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冰云纪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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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敲冰雕的肩膀，精准地将冰霜覆盖的位置保持在脖子以下，霜见看着楔子警惕的表情，努力地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
“你想怎样？”
该说不愧是斗争经验极其丰富的楔子吗？虽然身为阶下囚，但却没有半分担忧。
霜见有些伤脑筋，这么棘手的人，要套话不容易啊。“吾对《荒木载纪》的著作人仰慕已久，难得有机会一见，又怎能错过。只是手段不如禳命女温和，让先生受惊了。”
“如若这便是姑娘的待客之道，请恕在下不敢苟同。”先前出手之际毫不留情，如今态度又截然不同，若说其中没有图谋，楔子绝不会相信。
“呵，挑起话题的场面话先生不爱听，看来雾观也只能开门见山了。”霜见对楔子的不合作一点都不意外，自顾自地问道：“明目张胆地将各界龌龊记入《荒木载纪》之中，阁下的胆识让雾观大开眼界。只是书中所言毕竟太过模糊，若是能得阁下解答，无疑是雾观的荣幸。”
“姑娘抬举在下了，《荒木载纪》不过是普通风俗传记，又有何特殊之处？姑娘若真有与在下论书的诚意，也不该做出如此掳人强逼之事。”
“识者不能瞒，阁下应该心中有数才是。”霜见不徐不疾地拿扇子在掌心打着拍子，让楔子心下不由一紧，“关于碎岛雅狄王一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楔子有些疑惑，火宅佛狱若知晓自己对雅狄王失踪之事有多了解，恐怕绝不会给自己分辩的机会，难道对方并非佛狱之人？慈光之塔崇尚礼仪教化，若是派人来捉拿审问，行事作风也绝不会如眼前之人一般直接。诗意天城更不会来理会这些琐事，难道……
“先生考虑得如何？据我所知，慈光之塔不日便会派人来接先生回去了。”
“嗯……”楔子没有惊讶，早知慈光之塔最近必会有所动作，只是不曾想到竟会那么快，“姑娘探查雅狄王之事，所图为何呢？”
“所图为何，便不劳阁下费心了。”左右是帮戢武王套情报，自己对这些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先生应该明白时间不等人啊。你来碎岛之目的乃是告知戢武王此事，可惜即便逗留碎岛数日也不得其门而入，既然戢武王对你带来的消息丝毫不感兴趣，与雾观分享又何乐而不为呢？”
“戢武王避而不见，其中难处在下自然明白，但如此要事告知他人却是绝无可能。”
霜见正要再接再厉，便听得身后一人开口道：“戢武王避而不见，显然是对先生毫不重视，先生如此大才，便想要在上天界的牢中蹉跎岁月吗？”
特意在楔子面前对来人躬身一礼，意图扰乱他的思路。面上不动声色，霜见心下却是松了口气。原以为她会选择在暗处看戏呢，如今既然愿意亲身上阵，也免去了霜见的麻烦。
“嗯？敢问姑娘是？”
“暴露身份是不智之举，但为表达吾之诚意，告知先生亦是无妨，相信先生心中必有计较。”槐生淇奥表现得极为坦然，“吾乃碎岛反动势力的首领，意图推翻如今碎岛政权，知晓先生素有才名，故想请先生助吾一臂之力。”
“……”饶是以楔子的心理素质，大脑也不由停运了三秒，这和自己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一旁的霜见也不由拿扇子遮了脸，楔子本来是想向戢武王递交求职信的，结果现在被自称戢武王对头的人招揽，不知道他会不会有点心情复杂。虽然在霜见看来，其实这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都是为“戢武王”做事嘛。
“不知姑娘与戢武王有何深仇，竟欲颠覆王权？”
“哈，深仇？”槐生淇奥将眼中不屑演了个十成十，“在杀戮碎岛，身为女子，便当有此心。戢武王无心改变碎岛男尊女卑的风俗，又如何能当先生一句贤王之赞？吾于《荒木载纪》之中，屡次见先生提及碎岛陋习之弊病，便知先生必然是吾所需要之人。”
