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刀锋上的救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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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而封闭的大厅毫无预兆地坠入一片黑暗。
“这是要做什么！”秘鲁毒枭一声大喊，紧张之间直接用上了母语。
黑暗中，一声响指之后，幽蓝色火苗霍地燃起，映出艾琳·普林斯漠然的脸孔。
“美国人认为——”黑发女子面无表情，“我们下一步，可以与阁下进行更深入一步的合作。”
“Dr.Alpha，这是要做什么！”秘鲁人语气稍稍和缓下来，却仍然强硬而疑虑地重复着问题。
“好问题。”年轻女性依然冷淡，周身却透出难以言喻的奇异魅力，“我们可以改变世界。”她在幽冷的光焰中显得异样优雅，“以美国人……和秘鲁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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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刚刚，下过雨？”
佩图妮雅表情一下僵住了。
“而且——是雅皮士？”
与此同时，她近乎下意识地抬手举到眼前，眼睛在手指上顿了一下，然后僵硬地拢了拢额前的刘海。
“没错。”对面的男孩面无表情地抬起左手，视线却同样只是停在手指之上。
金发女孩看了眼妹妹，又转向男孩：“那么，现在你的判断是？”
男孩仍旧没什么表情，但看得出神经紧绷：“这里说话应该没关系。但是外面……”
一边的莉莉忽然抬起头：“白色的保时捷？”她语出惊人，表情却轻松随意，仿佛只是自说自话。
“该死！”另外两个孩子同时脱口而出。莉莉反倒吓了一跳，惊异地打量起两名同伴，叫道：“发生了什么？”
佩图妮亚和西弗勒斯面面相觑。最后她姐姐开口道：“不是你说——白色保时捷在跟踪我们？”
“跟踪？”红发女孩迷惑地看着姐姐。“我说……跟踪？”
说话间又看向玻璃窗的西弗勒斯有些不耐地插过来：“天哪，不是这样。你还一直没注意到么，图妮姐？”他仍在窗外的街道上搜寻什么，“莉莉有很强的直观像能力和即视感——她没说跟踪。但她绝对说对了车。”
莉莉不安地轮流看着身边的同伴。过了一会儿，她慢慢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绿色眸子里一片沉静：“是这样吗？”女孩有些迟疑地说，“那辆车停在原地，打开最亮的前雾灯，制造小范围高亮度的散射光源，让行人没法睁开眼睛去看车，车里的人却可以把外面看得清清楚楚。看起来光明正大，实际……却等同于隐形……”
“很正确。”她的姐姐无奈地点头。“但是，原本，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它。”
“现在确定了？”红发女孩咬住嘴唇。
“因为，你刚刚提醒过，上午下了雨。”黑发男孩有点消沉地答道，同时随手拿过可乐喝起来。
“下雨？不会要说这真跟鞋印有关系吧？还是说——轮胎印？”七岁的小女孩努力回忆着。
“这个倒是没注意。”男孩轻松地答道，似乎对危险是否近在眼前已不怎么在意，“只不过，在那个报刊亭，图妮和我当时都无意碰过那个涂鸦。上午下过雨，如果涂鸦是昨天画上去的，一定被冲刷过。但图妮只碰了骷髅一下手上就沾了炭粉，而我碰过蛇环也沾上磷粉，这说明——”
“——两者都是刚画上去不久？”莉莉不可置信地接上去。
图妮翻翻白眼补充道：“而且如果是雅皮士，就能解释那辆白色跑车；更重要的是，作为雅皮士几乎不可能是其他暴力犯罪的施害者，但是如果西弗勒斯说的‘分裂型人格’没有错……那位保时捷车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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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鲁毒枭略微发颤地呼了口气。他没有出声回答。
