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混乱开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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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混乱的选秀，最悲剧的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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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梵眼中的淡然在瞬间破碎。第一次，她错愕地抬头，直愣愣一瞬不动地盯着他的双眼，似乎想要从他的眼中找到一丝丝玩笑的意思。
然而，她最终还是失望了。
那张尚且稚嫩的，未来的雍正皇帝爱新觉罗胤禛的冷脸上，双目眼神坚定，透出了不容反驳的气势。
他是认真的！
在一场混乱到来前，他要将所有人都知道的，但是没有一个人说出口的这件事挑破，他要将原本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她也拉入他今后那辉煌的，但是也充满血泪和痛苦的生活。
他，要打破他们之间那一层薄薄的，存在了很久的屏障！
谷梵的眼神瞬间冷凝。
打晕他！
一瞬间，她的脑海里立刻闪过了这个念头。
打晕他，然后抹去他的记忆，今天这段事儿就过去了！
交握在小腹前的双手一动，刚将想翻手用手刀打晕老四，谷梵突然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不行，这样不行。
打晕老四后，她只能删除他今日晚上的记忆，而没有权限重新梳理他的记忆。更何况，要梳理一个未来帝王的记忆，代价太大了，时空局是不会同意这么做的。若只是删除部分记忆，那也只能逃过今晚，而且，删除这部分记忆之后，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再重新找回记忆。
这样的缓兵之计风险太大，以老四的谨慎和多疑，反而可能会让她暴露自己。
她收回已经展开的手刀，慢慢紧握成全。她迅速将视线从老四眼中移开，立刻低下头，微微后退了一步：“是，奴才遵命。”
四阿哥眼神锐利，自然没有放过她那平静面具上的一丝破裂。那一刻，他心里竟然有说一种说不出的快意。
他要，撕开她脸上那虚伪而令人讨厌的面具！他是大清皇帝的四阿哥，他怎么能够容忍他的尊严和骄傲，三番五次的被那些卑贱的奴才践踏！完颜谷梵如此，书香那个贱婢也是如此！
今日，他定要她服软，定要她跪下求他！
四阿哥灼热而坚定的眼神让谷梵心颤，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出任务那么多年，第一次遇到那么棘手的事儿。
她退出书房内书房，又绕过跪在地上的书香，走到门口，推开门，将眼神定在高福身上：“高福，主子要沐浴，你去准备一下热水吧。”
高福一愣，眼神中担忧更甚：“谷梵，主子……”
谷梵笑着冲他摇头，轻声道：“别担心，我心里都有数的。”
高福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之后又问：“那水放哪里？是搬来书房，还是放耳房？”
谷梵说道：“书房里不就有耳房吗？你傻了呀？”
高福瞥了她一眼，不满道：“我在这儿为你担心，你倒好，还有心思顽闹。罢罢罢，我也不与你操那闲心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着，他转过身，提高声音，用他那独特的嗓音吩咐发哦：“小顺子，快去准备热水，主子要沐浴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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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日的夜晚，依然热气难散，连夜风中都还带着热气。可即便是这样热的天气，奴才们也不敢让主子们洗凉水澡。
四阿哥进入耳房后，就看到了四扇折叠式酸枣木梅兰竹菊屏风后的那个倩影。
