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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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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
破喉咙带着奄奄一息的狸猫上了天山。
天山地势险峻,狸猫仅凭着破喉咙源源不断输入体内的真气吊着最后一口气。
狸猫深深的看着破喉咙,声音低哑的说道:“破,放弃我吧!不值得。”
破喉咙身躯一震,竟落下泪来:“狸猫,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我不会放手,死也不。”
这么一寻,俩人竟在天山上直直寻了一年。
破喉咙的容颜迅速老去,看去竟比盈弱美艳的狸猫年龄更甚,完全脱去了稚气,一脸风霜。
终于,某日,在一个樵户的指引下,破喉咙将狸猫绑在背上,攀上了传说中的无情崖。
断情崖寸草不生,只有皑皑冰雪。
山顶处有一抹嫣红,正是破喉咙心心念念的红颜花。
破喉咙正待伸手去摘,却被狸猫轻轻按住。
狸猫抬头问道:“破,你爱我吗?”
破喉咙红着眼,激动的表白:“猫,我爱你,上天入地,生生世世。”
狸猫轻轻一笑,说不出的灵动狡黠。
天上一抹阳光破开厚重的云雾,射在冰雪上,竟映出片片霞光。
此刻,被余光倒映的狸猫犹如谪仙下凡,飘飘袅袅。
他轻轻挣开破喉咙,竟然站了起来。
随即,狸猫瘦只剩骨的身体一颤,他伸手去掩,鲜血渗过指缝,一滴滴落在雪地上。
那抹红竟比崖边的红颜花更为夺目,破喉咙哽咽着说道:“猫,乖,快服下红颜花。”
狸猫幽幽说道:“破,原来,我也是爱着你的,只可惜我们之间太多的误会和伤害。”
破喉咙更加难过:“不,猫。我会弥补你的。我当初不该强迫你从我,可那是年少轻狂犯下的错,你原谅我好么?”
狸猫摇头:“我不怪你,要怪只怪世事无常。如果我能早些知道自己爱上你了,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说话间,他已移了数步,站在崖边。
只见崖底吹来上来寒风,鼓动狸猫宽松的白袍,整个人仿佛融入雪中。
破喉咙这才发现狸猫身处险境,仅离那崖边一步之遥,这使得他暗暗心惊。
他正要唤住他,狸猫却已仰头望天:“我的一生,让我太痛苦。虽然我爱你,可却再也没有这份心力了。红颜花只有一朵,我想我是用不上了。留给你罢!”
他双脚轻轻一蹬,身体后仰,犹如一朵轻软的棉絮向崖底坠落。
破喉咙抢上几步,伸手,却只捞到一片残破的衣袖。
风中轻响狸猫的细语:“破喉咙,我狸猫爱你,我要你好好活下去。”
狸猫的声音在无情崖壁上不断的回响。
崖顶处响起破喉咙如狼嚎般的哀鸣。
我们生不逢时,遇不逢时,两心相许之时,却已是决别之日。
这才知,爱太沉重,我们都背负不起!
悔!
多年后,凭着红颜花青春不老的破喉咙在浪尽天涯时偶遇将死的小狸。
小狸这么多年来一直行尸走肉,茫然不知岁月流逝。
待遇上破喉咙之际,小狸才醒转过来,多年的痛苦与自责恍若隔世。
破喉咙望着小狸恢复清明的双眼,心知他回光返照,大限将至。
临终前,小狸睁着迷蒙的双眼厉声呼道:“猫爸爸,原来我一直爱的都是你,一直爱你……原谅小狸……”
死不瞑目。
小破伸手轻轻合上小狸的眼,早已干涸的眼底又涌出泪水。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那个红着脸跟在他身后的男孩对他只是仰幕,无关情欲。
他们爱着的都是那个让他们又爱又恨的男子。
那个冷若冰霜的宫主。
那个江湖上人人皆知的无情宫宫主。
那个青丝如墨,眼若桃花,孤高冷傲,清绝脱俗的美男子。
那个天下无双的——狸猫。
可怜年少无知的他们只知道了开头,却不知道这样的结局。
少年不知情爱,自以为知情!
才知相思,已被相思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