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继承者》林之书

26、第三章

　　早餐桌上塞尔曼才正式见到韦斯莱家目前在家的全部成员，次子查理学期中回过一次家，暑假就不会再回来了，长子比尔也没有回家。
　　珀西一早便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前，弗雷德和乔治笑嘻嘻地用勺子敲对方的盘子，罗恩已经在闷头苦吃，还有桌子末端红火头发的小姑娘，一看见他就猛地扭过头。
　　塞尔曼坐到罗恩和珀西中间，觉得满身不自在。
　　他从未想过能看到这么多红色头发的人聚在他面前的情景，贵族一向子嗣单薄，查理的父亲是独子，查理也只有卡伦一个兄弟。
　　这一代韦斯莱夫人能生下这么多小孩，也是失去祖宅的一个证明。
　　贵族的祖宅和传承息息相关，积累下来的深厚环境会保证孕育中的孩子魔力精纯，也让贵族无法拥有太多子嗣。
　　韦斯莱家的这几个小孩天分都不错，但底蕴太薄，若没有人激发潜力，成就终究有限。
　　这任韦斯莱家主看着还算可以，不是长子，就是他父亲有意识的控制子嗣，只生了一两个。
　　而他的孩子们，可能差距不会很明显，但越后面的小孩学习魔法会越艰难，这个排第七的女孩倒还好一点。

　　在金妮·韦斯莱第二次因为偷偷看塞尔曼被他发现而把叉子掉到地上后，塞尔曼对她说：“自信点，韦斯莱的姑娘。”
　　金妮恨不得把头塞到桌子底下，坐在她旁边的罗恩惊讶地看向塞尔曼。
　　塞尔曼说：“你不是韦斯莱家唯一的公主吗？”
　　金妮默不作声，脸色通红，但接下来再没有弄翻过什么。

　　饭桌上亚瑟·韦斯莱就一直眼巴巴地盯着塞尔曼，不过韦斯莱夫人并不喜欢孩子们在吃饭时讲话，饭后他迫不及待地询问塞尔曼关于麻瓜界的各种东西。
　　他在魔法部的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工作，上班时间很机动，有案子时可能几天忙得脚不沾地，没有案子就可以随便给自己放假。
　　他那副喜欢麻瓜的口气让塞尔曼控制不住挂上了社交性的笑容，哪怕再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个韦斯莱也轻松不下来，以前他和查理还能讨论些麻瓜的话题，十年被迫的麻瓜生活让他深入了解了麻瓜，同时也把对麻瓜可能有的好感摧毁光了。

　　塞尔曼很快控制了话题走向，向亚瑟打听韦斯莱家的情况。
　　不出所料，亚瑟只有一个兄弟比利尔斯，已经去世了，但亚瑟•韦斯莱甚至不是韦斯莱的家主！
　　韦斯莱先生乐呵呵地说他和兄弟感情很好，所以他父亲想任命他为家主时，他直接拒绝了。
　　愚蠢的决定。
　　贵族要分嫡系和支系可不是虚荣心作祟，而是资源不足，长久流传的姓氏自身带有魔力，一个族长的称号本身就有数不尽的好处。又没有规定嫡系必须打压支系，因为一句“兄弟情深”就放弃家主称号，真是奢侈的浪费。
　　他按捺住冷笑，借口学习结束了对话。

　　韦斯莱夫人早帮他把只装了作业的小箱子放进珀西的房间，塞尔曼推开珀西的房门时他正坐在桌前读书，珀西看到他，合上书：
　　“跟父亲的谈话不愉快吗？”
　　很明显？
　　塞尔曼摇了摇头，没有隐瞒情绪的打算：
　　“学长，我对你父亲很失望。”
　　他在珀西的床上坐下，房间里没有第二张椅子，甚至因为堆了些书，放第二张椅子的空间都没有。他把手肘支在腿上，长长叹了口气。
　　“韦斯莱应该更好……我真的对他很失望。”
　　珀西隔着镜片看着他，他看不出珀西眼睛里的神色，但珀西没有生气。

