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汐下》玄辰

50、番外.浴血涅槃.虚空法界

　　怎么都画不出我和他曾经的模样，任凭画笔将夕阳的血色涂抹。我想把曾经绘在纸上，永恒定格，可是却连这都做不到。缓缓扯下面纱，布满画卷的，是与我遍体一样的血红。

　　我没有死去，是江云轩，也是我的银瞳之力，让我穿梭在无数个平行的时空中。才知道千古未解的银瞳之力来自平行时空自己的力量不断重复扩大，寻遍六界，最终发现，原来最可怕的是自己。在虚空法界里的每一个日子，一切都可以是同样的。将时间定格，就能永远活在曾以为错过了的过去。在这里，凭借银瞳之力，我还可以是天决国的太上皇，独尊于虚空法界。

　　“臣卫汐卿参见太上皇……”他一袭白衣，双手捧着就站在我身后：“太上皇，您该吃药了。”我戴上面纱回头，却并未接过药碗：“汐卿，我没事。”“可是太上皇，臣昨日方还见您……”“咳咳咳……”忍不不住一阵咳嗽，鲜血喷溅在他慌忙地给我的素白手帕上。从来到虚空法界，我便患上了咳血的毛病。因为想他，仅仅因此。情若至深，便是透骨蚀心。思念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他是凝幻林清心园主人，同样也叫卫汐卿，如你们所料，某个平行时空里的卫汐卿。记得初见他时，正是我率领天决与西肆余部打的火热。御驾亲征带领众数天决大军安营扎寨在凝幻林中，与他的清心园近在咫尺。“陛下便是天决太皇吧？”虽已见过不知多少个一模一样的卫汐卿，但见到他时，却仍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其余卫汐卿皆是我刻意命部下寻到的，与他，却是不期而遇。

　　“你也叫卫汐卿？”竹林深处，除却虫鸣鸟叫，只我二人。面对我冷冷地发问，他却会心一笑：“太皇竟知道我的名字？”“虚空法界的秘密与睿贤皇后的事，怕是全国尽人皆知了吧？”出乎意料，他也并不惧怕我的凌厉亦或六界独尊的身份甚至传言中的暴戾嗜杀。只记得在透过幽篁的几缕阳光下，他带着比阳光更明媚的笑告诉我：“太皇若是不嫌弃这清心园寒酸，倒不妨常来坐坐。”我竟无语凝噎，那时的他，像极了我的汐卿。每个时空里都会有一个不同的卫汐卿，而墨辰，却只有一个，那个深爱着他的墨辰。即便是再多平行时空的卫汐卿，却永远不是墨辰的卫汐卿，永远，永远……

　　“小墨，难道你就任由义烈胡来吗？”这是萱第一次对我发脾气，早该想到，一回到皇宫便是被琐事牵缠。“汐卿已死，我不能再对不起义烈。”义烈，可能就算知道他的不好，也还是放不下对他的感情吧。可以说，他是出了汐卿外我最爱的人。心烦意乱，我想起了他，清心园主。托属下捎信，我与他约定在断崖边相见，那是我时常思念汐卿的地方。

　　后来，或许整个天决国，乃至六界都震惊了。天决国的汐墨太上皇立后了，清心园主人睿贤静宁皇太后，同样叫卫汐卿。他入宫后，陪我度过了几年最美好的日子，就像曾经一样。可只怪我忘了权力场上有怎能有平静单纯的幸福？最后一面见到他时，他已是遍体鳞伤气息奄奄。义烈，你真当我是瞎子吗？义烈不知道，他对这份权力，从未想过依靠着宠爱夺取，你又是何苦呢。

　　为了实现曾经的诺言，我变成了一个杀戮的机器。眼看着江云轩杀死义烈的时候，我的眼睛眨都没眨。杀了一个又一个的史娟娟，杀了一个又一个的韦歆歌，甚至到最后，凝殇戟上，不知道也染了多少个孙念浅的血。我说过，如若汐卿不能复活，那我就用整个宇宙为他陪葬。

　　我知道是江云轩用血玉珊瑚将我飞散的魂魄引渡回去，那一刻，仿佛烈火在遍体灼烧，却赋予了我新的生命。有人说凤凰浴火涅盘过，就会益加美丽夺目，可我呢？如同鲜血涤荡过的我，只会更加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