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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做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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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的一幕一景早就是刻入了她的脑海里,能再次回来重温一遍,对她来说是一种难得的怀念。她在南家院落里逛了将近一小时后才再回到房间里。
何云诺坐在太妃椅里看着站在门口的慕清歌。双眼中流露着迷蒙,装出一副刚醒的样子。
“怎么起来了?”
“掉地上了。”何云诺揉了揉眼,“你怎么会从外面进来?”
“睡不着,出去走了一圈。”慕清歌看了眼他坐的太妃椅,“你睡床上吧,我今天不可能睡着了。”
何云诺站起来,将盖的被子抱到了床上。慕清歌也没再多说什么,站在床边皱着眉头看着房间里。
其实她本来是可以不同意何云诺的提议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拒绝了他。她也不想去多想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原因,多想了只会让自己心烦。
整个房间里都没有灯亮着,只有外面的丝丝月光透进窗里。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慕清歌只觉得自从出去后她的脑子越来越清醒,根本就无法入睡,只得在心里自嘲估计又是等天亮了。
何云诺躺在床上估摸着他一个大男人的睡床上,实在是有些不像话了点。最后别扭地小声叫着慕清歌,“清歌?”
“恩?”
“你要不和我睡一张床吧。”
他软软的话语,悄无声息地流进她的内心。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被何云诺霸道地抱在了怀里,也就几秒的时间,她就躺在了竹席上。
竹席的凉意透过睡衣传到了她的皮肤上,因房间里开着空调,竹席更加的凉了。
她皱着眉看着躺在她身边的男人,“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你到现在还没挣脱说明你同意了。”何云诺的声音很慵懒,就像是随时要睡着一样,他伸手给慕清歌盖上了丝被,“快点睡,别等到天亮了,不然会有黑眼圈。”
慕清歌没有动。何云诺将她往怀里紧紧了,将头枕在了她的头上方,轻轻地嗅着她的发香。他有规律地轻拍着她的背。
慕清歌曾在他怀里睡过觉,这一次估计是先前适应过,很快就睡着了。
何云诺等听到了她的平缓的呼吸声之后,才慢慢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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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过后,万物有了复苏的迹象。在风和日丽的春季,温暖的阳光从树叶间流泻到地面上,暖意融融。那温和的光线,看见了都是觉得精神抖擞了。春季是个很适合出行的时节。万物的盎然生机总是让人跃跃欲试地想要多多触摸自然。
一片竹林,竹叶摩擦地“沙沙”,偶尔有树叶飘落到青石路上,沿着青石路可以通到一幢很朴素的别墅。竹林对面是一架正在摇晃着的秋千。
一个穿着背带裤的短发女孩小心地打开书房门后,轻声地问着坐在书桌后的男人,“爸爸,我想去动物园,你带我去吧,好不好?”
男子将手里的钢笔放到桌上,将资料合上,站起了身。他穿的是很传统的中山装,却看不出土气和老气,细眉、丹凤眼,白面书生的模样,“妈妈呢?”
小女孩笑着对她爸爸说道,“妈妈说给我们做便当哦。”
“是吗?”
“恩。”小女孩走到男人身边,牵了他的手。
在厨房里忙活的女子在看到男人走出书房后,脸上有了惊讶,“不是说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完吗?怎么出来了?”
男人脸上没有疲惫,温和地开口,“清歌说要去动物园玩,你什么时候答应的,怎么不告诉我?”
女子将围裙解下,又将便当盒整理放入旅行包内,“恩,人太多,在一起吵吵闹闹的,怕你心烦。”
男人摸了摸慕清歌的头发,一脸的宠溺,“小孩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在动物园里的一整天,慕清歌见识到了很多教科书上都没有见到过的动物,再加上妈妈做的便当很好吃,一天的游玩让她们心满意足。在黄昏时分,她听话地跟着父母乘着车子踏上了回家的路。即使是在动物园里玩了一整天,小孩子的精力似乎永远都是用不完的,永远都那么旺盛。
当车子经过一片桃林后,一辆黑色的汽车跟在了他们车子身后。这里的桃花很美,满眼无尽的粉色,慕清歌好奇地看着桃林。她将一边的车窗开到最大,探出了身子,努力嗅着空气中桃花的香味。
“妈妈,为什么后面有辆车跟着我们?”
“估计也是从动物园出来回家的,正好和我们同路吧。好好坐好,别看后面的车子了。”
被妈妈这么说,她不得不乖乖地坐好,看着车子前进时车外划过的风景。
“碰!”
