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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做饭 ...
吕婆婆道:“那既然你也同意了,我这几日就先考考你。看看那些缝缝补补,洗衣做饭之类的事你行不行,还有你这小姑娘人怎么样,会不会过日子。”
冯鸢一听要洗衣做饭,头都大了,她从前可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家小姐啊。虽说如今时移世易,她愿意学这些,可是要她马上就会,那怎么可能呢?
她结结巴巴地问道:“那要是……不会……怎么办啊?”
“不会?凭什么不会?小五可是说你什么都做得来的。”吕婆婆瞪圆了眼睛。
冯鸢生怕惹了这救命神仙,赶紧硬着头皮答道:“会……会。”
二人正说着,吕湛从唐秀才家借纸笔回来了。他进门看了她们二人一眼,道:“你们说什么呢,还挺热闹。”
冯鸢见他归来,总算略松了一口气。心里念着,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你这婆婆可是个老人精,你再不回来我要露馅儿了。
吕湛见她仿佛一副高兴的样子,想着大约是她们谈得还不错,嘴角便浮出一个笑容:“婆婆,我早说了阿媛人好,和您又投缘,您会喜欢她的。”
“哦,呵呵。”吕婆婆见他转眼就胳膊肘往外拐了,竟为旁人说好话,干笑了两声,转身出去了。
走到门口时,扔下一句:“如意啊,赶紧把生辰八字写了给我,等下还要做饭吃,没有工夫闲耗。”
冯鸢正盯着吕湛借来的纸笔发愣,想着她有多久没碰过这东西了。吕湛忽然戳了戳她的胳膊:“跟你说话呢,答应啊。”
“哦对,如意是我,”她喃喃念了一句,应道,“是,婆婆,我知道了。”
吕湛略有些抱歉地挠了挠头:“婆婆有时候就是这样子,事事都要说了算,你别介意。”
“不要紧,我听她的就是了。”冯鸢笑了笑。
她在桌子上铺了宣纸,开始研磨。吕湛又说:“不过,你说你是冯家的丫鬟,那冯鸢是你家小姐的名字。你自己本来——叫什么呢?”
“我啊……”这问题一下子把冯鸢难倒了,她想了想,答说,“阿媛,我叫阿媛。”
“阿媛。”他跟着她念了一声。
冯鸢一笑,也问他道:“你就叫吕湛吗?没有什么小时候的俗名儿?这名字听起来可不像村里人啊。”
她印象中的乡下男孩子,名字都应该是石头、铁柱之类的,他怎么会有个这么齐整好听的名儿?
吕湛一本正经地答说:“我不是村里人,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家在镇子上,我好歹也读过几天书的。”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识字?”冯鸢看他一副认真辩解的样子,觉得莫名的可爱,笑在嘴边一直就没收回去过。
“几天而已,能识什么字,”吕湛道,“不过我会写我的名字,我写给你看看。”
“嗯。”冯鸢把笔递给他。
吕湛工工整整写了自己的名字在纸上,冯鸢端详着,忽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字啊,我从前听着,还以为是战事的战。”
“做什么要用那个字,我最不喜欢战事了。”吕湛道。
“就是喜欢战事,也不能用这个名儿啊,吕湛——屡战,叫人想起屡战屡败。”冯鸢笑道。
吕湛也笑:“还是我这名字好,听说是去县城请先生给起的。算命的也说我命中缺水,取这名儿正好。”
“湛是清澈透明之意,是个好名字。”冯鸢说。
她一边说,一边取了另一张纸,开始写吕婆婆要的生辰八字。
吕湛在一边儿看着,感叹道:“你知道得还挺多啊,字也写得这么好看?”
冯鸢学着他“我家在镇子上”的口气,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啊。”
她看着他,又说:“以后我可以教你写。”
吕湛笑了笑,没说什么。冯鸢写好生辰八字,用重物压在桌子上,便去灶房帮吕婆婆做饭了。
他们这日从农户家里出来的早,回到蓝田镇时还没到中午。冬天里日头短,又是农闲,活儿不多,乡里人大多一天就吃两餐饭。这会儿正好赶上做近中午的那一顿。
冯鸢本想着积极表现,过去帮忙的,没想到去了以后,却连吕婆婆的影子都没见到。空荡荡的灶房里火也没点,水也没挑,什么都没有。
她不禁有些奇怪:“咦,婆婆呢?”