“我不久前，还曾为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工作过。”艾琳微笑。
“你……什么意思？”秘鲁的大毒枭费罗明达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嘿，放松，朋友。”火焰微微摇曳，“我说的FDA——只是，在美国境内，搞药物上市审核的……那部分。”她刻意停顿几秒，静静打量着拉美裔的男人，似乎对此人的反应很满意，“但在那里的工作，给了我一个好点子。非常棒的点子。”她又顿了一下，“一旦成功……足以彻底改变世界的点子。”
映着幽蓝的火光，秘鲁人脸上焕发出某种诡异的迷醉色彩。他仍然没有说话。但他狂热地注视着说话的人。
“一家生物制药的厂商……整个世界都闻名遐迩的大公司……”艾琳的声音里有难以言喻的魅惑，“暂且，我们叫它Drugrus……”
“Drugrus……”秘鲁人仿佛无意识地重复道。
“Drugrus，决定开发一种治疗胃溃疡的新药……”艾琳的角色似乎在年轻学者与女巫之间飘忽不定，“但是，市场上，早已有了很多非常有效、价格低廉的同类药物……你说，我的朋友……我们的Drugrus，要怎么才能独占鳌头，脱颖而出呢……”
“要怎么才能……”费罗明达喃喃地重复着。
“Drugus，不断思考着，思考着……直到，有人无意之间，想到了一个计划……一个援助可怜的非洲婴儿的慈善计划……”
“慈善计划……”秘鲁人眼睛里映着幽幽的火苗，低声重复着。
“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饥荒，干旱，战乱……还有毫无节制的生育速度，在可怜的黑人难民中，像瘟疫一样弥漫。”艾琳的视线飘忽而温柔，“于是啊，善良的Drugrus，决定为那些……像机器一样不停繁殖着后代的，可怜的黑人妈妈们，免费提供给婴儿足足三个月的美国奶粉……质量上乘、营养充足的，最好的奶粉……Drugrus的奶粉……”
“Drugrus的……”
“黑人妈妈们，对Drugrus感激涕零……Drugrus，确实免费给了她们最好的奶粉；她们的黑人宝宝，从未长得如此健康、强壮过……”艾琳的笑容染上一丝讽刺，“直到，三个月时间，过去了。”
“过去了？”费罗明达眨巴着眼睛，看上去很疑惑。
“黑人妈妈们，发现自己健康的宝宝，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吃粗糙的玉米糊了……而这三个月的时间，她们或者已经怀上第二胎，或者已经在甘蔗园做了太多工——她们也早已没有了自然的奶水！”
“没有了？”费罗明达看上去又是一惊。
“那么，可怜的黑人妈妈们还能怎么做呢？”艾琳脸上的讽刺变得明显，“她们要么看着小孩死掉，要么，走到Drugus特设的代销点……花她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价，买Drugrus质量上乘的美国奶粉！”
“买……Drugrus……”秘鲁毒枭的眼神越发涣散。
“对，朋友……Drugrus。”艾琳的声音里加上一分鼓励，“记得吗？Drugrus，一家跨国公司……决定开发一种新药，并且一举占有全部市场……那么，Drugrus，要怎样做呢……”
“怎样做……”秘鲁人几乎无意识地重复。
“没有市场，要怎样做？”年轻女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明快。
“要制造一片市场。”费罗明达的眼中忽然有了亮光。
“对手瓜分市场，要怎样做？”他对面的女子又问。
“要让市场只对我们放开！”费罗明达开始显得亢奋。
“什么生意，能让所有客户一旦上手就完完全全归我们所有？”艾琳看着他，笑意盈盈。
“游离盐基□□！只要抽上，就再也停不住！”秘鲁毒枭快活地大笑。
“可是……游离盐基□□的制法，很快也会被别人掌握。”艾琳学者气地抿抿嘴，仿佛有些苦恼。
“那就让他们——”秘鲁人突然陷入沉思，“让他们……”他扬起下巴像孩子一样认真思考着，终于脱口而出：“就像Drugrus的奶粉！那些黑人，只买Drugrus一个牌子！”
“哈！太妙了，我的朋友！”他对面的黑发女子面露赞许，映着幽幽火光格外魅惑，“但是，无论如何都会让人上瘾的□□……我们的Drugrus，怎么才能，让那些好莱坞的名星和华尔街的名流，让那些唐宁街的政要和白金汉的贵族……都不可自拔呢？”
