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chapter 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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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飘着清冷的花香。
雨丝毫无征兆地从天上纤纤细细地飘了下来，就像清明时节纷纷扬扬的细丝，带着无限悲悯的凉意轻轻巧巧地融入红色的河水中，只泛起一圈涟漪便彻底消散。
河边，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在微凉的空气沁润下越发显得红艳起来。
年璟站在河中央的小舟里，盯着细雨中微湿的景致缓不过神来。
“阿璟？”小舞见他久久不开口说话，捏了捏他的手臂，“怎么了？没事吧？”
年璟“嗯”了一声，才转过头去看了看小舞，勉强对她勾了勾嘴角：“……没事。”
只是有点发怔。
他敢确定自己绝对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也绝对没有在斗罗大陆见过彼岸花，可是不管是这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空间，还是眼前的一大片曼珠沙华，都让他心中涌起无限的悲怆。
这种情绪……
不像是他的，但是确实是他的。
“这里到底是哪里？”小舞皱起眉，发现暂时没有危险后稍稍放松了些，抬眸向河岸上看去，视线掠过殷红的彼岸花，略微顿了顿，嘟囔道，“这些花……这么漂亮，为什么我看着感觉有点奇怪？”
一股彻骨的凉意自花香中传来，冻得小舞一个哆嗦。
“这里……大概是我云魇雪豹的栖息地。”
年璟轻轻拉住小舞，极目往彼岸花之后望去，然而这河上似乎还有一层屏障，以他这般的目力，居然也看不透那濛濛烟雨薄雾之后到底是什么。
只依稀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黑影。
年璟心中一颤。
他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自己心里有一股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渴望，渴望接近河那边的那个地方。
“什么？这里就是云魇雪豹的栖息地？”小舞瞪大了眼睛，随即又觉得年璟自己都是云魇雪豹，能打开栖息地的空间限制大概也没什么出人意料的，看见年璟从进来开始就思索着皱起的眉头，她还是掩住了唇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给年璟留了个安静的环境。
她虽然捂住了嘴，眼睛却还是一刻不停地好奇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看着看着，却发现了几分不对。
六百年前的那天晚上，就算她不在现场，记忆也足够深刻，那个无比强大的人虐.杀了云魇雪豹全族，整个星斗大森林都在颤抖，不可能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吧？
虽然已经过了六百多年，但是云魇雪豹的尸首、打斗的痕迹，应该还是能看得见的。
而现在，这里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上岸。”
听见年璟的声音，小舞一愣，才意识到他是在对自己说话，她看了看远处模糊的景致，又看了看岸边居然会让她感到威胁的曼珠沙华，迟疑地顿了一下，“上岸……干嘛？”
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肯定早已成了一块死地，但是谁能肯定岸上会没有危险呢？
这些花也不正常。
小舞看着那些红艳艳的花朵，心中居然隐隐升起几分戒备与敬畏。
年璟试着催动魂力想让船靠岸，然而只过了一会儿他就察觉到了不对——他自己的魂力自己感觉得到，在融入河水中的那一瞬间，他已经算不得弱小的能量居然被河水全数吸收了。
同时他也感觉到，这条殷红的河流，居然真的是高度精纯的能量汇聚在一起形成的。
船身突然震了一下。
这一震虽并不剧烈，但也足够让人清晰地感觉到颠簸，如果再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其实这颠簸并不是因为船底某个地方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而是整个水域，在那一刹那，都隐隐地开始涌动起来。
小舞惊呼一声，紧张地朝水中望去，身体紧绷着，全身魂力都快速运转了起来。
年璟也吓了一跳，然而船身只是一震，便又平平稳稳地顺着河水往下流去，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但年璟知道那不是幻象，因为他明显感觉到河水流动的速度加快了些。
他又分出几缕魂力，想要让船靠上岸去，但是只要年璟的魂力一接触河水，便会被毫不客气地吸收个干净，竟是让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而小舟一刻不停地跟着河水移动。
年璟心里也有些慌了，他回头往来路看去，却只能看见薄雾后面一层濛濛的血色。
这个空间已经完全关闭了。
年璟心中不禁有些懊悔，不知为何，他一直下意识地把这个空间当成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进来之后才如此镇定，又看见了那些让人莫名情绪哀伤的彼岸花分了神，他现在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哪里在干嘛——
这里虽然是云魇雪豹，他的族群的栖息地，然而这个空间已经被封印了上百年，其中的东西他半分也不曾了解，如此冒冒然就闯进来，还带上了小舞，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的话，他们两个，一个也出不去。
意识到这个，年璟咬了咬牙，还是勉强定下神来，不再浪费魂力试图驱动小船靠岸，而是让小船跟着河水继续向前流去。
虽然继续深入这片空间很危险，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没有选择。
既然没有办法改变，那不如顺流而下，静观其变，看看这条河尽头到底是什么样子。
小舞明显也感觉到了河水的不对劲，她脸色白了白，问道：“阿璟，你……你小时候见过这条河吗？”
小时候？当然没有，且不说他是原主化形的时候半路穿来的，半分原主的记忆也没有，就算是原主，恐怕也对自己还未开智时候的记忆记得不甚清楚了。
年璟想着，下意识地摇头，脑海里却突然滑过一帧画面，让他摇头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这条河……
他见过。
从进入诺丁学院遇到小舞，得知自己云魇雪豹种族已经在六百年前灭绝了开始，这六年来他都会不时地做同一个梦——
梦里有黑夜，有黑夜中熊熊燃烧的火，有被火海烧得一干二净的森林，还有两个在高空中缠斗的身影。
那是云魇雪豹被灭族那一天，原主看到的景象。
而梦境最后的结尾，便是他一路冲出被火海包围的树林，一刻不停地狂奔，直到越过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流，到达了另外一个出人意料的地方——
虽然那时河水还是正常的清亮，不似眼前这般殷红得诡异，但年璟直觉地知道，这条河，就是他当初越过的那一条。
意识到这一点，他便噤了声，不由得扭头往河流另一岸看去，但河道两边的景色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他早就意识到自己做的梦有蹊跷，所以平常也注意了些，本来一直疑惑这些梦都是哪里来的，现在看来，似乎是和云魇雪豹这个种族的秘密有关。
如果这样的话……
那是不是说，就算云魇雪豹已经被灭族了，有朝一日，这个种族留给他的谜团也可以全部解开？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chapter 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