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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二个故事·贰 ...

  •   紫胤走后,陵越藉着通天之器和百里屠苏留在山上的物事,几乎是把两人在天墉城度过的少年时光重新回顾了一遍。
      如此又过一年,陵越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开始准备自己的后事。
      “一切从简,墓中,只需放我房中那把残剑即可。”
      徒孙将它找了出来。那剑虽断了,剑身却依然寒光凛冽,吹发可断。两个徒孙用白布细细地擦拭,忍不住问陵越此剑的来历,以及它为什么会断成两截。
      “此剑名为‘清和’,来历不详。我刚入师门的时候,师尊便将它送给了我……只可惜,我少年时与上代执剑长老比剑,我身受重伤,‘清和’亦不慎折断了。”
      徒孙们面面相觑。
      陵越口中的“上代执剑长老”只存在于天墉城的传说之中。陵越执掌门派数十年,这位执剑长老却始终不曾露面,此事在门派中颇有非议。
      “你们下去吧。”
      徒孙们退下之后,陵越忽然很想回头看看自己和百里屠苏之间唯一的一次比剑。
      于是他把断剑放在了通天之器上。
      眼前出现的情景陌生无比。这把“清和”的来历,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更为久远。
      陵越先看到的,是一个少年。

      少年站在剑炉边,半边脸被火光染得通红。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身披道袍,手中举着一把刚刚炼成的剑,细细端详。
      “不试试吗。”
      对面有人问道。
      “我想先给它取个名字——”少年微微蹙眉,旋即得意地笑了笑,“我叫清和,我的剑就叫‘清和剑’好了。”
      “……”
      “谢谢你,紫胤。”
      清和直呼对方的名字,似乎完全没有把眼前这位不知年岁的白发剑仙当成自己的长辈。
      紫胤虽然略有讶异,但并没有表示不快。
      “我受你师父之托为你铸剑,不过是为了还他一个人情。你不欠我什么,也不必谢我。剑已铸成,你且回太华山去罢。”
      清和:“你要还师父的人情,那是你和师父之间的事。我要谢你,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清和说罢,又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
      “谢谢你,紫胤。”
      清和临走时深深一拜,然而紫胤并未曾回头多看他一眼。

      清和一去便是三载。
      三载之后,紫胤忽然察觉清和有难。
      说来也巧。紫胤给清和铸的剑里嵌了半块血魂石做剑心,剩下那半便一直放着。紫胤铸新剑时将它取出,却发现那血魂石正发着幽幽的暗光。这是另外一块血魂石吃了剑主的血的征兆。
      紫胤拿着血魂石御剑直奔暗光指向的方向而去,在太华山不远处的一处山洞里找到了清和。
      只见清和斜倚在一块石头上,气息微弱,面色惨白。他身侧卧着一头乘黄幼兽。那幼兽一身细细的绒毛,站也站不稳,眼睛也未全睁开,似乎是刚出生不久。
      “你——”
      洞中光线晦暗,紫胤在掌心点起阴火,才发觉清和手腕上割开了数道伤口,而那头幼兽竟然在舔他伤口中的血。
      清和竟是在用自己的血喂养那幼兽。
      “紫……胤……”
      清和笑得十分勉强,目光却是又惊又喜。
      紫胤走到近前,挥手要用仙术治疗清和腕上的伤口。清和却一把将幼兽揽到身下,手腕仍放在幼兽嘴边。
      “此兽名为乘黄,出生便要饮人血为生。它的父母杀人取血哺育它,为太华弟子所杀……倘若不饮人血,它便也要饿死了……”
      紫胤皱眉:“胡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二个故事·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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