五官是很精致的那种,身材也高,站在那里的样子——不得不说,挺勾搭人——经过的人大概没有不回头的,尤其是那群小女孩。坐在车里,我看着几个女孩拥上去,不知道跟顾遥说了什么,然后掏出张纸条塞进他手里,随即立刻跑开。等人走远了,我才把车开到他面前停下。他看向这边,微一挑眉,把手里的纸条放进兜里,掐了烟走过来。
      “诶,你刚从南极回来吧?!”顾遥笑,笑得特别嚣张。我就知道这小样会来这套,他还真是不让我失望。
      “我这是积极地跟上你的步伐!响应号召!”我轻轻松松地反驳回去。
      顾遥坐进车里,一脸的不服气:“好个优秀公民!政府怎么没给你发个好市民奖呢?我帮你去反应反应啊?”
      我失笑,却没有接话。

      新买的房子在市郊的别墅区。会想在这里买套房子纯粹只是为了图安静。房子是栋两层的小楼,还有一个小花园。房子里里外外都是顾遥的设计。我把房子交给他设计的时候,就跟他说让他自己做决定,就当车成自己的房子设计就好,只要不是把房子拆了,我是绝对不会过问。后来,他给我看了看他的设计稿和3D图。我要认可,他在这方面是很有才华的!
      顾遥直接坐到地上,摆弄那几张设计图。
      “我在你的院子里安一个拳击架成吗?吊沙袋用的。有时间我过来玩玩?”
      “只当你自己的房子去设计就好。”我把刚买的啤酒递给他,也坐到地上。
      他接过手,一副抱怨的样子:“靠!这到底谁房子啊!?”
      “我这是相信你!”我举起瓶子和他的撞了一下,乐呵呵地喝下一口。
      “得!承蒙你看得起小人我了!范大人!”他不正经地附和。
      “你喜欢拳击?”
      “嗯…”他停下笔,想了一下,“也没什么喜不喜欢。上学的时候老跟别人打架,毕业以后就换成打拳了。”
      “看不出来,你当年还是个暴力分子!”
      “靠!我绝对只是揍了欠揍的人!”
      “他们惹你了?”我要承认,我有些明知故问。
      “……靠!…..谁让他们说我像女人!这不是明摆着找抽!怪谁啊!”他恶狠狠地回答。
      我点头,拿起瓶子:“你也的确长的很….不像是女人!”
      我硬生生地把原本想说的“你的确长得很女人”这句话憋住。全因为意识到顾遥瞬间握紧的拳头。我可是僵着舌头转出另一句来顶替的。
      我看着他把拳头松开,我也默默松了口气。他果然听不得人家说他像女人。
      “刚才那小女孩给你什么了?”突然想起刚才街上看见的情形,我立刻转移了话题!
      “什么东西?”顾遥一愣,“....噢,你说刚才那纸条?!”
      他伸长手臂把外衣拿过来,从里面翻出那张纸条:“你都看见啦?怎么都不叫我!?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倒是比我还要关心!”
      “我是怕打扰你好事!写了什么?”
      “靠!现在的女孩都在想什么?”顾遥笑起来,把纸条递给我,”邮箱地址,QQ号,手机号码,写得还挺全。时代果然变了。”
      我看了一眼,把纸条还给他。
      “现在讲求主动出击,追求幸福。”
      “那也不用这么主动吧。”顾遥把纸条叠起来,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
      “你不要?”
      “怎么?你有兴趣?早说啊!”他作势起身。
      “算了吧!” 我把他拉回来,“人家那么热情想认识你,你就只有这种反应?”
      “这种事又没戏,我还留着干嘛?”
      我点头,喝酒。
      认识顾遥的时间不长。而现阶段我对他的了解就是,他对着家人和朋友可以没有限度的忍让,承受;但是面对外人的时候,就成了一个标准没心没肺,冷清冷血的男人。
      在有的方面,我和他,是很相像的。
      “范懿。你觉得我表妹怎么样?”
      “你妹?孟夕樵。”我迟疑了一下,“不错,挺好的。”
      “是吗。那有戏吗?”他不太在意地看看我,点上根烟。
      “什么戏?黄梅戏?”我跟他装傻。
      “靠!范懿你他妈就装吧!”我看着他一下子暴躁的样子,好像看见只野猫火起来似的,感觉挺好玩的。
      “我跟她就只是普通朋友,有什么戏啊?”
      “靠,普通朋友就不能玩出点别的啊!”
      我看着他,特别认真地看着他:“顾遥。”他也正经地回视我,“我是个GAY,你觉得我跟你妹能玩出点别的嘛?”
      “...Fuck!”他傻了,“我还以为你是孟夕樵的准男友呢!”
      我笑了:“所以呢?还当我是朋友吗?我可喜欢男人。”
      顾遥收起一副震惊,潇洒地摇头:“靠!你把我当什么了?这种破事至于在意么!我又不是不认识GAY。当年美院里多的是,一抓一大把!我还不是呆了4年毕业的!”
      “当年被你揍的也是一群GAY吧?”
      “靠!我是他妈恶心人家把我当女的!谁管他们是不是GAY啊?!”他把烟掐了,又点上一根。
      “如果有个GAY追你呢?不说你像女人,只是喜欢你。”
      “...爱追就追,管他的!”
      我们两个没人再说话。我径自点燃香烟。
      说出这样的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却也在意料之中。我知道在了解了顾遥这个人以后,自己对他的感觉跟别人有了一些不同。我未曾遇到过和自己这么合拍的人。我有种感觉,假如让我为了顾遥打破3个月的游戏规则,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
      “周末去打篮球吗?”顾遥首先打破沉默,“你球打得还可以吧。”
      “你看着我不像个高手?”我打趣。
      “够拽啊!成!话可说出来了。到时候可别在那里丢人现眼啊!”他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回头看我,“走吧,这么晚了。你饿不饿?去吃饭!”
      我伸出手,他一把握住,把我拉起来。
      “顾遥,我突然想起件事。”我拿起一边的外衣。
      “嗯?”他抬头看我。
      我不怀好意冲他笑:“你的同事给你备了几个后备攻啊?”
      “我操你丫的范懿!”他抓起画筒狠劲扔过来。
      我一把接住,笑着看他:“这是技巧性问题,哪天我们要好好商量商量!”
      “靠!浑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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