　　在珀西哪儿把假期开始后就放下的最后一点暑假作业写完，塞尔曼扔下笔，去看双胞胎兄弟清除花园里的地精。
　　“查理的信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上次跟你的见面挺愉快的，算算霍格沃茨放假后就写了封信回来让我们转交。”弗雷德回答，“似乎你对龙的见识让他很想交个笔友。”
　　“珀西不太高兴，”乔治说，“他觉得查理这是在带坏你，他宣称我们‘在浪费哈利干正事的时间’。说真的，哈利，你怎么能让我们和珀西同时那么喜欢你？”
　　“你们对学长有偏见。”塞尔曼说出他看法。
　　“得了吧。”弗雷德不屑地说，他突然发现：“哈利，你为什么只叫珀西‘学长’？”
　　“你们不是‘狮眼’吗？”塞尔曼轻快地说。
　　“好吧。”双胞胎笑起来。弗雷德接着说，“珀西也让他的赫梅斯给你去信了——他自从当上级长，得到那只猫头鹰后，信从来都不和家里其他人一起寄。我们本来以为是埃罗尔出了问题，他太老了，但珀西不肯把赫梅斯借给我们。”
　　“其实你再不来，我们本来也会去找你了。”乔治说，一边又把一只地精扔到篱笆外。
　　“我们认为要不然你在捣鼓什么实验，要不然就是你遇上了什么麻烦，但你肯定能自己解决的，所以我们打了个赌，三天之后你要是再没有消息，我们就开爸爸的那辆汽车去找你。”弗雷德说，让三个地精排成直线飞了出去。
　　“爸爸妈妈也说想去接你呢，但我们记得你住的那家麻瓜不太愿意被打扰？”
　　“这说法太客气了，”塞尔曼柔和地说，“他们坚信超然力量都是不存在的，所以我也是不存在的。”
　　至少这十一年来，弗农·德思礼都是这么麻痹自己。
　　塞尔曼认出乔治默不作声扔出去的一个地精用的是魁地奇的一个动作。弗雷德道：“你干脆明年直接到我们家来住吧。”
　　塞尔曼没回答，真正见到如今的韦斯莱家之前他恐怕会很高兴这个提议。但他现在已经失去这种期望了。
　　两兄弟挨个用地精作魁地奇训练，乔治突然说：
　　“嘿，兄弟，你就只是干看着吗？”
　　塞尔曼站在花园外微笑，既然不方便直接放出魔压吓走他们，他不打算再这些低等生物上花费精力。
　　“不讲义气！”弗雷德笑着说。
　　塞尔曼假装没有听见地转过头，他才注意到，房子外插着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陋居”两个字。
　　古老的魔力流动在这两个字上，和那栋炼金术产品的房子是相连的，塞尔曼突然明白了，建起这栋房子的人那位有才华的韦斯莱为什么把后人居住的房子修建得这么简陋。他又是为什么让祖宅毁在他的一代？后代似乎并没有领会到他的用意和忏悔。
　　他看着这栋缺乏传承但建造优秀的魔法房子，深深觉得来韦斯莱家渡过暑假不是个好主意。

　　不可否认珀西对塞尔曼的确比对他的兄弟们更友善一些，至少塞尔曼很顺利地借到了他的猫头鹰赫梅斯，和罗马尼亚的查理成了笔友。赫梅斯位漂亮的先生，通身很纯净的灰褐色，和珀西眼睛一样的颜色。
　　塞尔曼还记得卡伦的眼睛是深灰色，而查理的眼睛是金棕色，珀西的眼睛就像他们两兄弟眼睛颜色的结合。
　　倒是那位和查理有着一样名字的小韦斯莱，眼睛颜色和查理也很像。
　　韦斯莱家的人眼睛都是偏深色，只有最小的那个女孩，眼睛颜色是比较浅的棕色，跟克里瓦特很像。
　　接到克里瓦特的回信，不出所料她也给自己写了信，正在为没得到回信恼怒，塞尔曼顺便寄信问候了一下通过珀西认识的另外几位学长。他今生的交际圈好像是太窄了一点，但以他现在的身份，大量接触纯血贵族又会很麻烦。
　　真正接触那些贵族们，至少今年都还早了点。