清朝初期的衣服都十分宽大，女子穿在身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身材。谷梵不一样，尽管都是绿色的宫女服，可她穿在身上，不管怎么看都有一股仙姿袅娜，娉娉婷婷的感觉。
正如此刻，明明是在投影不甚清楚的屏风上，明明她只是在做普通的准备工作，可四阿哥却深深地觉得，她的动作姿态比任何人的都要优雅动人，让人移不开视线。
很快，谷梵就准备好了一切。她早感觉到了四阿哥的行迹，但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她走出了屏风，给四阿哥做了个万福：“主子，热水已经备好，主子可以沐浴了。”
四阿哥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她：“高福，你先出去。”
高福看了眼谷梵，顿了顿后才应道：“是。”随后，倒退走出了房间，轻轻将门关上了。
带他出去后，四阿哥绕过谷梵，走到屏风后面，很大爷地张开了双臂：“伺候爷沐浴吧。”
谷梵的左手慢慢地抚上右手手腕。那里，她戴着一个隐形的联络器。若是今晚不成功，她只能按照之前的想法，打晕老四，抹去他今晚的记忆，然后联系时空局，再寻求解决的办法。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变得坚定。
“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左脚迈出小小的一步，低垂着头缓慢走到四阿哥面前。等她再抬起头时，眼神中早已没有之前的坚定，而是与平日并无二致的平静与淡然。
四阿哥的眼神死死绞在她身上，心中的愤怒又一阵阵地上涌。
不过就是一个宫婢，她凭什么！
谷梵没有去在意他的情绪和表情，而是平静地解开了他衣服上的盘扣，动作轻柔地帮他脱去外衣。褪去外衣后，是白色的内衫。
老四一向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以前在炎热的夏天，内衫外衫依然穿的一件不少。在谷梵用康熙赏的珍贵丝绸帮他做了衣衫，又在衣衫上布了阵法，令他在最酷热的夏天也依然清凉后，他更是变本加厉，将所有的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的。
脱去内衫后，便是整个裸|露的上半身。老四虽然也练骑射，但是从不会赤膀露膊地在大太阳底下练习，所以皮肤也比较白皙。
眼看着谷梵脸上毫无异色的要去脱他的裤子，他泄气地闭上眼睛，按住了她的手：“不必了，你滚！”
谷梵的手顿住了。
她缓缓起身，静静地看着四阿哥。
四阿哥睁开眼，冷漠地转到屏风后面，自己解开了裤子，坐进了浴桶，只在屏风上投了一个影子，隐隐绰绰的。
许久，谷梵都没有听到里面传来水流动的声音。她担心水冷后老四会受凉，便忍不住开口：“主子，水凉了，奴才帮您提点热水？”
“滚！”
老四的声音充满了冷意和懊恼，可谷梵听了，却忍不住在心中笑了起来。
她一直没有出门，自然开门关门声也没有响起。老四明知道她还在耳房里，却没有赶她出去，这难道不是说明，他其实并不想她就这么离开。
谷梵偷偷用手遮在嘴角上扬的嘴上，然后转身，让高福又提了一桶水进来。之后，她不顾老四的冷气，亲自提着水转进了屏风内部，慢慢地将热水注入了他所在的桶中。
等水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度后，谷梵放下了舀水的勺子，挽起袖子，拿过放在一边的巾布，轻轻地帮他擦起了后背。随着水声的响起，她缓缓开口：“自奴才到主子身边伺候之后，主子一直对奴才照顾有加。奴才知道，满皇宫里，再也找不到一个，如奴才般好运的人。奴才并不是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但是奴才有不得已的苦衷。”
老四没有阻止她说话，只是坐在浴桶中，任她帮他擦着后背，紧抿着唇看着前方虚无一点。
“咱们满人的女孩子，都是要经过宫里选秀，撂了牌子后才能自行婚配。但是，这并不妨碍大家在私下里事先打探好人家的闺女和小子。额尔德莫小的时候很优秀，奴才额娘也曾有过戏言。可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奴才额娘都去世那么多年了。继母居心不良，奴才忙于自身琐事尚且来不及，又如何会与额尔德莫有私情？”
