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际会（鹰荻）》苏玉璃

4、第 4 章

　　第四章

　　到上午快十点钟的时候，已经把学校逛了一个大概的殷良和冲田鹰司回到公寓楼下，迎接他们的却仍然是紧闭的房门。
　　殷良敲了一阵，确认房间里确实没人，转身向冲田鹰司道：“看来上午你是拿不到房间钥匙了。”
　　鹰司点头：“那现在要去参观实验室吗？”
　　殷良看了他一眼，才道：“好啊。反正你也没什么地方可去。”说完转身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没想到你也这么着急。”
　　冲田鹰司快步跟上去：“你说的，反正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殷良脚步微顿，笑了一声，倒也没继续说什么，依旧带路前行。

　　仙灵研究所的实验楼位于琉璃学院最东北的小角落，外观上虽也是小巧精致的一栋建筑，但显然和到处装饰的富丽堂皇的琉璃学院在风格上还是有所不同。
　　感觉到冲田鹰司慢下来的脚步，殷良站住脚，在看到对方有些疑惑的眼神之后解释道：“实际上仙灵研究所并不隶属于琉璃学院，而是我，梅，枫，柳和几个出身仙灵慈善院的孤儿合办起来的。因为当初素还真提供了土地，所以我们才挂上琉璃学院的名字。”说完停了一下又道：“怎么？你觉有什么不妥吗？”
　　冲田鹰司忙摇头作答：“没有。只是有点好奇。”
　　殷良似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还会好奇。”
　　这次轮到鹰司轻笑出声：“哈。我不会吗？”
　　殷良挑眉道：“木头怎么会好奇？”
　　冲田鹰司眉头紧了紧：“我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殷良迅速截断：“算了，讨论这些没有意义。走吧，我们的实验室在四楼。”

　　实验室的门半掩着，冲田鹰司跟着殷良推门而进，就看见一个身穿粉紫色长裙的女子站在桌前收拾着什么。
　　见两人进来，那人已率先打起了招呼：“荻，你来了？”接着又对鹰司礼貌的颔首为礼：“你好。”
　　这次殷良没有叫两个人互相自我介绍，而是指了指那人开口：“白璇玑，就是我刚才提起过的梅。”然后又向梅道：“冲田鹰司，菩提学院派来考察的。”
　　白璇玑再次向他打招呼：“欢迎到仙灵地界来。冲田先生……”
　　最后四个字出口，叫鹰司很是有些尴尬，忙不迭的打断：“叫我鹰司就好。”
　　白璇玑温和的笑了一下：“好。鹰司还没找到住处吧？”
　　“嗯。”殷良点着头回答：“华叔好像不在。”
　　“小摩和爱儿不见了。仙者去那边帮忙寻找，所以这几天都不回来。不过就算回来也没办法，空闲的房间都在顶楼，前几天下雪没来得及清扫，雪水融化渗进来，需要重新整修才行。”
　　荻不回应白璇玑，而是转身看向冲田鹰司：“你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鹰司思索了一下，道：“没关系，我可以去住酒店。”
　　“酒店都在学校正门那边，离这里很远，又没有通行车。你住下倒没什么，不过来回可没那么方便。”
　　冲田鹰司正要硬着头皮说没关系，白璇玑已开了口：“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殷良问道：“柳在住院，叫他住柳的房间？”
　　白璇玑轻轻摇头：“柳已经在办出院手续，大概明天就搬回来了。”
　　“咦？他这么快就好了吗？”
　　“没有，今晚最后一次大检查。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就可以回家静养了，还是要卧床。”
　　殷良闻言点了点头。白璇玑含笑不语。
　　于是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大约过了两分钟，殷良向白璇玑道：“你说的办法呢？这样卖关子可不像你。”
　　白璇玑微侧了身，低声道：“你去东瀛这几天，我搬出来了。”
　　殷良颇为意外的瞪大了眼睛：“哈！问二哥那里吗？你们总算有点进展了。”
　　白璇玑的脸上出现一片红云，却还急着辩解：“不是。你知道的，他手臂受了伤，总要有人照顾。”
　　殷良调侃的笑着：“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天天住在一起我还不知道吗？不管怎样恭喜你们修成正果。什么时候婚礼？”
　　白璇玑脸上绯色更甚：“荻，你也太……”
　　殷良满不在乎的挑眉：“都住在一起了，不过差一个仪式而已，你怎么还这么拘泥？”
　　白璇玑声音更低的争辩：“不是……”
　　殷良却不叫她说下去，对鹰司道：“那你就住梅的房间吧，就是我隔壁，锁起来的那间。”
　　冲田鹰司怔了一下，皱眉道：“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冲田鹰司动了动嘴唇，终于没说出“男女有别”的话来。另一边的白璇玑将一把钥匙放在殷良身旁的实验台上：“这个给你，我先走了。”说完不等殷良回答，已经到门边取下自己的大衣，拿在手里快步离开。
　　殷良饶有兴味的看着白璇玑连大衣都来不及穿上就逃离实验室之后，才歪着头看向冲田鹰司，重复刚才的问话：“为什么不可以？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呃……”冲田鹰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殷良却继续道：“放心，房间都有锁的。害怕的话，你拴上保险就好了，不过钥匙要收好。”说完，把那枚钥匙塞进他的手心。
　　冲田鹰司下意识的把手握紧，发现自己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便只好尴尬的站在原地，脸上不受控制的有些烧灼……