巨大的撞击使得整个车子里的人都在尖叫,慕清歌眼睁睁地看到了她的母亲冲破了玻璃窗弹出了车外,而自己的父亲依旧在驾驶座上,虚弱地痛苦低喃。后座即使是安全的,但是两扇后车门都已经打不开了,空气中开始弥漫血腥味。
慕清歌看到了肇事车辆,疯狂地尖叫道,“就是刚才那辆车,就是它!”
她的额头因为碰撞而流了血,血顺着额骨流入了她的眼睛,远处的桃林不再是粉色,染上了刺目红色,惹得她刺痛地流泪。
驾驶座上的男子虚弱地发出声音,“慕清歌,快跑,跑得越远越好!”肇事车的车头是直接地撞击到了他坐的位子,显然他是被卡在了车子里。他身上已经有很多处骨折,断裂的骨头很有可能已经刺入了他的脏器。
慕清歌还处于惊慌的状态,看着司机慢慢地走向她坐的车。
“只要爬出去了就没事了!”男人的声音虽然很虚弱,但是他的话中明显地很焦急,“快爬出去看你妈妈有没有事!”他这是在想办法让两个孩子离开车子,他无法保证站在外面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举动。
慕清歌看着面露凶相的肇事车司机,两条黑色粗粗的眉毛皱在一起,褐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父亲,左脸上还有一条很浅很浅、但是迎着光依旧能看得到疤痕。
为什么?为什么好好的出游计划,在快要落幕的时候会发生这种事情,谁可以告诉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的母亲躺在了血泊里,而父亲一直坐在车子里不出来?为什么这个男人站在那里不做任何的拯救措施?
即使她脑海里回响着无数次的为什么,依旧没有人能告诉她。
她在看到她母亲的惨状后,转头看向她父亲的方向,一幕幕超越了她脑袋能够承受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这一切让她觉得不再是意外,而是预谋,早已经策划好的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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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慕清歌额头布满了冷汗,在床上奋力地挣扎着,她的额头布满了冷汗。
何云诺看着怀里不安分的慕清歌,早在她轻微的挣扎时,他就醒了过来。他本以为慕清歌是不想让他抱着,只是看见了她直冒冷汗、皱着眉头轻哼的样子,心里实在是不忍。
慕清歌睁开眼睛,看见了何云诺看着自己,有些抱歉地说道,“是不是被我吵到了?”
“没事。”何云诺摸了摸她的头发,想说些安慰的话,“是不是做噩梦了?”
慕清歌坐起身,轻声说道,“小时候不怎么好的回忆,回来之后突然梦到了。我现在也有些纳闷为什么突然梦到那些了。”
何云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也不敢问她是什么不好的回忆。
慕清歌下了床去浴室洗澡,出来时穿着昨天来时的那条复古裙子。她身上还带着刚从浴室里出来的水汽,头发有点湿漉漉的,披散在肩头。
“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何云诺起身抓住了她的手,“等我洗完澡,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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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家的三餐时间规律性很强,严格定时。提早到,没人给你准备。若是过了点,还想吃饭的话,就直接坐在厨房吃。
灰蒙蒙的天色,太阳还未升起。慕清歌和何云诺这个点在南家走动,太早了点。
慕清歌走到厨房门口,看见一个满头华发的女老人坐在里面,用竹针织着线。老人看见她站在门外,将手里的活匆匆地收拾完放进了脚边的竹篮子里,笑着问道,“要吃什么?”老人穿着一身的传统布衣,布满皱纹的脸上的笑容让她觉得格外的亲切。老人的笑容以及温和的话,都让她的心泛起了酸意,喉咙都有点酸了。
她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情感后,缓慢地说道,“有青菜小粥吗?”
“有。”老人利索转身拿了一只白色瓷碗,用汤勺在锅里舀了一碗粥出来,捧到了饭桌上。老人看到她依旧站在厨房的门外,急切地说道,“清歌,快点坐啊!”
她没曾想到这么早,老人就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她坐到饭桌前,看着红木桌,上面依旧有她当年用小刀刻过的痕迹。她看着眼前的一碗粥,粥的香味缭绕入鼻的味道是那么的熟悉,是她怀念无比的味道。她起先是小口小口地吃着,慢慢地加快了速度,最后竟是再要了两碗才停罢。
老人看着桌上空空的饭碗,满足地笑道,“清歌依旧是喜欢吃我这老太婆做的青菜小粥啊……”
慕清歌调皮地说道,“白奶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怎么做这种粥的?害的我一直想着回南城来,只为了你一碗粥。”
“若是我连这粥怎么做的都告诉你了,你还会惦记我这个老婆子吗?”白奶奶说完,特意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何云诺,“有了男朋友之后,可就不记得我这个老婆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