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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四章 西湖水怪前传

　　西湖水怪前传。

　　西潭每年端午都过节，因为离得近镇民拖家带口的赶集相似，到太湖边赛龙舟，摆小摊，趁机娱乐和赚钱，三代粽子的小老板……也就是大老板的儿子，今年正式接收了自己家的祖业，爹妈给事业有成的精英大哥接走去大城市享福了，他则遵照自己的兴趣和老爸的心愿，继续开着三代粽子店。
　　这时候也依照家里的老规矩，到热闹的龙舟赛场卖粽子。
　　眼看着热闹一片，又许多小学生拿着生米裹好的粽子，往河里抛洒，教育委员讲话，宣传这个端午传统节日的重大意义，展开爱国思想教育。
　　他那三代粽子祖传秘方，煮出来香飘十里，等到下午，就差不多卖完了，他看看最后三串，不想提回家，于是就着湖边干净宽阔的地方，往里抛洒。扑通一声，好大动静。他双手合十拜了拜，不伦不类许愿：“哎，端午节孝敬太湖水里的各位了。保佑我生意发达哦。”然后他就回身收拾东西。
　　突然有个小学生用童音大喊着：“哎呀，大鱼！”
　　另外一个小学生也大惊小怪喊叫：“呀呀，好大的大鱼！！大家来看呀！”
　　但一片锣鼓和音乐声中，没几个人注意到。包括三代粽子店的小老板。
　　小老板收拾了班车，驾着自己家的小面包回镇上了。
　　他回来，伙计还守在店里，他今天生意顺利，也小赚了一笔，于是慷慨地放了伙计的假期，自己收拾起店面，打算提早打烊。
　　这时候，一个古怪别扭的人影从小镇的青石街上过来，他左右张望。直到店门口，闻了闻空气中的箬叶香气，站住了。
　　小老板正在脱白大褂，他拿行头也是跟老爸学的，看起来很注意“食品卫生”的流行打扮。还有两个大蓝袖套，这时候他脱下工作服，一身休闲衬衫牛仔裤的打扮，顿时显得俊俏潇洒了不少，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被老爸摆在店里，做吸引女性顾客的招牌了。
　　他转头看见那张望的人影。把白大褂团了团，问：“三代粽子，地方名产，大哥要不要来点啊 ？”
　　那人走近，原来也是个青年人，似乎是城里人，穿得极为扎眼骚包，一身白，衬衫长裤连带飘然的风衣，都是白的 ，幸好头发乌黑整齐，面孔英俊沉稳，看起来还不算太恶劣。
　　“粽子……真香，可以给我再吃几个吗？”来人开口，声音也很柔和，就是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
　　小老板抓脑袋：“肉粽……三块，其他的两块钱。你要几个？我们快关门了，剩下这么四五个，您10块全拿走如何？“

　　青年微笑，掏了掏口袋……他掏出了一枚玉石，通体晶莹，流光溢彩，作了玉环的模样。只是比成年人手腕细，又比戒指粗，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小老板盯着这个东西发呆：”这是……“
　　青年笑道：“我急着出门，没带钱，用这个换你的粽子可以吗？”
　　小老板不识货，他推开那玩意道：“哎，这里不收东西的，要不刷卡行么？”
　　青年歪头，想了想:"卡是什么？“
　　小老板干笑：”您不大出门呢。“
　　青年道：”是啊，几……几年都在家里。”他是无所事事的缘故，一个瞌睡六十年，刚醒过来，才发现天运已改，太湖里龙不剩几条，还都隐居，或者脾气不好，连个给他说时事的都没有，全靠自个摸索。
　　幸好旧日节庆都在,他还能有点娱乐活动，比如看看每年的龙舟赛,有小孩往里洒粽子,通常被水族们消受了，而今天一串粽子从岸上落下来,竟是熟香糯软,十分美味.他一口吞下，连箬叶都一起吃掉了.意犹未尽。浮到水面正看到那个三代粽子的招牌和双手合十的小哥。
　　“哎……那个，你不是耍人玩吧？先生。”小老板疑惑了。
　　青年继续温和微笑,翩翩有礼,带着早先的旧式派头,可是如今就好象有点别扭了，他伸手给小老板，握了握：“我叫东君，你的粽子真好吃，你说想要什么，我就拿来跟你换好了。”
　　小老板囧：“我……只收人民币……”
　　东君道：“我……暂时没有，要不，这个……”他见自己的爪环对方不收，就取出了两片白色如玉的东西。边缘有点金斑。“这个是宝贝，你应该喜欢吧？”
　　小老板看到那个花哨洁白巴掌大的玻璃质地的薄片：“这啥？”
　　“龙鳞啊，尾巴上的，龙气太旺盛的腹鳞就不成，会招来不好的东西。尾鳞最美，金霜刮下也是很好的材料。”对方一本正经地解释。
　　小老板捧在手里，觉得这东西干净剔透，簇新的，说是传说古物就有点假，但模样真的很漂亮，他颇有点爱不释手。于是道：“那真给我了？你要换几个？”
　　东君看着锅里的粽子：“尽我吃个够可以吗？”
　　小老板想今天节日图开心，一个人能吃三四个就顶多了，慷慨道：“好呀。”
　　于是东君高兴的说：“我就坐在这里吃吧，陪你说话。”
　　小老板点头，拿剪刀替他剥好，送到面前。
　　东君嘴里吃着香甜软糯的粽子，眼里看着清新俊秀的小老板，觉得极为满意。心里盘算暂时留在这小沟里不走了，而且身为太湖龙君，既然收了人家的贡品，总要保佑他生意昌隆才好……想着想着，没有节制，竟然吃了8个。
　　小老板惊了：“喂喂……你没事吧，别吃了，要吃撑的！！”
　　东君看看身体：“不会啊这点东西只够尝味道而已。”
　　“你 ……几天没吃了东西了？“小老板黑线。他觉得除非饿了三天不然肯定吃不下那么多，要么就是对方不是人。
　　东君随口答道：“总有几……几天了。”他还好没说漏嘴，但老板已经大惊失色。
　　怎么这样饿着自己啊……你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东君看他关心诚恳的眼神，微笑：”我现在吃饱了，马上回家，谢谢老板！我下次再来光顾。“而后鞠躬（六十年前的规矩），翩然而去。
　　小老板愣怔一下，看看满灶台的粽子皮。看看随手丢在一边的闪亮白色片状物。
　　冲那背影喊：”喂，你光顾是可以，下回带钱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