　　中午简单吃了点东西，两个人就又回到实验室，介绍，讨论，研究。直到西斜的阳光后后窗照进来，殷良才抬手看了一下表，起身：“我要去医院看同事，你自己回宿舍吧，反正钥匙留给你了。”
　　“好。”鹰司点头应着。
　　在门口拿起羽绒服打算往身上穿的时候，殷良停了一下，又道：“我可能要很晚才回来，房门钥匙只有一把，你要等门了。”
　　一听这话，冲田鹰司也跟着站起：“我去接你。”
　　殷良立刻拒绝：“我认识路，自己回得来。”
　　冲田鹰司并不放弃，问道：“你是去看柳吗？”在殷良点头后，又道：“我能问柳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还有那位问......怎么会受伤。”
　　“问天谴。”殷良先帮鹰司把名字补全，才道：“地狱岛找我们麻烦，柳因此受伤。问二哥本来是地狱岛的人，因为支持我们被他们偷袭驱逐。”
　　鹰司眉头微皱：“这样很危险。我去接你。”
　　殷良笑着摇头：“我想我应付的来。”
　　冲田鹰司仍然坚持着：“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殷良看他一眼，没有回答，在把羽绒服穿好后丢下一句：“随便你吧。”离开。

　　在仙灵研究所的小公寓里，冲田鹰司等到九点多也没接到殷良的电话，想起下午的坚持，确信她不会主动电话告诉自己回来的时间，干脆锁上门，自己出来迎她。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冬夜特有的寒气弥漫了整个街道，叫冲田鹰司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从大街转到去医院必经的狭长小巷，连街上偶尔经过的车子轰鸣声也渐渐远了。一时间，入耳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没有风，右前方小花坛的灌木丛忽然动了两下。
　　冲田鹰司戒备的转过头的同时，已经有什么东西横着轮了过来。他侧身一躲避开攻势，顺手一握一拉，对方的武器已经到了他的手中——是一根粗短的棍子。
　　冲田鹰司正意外于自己防守的太过容易，已有两个矮矮的瘦小黑影丛灌木里钻出来，尖叫着“坏人！姐姐救命啊.....”跑远，竟然是两个十来岁的孩子。
　　冲田鹰司没有来得及去看那两个孩子跑远的方向，因为前方已有殷良特有的低沉嗓音传过来：“你是新任三当家？哈！圣阎罗真是越来越下作了。他真的是在找助手而不是打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