这话也只有戢武王自己才敢说了，霜见看着已经有点呆滞的楔子，不厚道地笑了，从来只有这位神棍忽悠别人的机会，如今看到他被人忽悠，感觉还真是不一样啊。
“那么姑娘又为何想要知晓雅狄王之事？”
“吾大胆猜测，你来碎岛欲见戢武王，必是因前王失踪之事大有文章。众人皆知戢武王上任乃是由王树殿临危受命，若能以此事颠覆王权，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达到目的，吾又如何能错过呢？”
“这……”知道自己今天听了那么多劲爆的消息，要是不做点表示，恐怕没机会活着离开，楔子颇为无奈地开口道，“雅狄王失踪一事或许能助姑娘达成目的，但四魌界中多少人对杀戮碎岛虎视眈眈，若让人知晓碎岛之中有反动势力存在，只怕姑娘会被人利用，届时杀戮碎岛面临覆灭危机，姑娘又能获得什么呢？”
“哦？”槐生淇奥心中闪过一丝杀意，“杀戮碎岛竟会有灭亡之危吗？”
“姑娘可是怀疑在下夸大其词？”尽管全身动弹不得，楔子却依然口若悬河，“姑娘可知雅狄王与慈光师尹之妹曾育有一子？”
槐生淇奥一惊，差点没控制住表情：“此事绝无可能！”
“吾知碎岛之中从无女子怀孕之事发生，此间缘由亦需姑娘自行探明，但雅狄王与即鹿确实有一子，名为剑之初。”
“剑之初，慈光之塔的惊叹。”槐生淇奥努力按下心中惊疑，“此话当真？”
“不错，昔日无衣师尹便有利用剑之初颠覆碎岛王权之意，可惜剑之初心性纯善，不欲与雅狄王为敌，故在武评会上弃战，令无衣师尹功亏一篑。”楔子说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吾来碎岛便是想告知戢武王此事，姑娘听闻此事，想必也应该明白，外来的危机不除，执着于内斗于碎岛毫无益处。希望姑娘能与戢武王联手，并将此事告知于他，以便彻底瓦解其他各界的阴谋。”
“这么说，雅狄王失踪，亦是慈光之塔的谋划了？”
楔子点了点头：“剑之初弃战后便于四魌界消声觅迹，无衣师尹迫于慈光流言，又不甘多年计划失败，便联合同样不希望碎岛做大的佛狱一举擒下雅狄王。”
“佛狱……”槐生淇奥隐晦地看了一旁默不作声的霜见一眼，“看来佛狱是被慈光之塔当枪使了。”
“佛狱多年被雅狄王压制，擒捉雅狄王后便曾入侵碎岛边境，若无戢武王坐镇，又如何能让佛狱大军知难而退？”楔子仍不忘对眼前人苦口婆心地说教，“吾知姑娘对碎岛风俗不认同，但还是希望姑娘能放下成见。若是姑娘一意推翻碎岛王权，失去戢武王，姑娘又如何能防止碎岛被佛狱进犯？”
“哈，先生言下之意，莫不如直说吾不如戢武王吧。”
“姑娘能在碎岛经营多年而不被戢武王探知，可见姑娘能为，在下又怎敢作此评判？只是希望姑娘莫要因一时之气而让整个碎岛陷入困境，相信这亦非姑娘乐见。”
“先生此言吾自会斟酌，可惜先生处处为戢武王设想，伊却丝毫不愿给先生机会。你又如何能保证吾之势力若暴露在戢武王面前，伊会愿意与吾联手对外呢？”
“这……”
“哈，贤王贤王，恐怕只是你们男人眼中的贤王吧。”找了个理由打断了楔子的话，本就无意将楔子这个烫手山芋留在碎岛，知道他于碎岛改革毫无帮助之后，槐生淇奥就更不认为有留下他的必要了，好在此行并非毫无收获，或者说，收获有些出人意料多了。
至于后续问题要如何处理……
霜见意识到两人的谈话已告一段落，不客气地将楔子整个人重新冰好，在槐生淇奥指点下找了个地方藏着，随即便与她重新找了个静僻之所谈话。
“伐命太丞近日会被调离边境，若要将人转交慈光之塔，你还需加快动作才是。”
听到这话，霜见就知道戢武王对刚才的会谈并不满意了。“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姑娘也不打算帮他一把吗？”
“助他便是给碎岛带来危机，戢武王不知此事才能保住他的命，这已是吾能做到的极限。”
“嗯～为王者需无情，吾明白。楔子既然如此看好戢武王，想来你也不必担心他将今日之事告知慈光之塔了。”
“阁下随机应变的本事也令吾刮目相看，相信你绝不会站在错误的立场上。”
霜见笑了笑：“吾相信比之佛狱，雾观与姑娘合作才会有利可图，今日之事更令吾确定了这一想法的正确。”
“那吾就静观阁下处理麻烦的手段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冰云纪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