　　在陋居的生活很丰富，热闹程度而言还超过了霍格沃茨。
　　一次之后塞尔曼就尽力避免了和韦斯莱先生的谈话，同时他还有点苦恼于韦斯莱夫人对他的过于热情，用对德思礼家一劳永逸的办法显然不行，这让他经常到双胞胎或珀西那里避难。
　　他在罗恩滔滔不绝地试图把他喜欢的魁地奇球队一切资料灌进自己脑子的空隙里提醒他写作业，帮助双胞胎改造他们的试验器材和环境，并且有了大把时间和珀西下棋，圣诞节时塞尔曼和珀西约好常常下棋，但那半学期他们各自有事，其实没下成几次，这回塞尔曼借了罗恩的棋盘，就没有一天离手，珀西和塞尔曼下得半斤八两——珀西作为半斤还有多，但塞尔曼几乎全是随意下子的。
　　塞尔曼还试着搜寻了一回韦斯莱家的藏书，珀西攒着一部分，典当出去一部分，大多数还是不知所踪了。塞尔曼猜测很多都随着祖宅一起被毁，有些书则是得不到继承因此不会出现。
　　韦斯莱家藏书中，真正对塞尔曼有用的他当然都看过，他也没更失望，如今境况在他意料之中。
　　珀西知道塞尔曼需要书来大量快速地汲取知识，帮他开了张短期目标的书单，塞尔曼对韦斯莱藏书去向的疑问珀西也不太清楚，他并不如看起来那么爱书，对古老高深的旧籍更不在意。
　　塞尔曼也没指望珀西知道，比起学者，珀西更像实干家，对这个问题，可能需要钱而对家庭财政情况敏感的双胞胎更清楚一些。
　　一个半星期后，塞尔曼收到了霍格沃茨的二年级书单，随信没有第二张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车票，看来只有新生第一次坐车，才需要那张车票通过站台。
　　倒是今年黑魔法防御课的新课本有些意思，这里正好有一、二、四、六年级的学生，由此推测每个年级的学生今年的教材都是吉德罗·洛哈特的全套小说。
　　在韦斯莱家塞尔曼已经看到不少次韦斯莱夫人捧着吉德罗•洛哈特的家务魔法书了，这么说这位敢于挑战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伏地魔诅咒的勇者懂的魔法还不少。

　　接到学校来信的这天他们正打算出去玩魁地奇，韦斯莱家没有高级扫帚，旧扫帚倒是有不少，算上塞尔曼都还有多余。
　　塞尔曼、罗恩、弗雷德、乔治一人挑了一把扫帚。
　　“我猜珀西准会在屋里搞他的学习……”
　　弗雷德看着手中的扫帚犹豫地说，塞尔曼看得出他还是想邀请珀西的。
　　“走吧，学长，一起去玩。”
　　塞尔曼根本没有问珀西的意见，直接抓着他的手腕把他从房间里拖了出来。
　　弗雷德和乔治恍然大悟：“原来我们应该把他从书里拖出来——”
　　珀西恼怒地甩开塞尔曼，还是拿起扫帚和他们一起上了山。

　　魁地奇的玩法足够多，七人对七人是比赛规格，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玩法，塞尔曼一年级只在飞行课上碰过扫帚，对魁地奇只看过，双胞胎还兴致勃勃地想教教塞尔曼，结果韦斯莱家四个兄弟联手被塞尔曼一个人打得落花流水。
　　魁地奇的规则三百年都没变，没变的也只有规则而已。
　　塞尔曼坐在扫帚上，俯视田野。
　　三百年前还有人研究战阵，如今魁地奇只能当玩乐了。
　　其实三百年前，战阵已无用武之地。

　　看得出珀西不常玩魁地奇，但玩得不错，至少比罗恩好，塞尔曼认为珀西很适合当守门员，而罗恩适合当击球手，不过这个位置上已经有双胞胎了。
　　一年级学生不允许带扫帚，二年级才开始学院内选拔，罗恩跃跃欲试，塞尔曼兴趣缺缺，双胞胎拼命鼓动塞尔曼加入，就算当个吉祥物都好，又把珀西惹生气了。
　　“我不会去参加选拔的。”
　　塞尔曼慢条斯理地说，迎上双胞胎失望的眼神，笑道：“如学长所说，我也觉得那是……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