“不知道她去哪儿了,真是奇怪,”吕湛跟着她进来,四下张望了一番,道,“不要紧,我来做饭。我先去井里取水,你把这儿收拾一下。”
吕湛刚拎起水桶,吕婆婆就从门外面儿进来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冯鸢和吕湛二人都低着头忙手里的事情,也不知道吕婆婆问的是谁,便异口同声答说:“我是来帮忙做饭的。”
吕婆婆手一指吕湛,说:“你,先给我出去。”
接着又指冯鸢:“你,错!不是你来帮我做饭,是我来看你做饭。”
“啊?”冯鸢一愣,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考一考你”?这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
吕婆婆搬了个小竹凳过来,坐在灶房的一角,悠然发令道:“好了,你做吧,可以开始了。如果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哪儿拿,可以问我。”
“如果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可以问您吗?”冯鸢暗自嘀咕。
吕婆婆没听清:“什么?”
“没……没什么,我开玩笑,”冯鸢心虚地又开始结巴了,“我……打水,我先去打水。”
她拎起吕湛方才放下的水桶,走到外面去找井。井在院子里,吕湛也在院子里。
他被吕婆婆赶出来,也是无奈,见冯鸢过来了,便说:“冬天井水凉,我帮你吧。”
“没事,我试一试,”冯鸢说道,“你不用帮我,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了。”
“什么问题?”
“其实我不太明白,做饭为什么要……先打水啊……”她愁眉苦脸地问,“打水干什么用啊?”
“你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打水,那你为什么要打水?”吕湛说了句十分拗口的话。
“我……学你啊,”冯鸢道,“吕大哥,你快点告诉我。”
“淘米,洗菜,刷锅什么的,”吕湛答道,他见冯鸢万分迷茫地望着他,开口道,“其实你不会做饭,对吧?”
冯鸢一脸尴尬,缓慢地摇了两下头。
“等会儿你先把米和豆子洗一洗,加水放到锅里,煮一点粥。记得啊,豆子煮得久,一定要先放豆子再放米,还要放一点盐,不然没味道。嗯,不知道鸡蛋还有没有了,你可以……”
他还没指点完她,吕婆婆就出来了:“吕小五,谁叫你多嘴了,不准你帮她。”
吕湛背后支招被发现,表情僵硬地说道:“婆婆,您怎么出来了?您不是耳朵不好使吗……难道是我的声儿太大了?”
“我耳朵不好,但是我不瞎,走开走开走开。”吕婆婆嫌弃地把他轰走了。
冯鸢提着井水跟着婆婆走回灶房,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念吕湛刚才教她的煮饭步骤。先放水,再放豆子,然后再放米,一定要先放米,再放豆子,不对……等等,到底是先放米,还是先放豆子来着?
也不知是她真陌生还是太紧张,她的聪明头脑在这突如其来的“乡村小媳妇儿”身份加持下,竟然瞬间没用了,连吕湛说的话都没有记住。
回到灶房后,冯鸢使劲儿回想着从前在家里时,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做饭,努力填补脑海中的空白。她试着学厨娘的样子淘了米,洗了菜,不过在生火的环节上却卡住了——她根本不知道怎么生火。
冯鸢向吕婆婆求助,吕婆婆倒是很宽容:“帮你可以,你去架子上把取火的火刀拿来。”
“嗯,好。”冯鸢欣然答道,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求助成功了。不过,她马上就发现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面前的架子上摆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她从前又没有生过火,怎么知道哪个是火刀啊?作为一个乡村小媳妇,要是连这都不认识的话,就折在第一步了,很快就会露馅儿的。
冯鸢歪着脑袋想了想,拿起架子上的刀端详了一番,又放下了。她觉得那东西虽然名唤“火刀”,但应当不是真的刀吧,应该是打火石一类的东西。
不过她又想起小时候书上说的,上古钻木取火之法,结合“火刀”这名字,又觉得仿佛像是什么尖锐的东西。
她不敢耗费太久,随意挑了一个自己觉得是的,拿过去给吕婆婆。
吕婆婆瞪了她一眼:“姑娘,这是钻子。”
【在双开萌萌的幻言小甜文,感觉古言的正剧画风要坚持不住了】
小五(美滋滋):给婆婆找了个不要钱的小丫鬟回来照顾她,看我多孝顺!向婆婆比心~ = ̄ω ̄=
吕婆婆(愤怒):掀桌!孙儿居然带回家一个啥也不会的孙媳妇!!实在是太坑了!!(╯‵□′)╯︵┻━┻
如意(曾用名-阿媛):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o⊙)……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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