“不瞒主子，奴才对于成亲嫁人，是心存恐惧的。从小到大，奴才看到的成婚的女人，无非就是这么三种。第一种，是如奴才额娘那般的，家世尚可，嫁与我阿玛做嫡妻。她虽为当家主母，却要操持家务，照顾家小，为奴才阿玛生儿育女，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一生，却得不到丈夫一声好。家中好不容易有些积蓄，却被丈夫拿走买了小妾，时时被妾室挑衅诬陷，却不得不与其斗智斗勇，时刻要维持大妇的气度和地位。死了之后，即可被丈夫抛到脑后，连子女都跟着吃苦。”
四阿哥愣住了，紧抿在一起的嘴唇也不自觉地松开了，表情有了明显的软化。
谷梵一边帮他擦着背，一边继续说道：“第二种，便是为妾的女子。虽说妾室若得了男主人的宠爱也有几分脸面，可侍妾毕竟室侍妾，上不了台面。哪怕是一般的人家，也不会容忍宠妾灭妻的事情发生。妾，不过是个玩物，是个工具，不能穿正红，自己的孩子不能叫自己额娘，要给嫡妻立规矩，在嫡妻手底下讨生活。男主人若是记得，就得些宠爱，男主人若是不记得了，就如随手被扔掉的破布，任人践踏。这世上，不管哪里的妾都是一样的，就算……就算是在皇宫中……”说道这里，她擦背的动作听了下来。谷梵忍不住迟疑，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四阿哥的身体紧绷起来，嘴又抿成了一条直线：“继续说下去。”
谷梵咬了咬牙，鼓足勇气，接着说道：“就算在皇宫里，就算是天底下最尊贵那人的妾室，也是一样的！”
四阿哥的手倏然握紧，手背上青筋直跳。
谷梵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帮老四擦背，说道：“还有一种，是如我阿玛如今的妻子那样，给人家做继室的。继室在前任嫡妻面前，永远要行妾礼。继室的家世一般不能超过原配，因为要保护原配的孩子。除却其他和原配嫡妻相同的问题外，继室还要面对原配留下的孩子。如果一个没有处理好，就可能造成别的悲剧……”
四阿哥冷冷道：“听你这么说，似乎女子在世上，没有一个是好结局的？”
谷梵道：“其他女子奴才不知道，但是奴才看到的，知道的，确实是各有各的苦楚，过得压抑无奈而委屈。虽则女子嫁人是天经地义，但若以后，要过得是那样的生活，奴才宁愿，绞了头发去做姑子，至少，那样日子还清静一点……”
话未说完，四阿哥突然转过头怒声打断：“说的什么胡话！”在此刻，他的心已经变柔软了。他想，他是珍惜她的，所以听她说出那样荒谬的话时，才会生气她不爱惜自己。
她若是去做了姑子，他又该去哪里，再找一个完颜谷梵？
谷梵猛然抬头，双眼亮的惊人，里面满是期盼和渴望：“若是主子不嫌弃奴才位卑身贱，蠢笨愚拙，奴才愿意一辈子伺候在主子身边！”
四阿哥眼神又变得锐利，直直地落在她身上，仿佛要在探究，她讲得是不是真话。
谷梵的眼神渐渐变得暗淡。
过了许久后，她似乎失去了希望。正在她微微一抽鼻子，正要转开头时，忽而听到耳边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省。她转头看向四阿哥，却见他已经转过了身，声音似乎有些幽远：“你以后……就在爷身边，好好办差吧。”
“是，奴才多谢爷！”谷梵似乎被感动地又哭又笑，可心里的小人却不停地撒起了花。
哦也~接受任务以来最大的麻烦一次性搞定，以后再也不要为这个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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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老四睡了以后，谷梵松了口气，穿上夜行衣去了卓越泽在宫外的办公室。这个时候，夜深人静，除了个别守护者还在皇宫里巡视以外，其他守护者都在办公室里，研究马佳博吉利宜尔哈和梅勒瑚图里的事情。
马佳氏是正经的秀女，在如今这个关键时刻，她却不能神秘失踪，否则会引起皇宫里几个头的猜疑。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能直接裁判和处罚马佳氏。更何况，里面还牵扯了梅勒瑚图里。梅勒瑚图里是原住民，守护者能用在她身上的权限十分有限。
卓越泽听着太妹他们讨论着这件事各方面存在的问题，最后拍板：“既然如此，就用原住民的手段。我这里有一个方案，你们都过来听一下，也想一下，如果都觉得可行，我们就来分配任务。”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混乱开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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