“嘿……”南美毒枭又陷入奇怪的思考。“这可不太妙……”
“看，其实不用担心。”艾琳又露出笑容，“要知道，福尔摩斯注射过，弗洛伊德滴食过，戈林和希特勒都曾服用过……他们那时认为□□不会上瘾，是软毒品……”
“软毒品……”费罗明达眼底又透出呆滞。
“60年前，可口可乐风靡全球时，他们的保密配方——所谓‘7X商品’，其中之一就是□□……直到麻醉剂立法，才改为无瘾性的古柯叶香精……”
“无瘾性……”秘鲁毒枭重复着，眼睛里火光摇曳。
“20年前，在伦敦西区的高档公寓里，每夜都有高级律师、政客、作家、女演员和音乐家聚在一起，加点□□，一夜狂欢……他们那时认为□□是软毒品，不会上瘾……”
“不会上瘾……”秘鲁人再次重复。
“‘甲壳虫’‘滚石’一样有名的乐队，都为□□歌唱……几十年来，许多名门望族，仍旧希望再通过一条□□，为所谓软毒品申辩……因为他们都以为，□□不会上瘾……他们错了，但他们就是那么以为……”
费罗明达嘴唇翁动着，似乎又要说什么。但艾琳却抢在他前面，声调再次转为轻松明快：
“所以呢，我的老朋友？”她像普通女孩一样盈盈浅笑，“我们聪明的Drugrus，要——怎么做才好呢？”
“我们要让□□不上瘾！”大毒枭费罗明达兴奋地叫道。
“没错！”
艾琳清脆地打了个响指。天花板上华丽的枝形吊灯一下亮了起来。
“那么，合作愉快！”她对着在突然的光亮下眯起眼睛的秘鲁人伸出手。“我们的下一个合作项目，□□脱瘾剂！”
“可卡……脱瘾……”费罗明达费力地伸手相握，似乎仍有些找不到状态。
“以——”艾琳注视着对方的双眼，意味深长地说：“Drugrus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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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图妮雅皱起眉头，竭力回想着什么。她拿过西弗勒斯的画板，抚过画纸上刚刚画好的骷髅和蛇圈的标志。
“总觉得很熟悉呢……”她看着画，自语道。
莉莉偏过头看了一眼。“那个V什么公爵？”她再次语出惊人。
“嗯？”佩图妮雅奇怪地看看妹妹。“你说的是那个人？但是，跟这个画有关系吗？”
“呃，我也说不清啦……”红发小女孩有些迷惑地咬咬嘴唇。“但是，突然就是想到了……”
“是那个巫师吗？记得你爸妈说过来着……”图妮耸耸肩，向黑发的小男孩示意。但对方似乎正出神。“但是，我记得……我看过这个骷髅图形。”她用确信的语气说道，“感觉不是在跟那个V什么有关的时候。”
男孩忽然说道，“伏地魔。”停了一会儿，他又说，“那个人的名字。”
“哦……”
“我也没想起那家伙。刚才。”西弗勒斯语气有些怪异。“不过，你说的没错——这个涂鸦，恐怕确实未必跟他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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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学长。汤姆·马沃罗·里德尔阁下。
南美的“生意人”已经离去，签下巨额订单，坚信是自己提出了世界上最妙的主意。天顶的枝形吊灯已经熄灭，大厅陷入一片阴影。艾琳·普林斯独自站在空旷的大厅，注视着幽幽燃烧的火苗出神。
——催眠，药物，和暗示。
——你用这种手法，营造无与伦比的高贵和魅力，吸引成百上千的纯血贵族，收获狂热的忠诚、献身、追逐和爱慕。
——你成了声名远播的黑暗君主。你是食死徒的主人。你踌躇满志，梦想成为巫师世界的领袖，然后，把整个世界踏在脚下。
——真可惜。
——我用这种手法，只对付了一个来自秘鲁的毒贩子。
——很可悲呢。
——但也许，我用的棋子，会下出你更高明的棋。
——我曾打开潘多拉的盒子，放出灾祸。
——没有人能把恶魔放回过去，它已经飞向世界的每个角落。
——那么，还能做什么？
——只有，触动一切会被触动的力量……然后，将它亲手毁灭。
——不过，亲爱的学长……
——真是，可惜呢。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刀锋上的救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