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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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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歌没有回头，所以没有察觉到背后的金属物体，那是一口巨大的钟。
“你将会成为钟，也就是钟会变成你，某种意义上，这是光荣之极的事情。”面前的男人冷冷地说道。
楚南歌感觉那人在用力地推着自己，想要把他推进身下的泥潭里。
“抵抗是徒劳的，你的速度不足以抵抗，速度就是力量。”
楚南歌记得自己之前见过那个男人，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的。
“你这种人之所以陷入这种境地，无法从外系学生的境遇脱离的理由，你知道原因吗？作为组成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你缺少了决定性的力量。跨越一切障碍而前进的速度，你没有这个。没有力量，你太慢了。人生就像道路，从缓慢蜗行的家伙开始崩溃而去。所以，你会在这里终结。实现我的愿望吧，继续缔结更多的契约下去吧。”
“在这里……被埋进去的话……我会变成怎么样……”楚南歌断断续续地发出微小的声音，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艰难。
像是过度疲劳那样，像是好几天没有吃饭睡觉那样，就是这种脱力感。
楚南歌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内部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夺走这件事。
抓住他全身上下各个地方不肯松开的手，从背后那个巨大物体伸出的纠缠不休的手，正在夺取着什么，比如生命之类的。
“会死。”男人毫无感情地说道，“被吸收的贡品再也不会出来，再也不会。说过了吧？一边死着又一边活着，这就是钟索取的代价，作为实现学园愿望的代价。”
楚南歌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死掉。
他想起了摇晃的天平，天平倾斜，马上就要崩落，摇摇晃晃，向着这一边崩落。
啊，是这样啊。
他果然是处于天平下坠的那一方。
是这样吗？
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也是这样被决定了人生是向着不好的那一边倾斜的。
为了让幸运的人取得平衡，所以成了不幸的人，是这么一回事。
他也是其中之一。
“你会死，就是这么决定了的。至少，此时此刻，身为你的你，会就此消亡。至少好好做一口钟吧，到底会正常地死掉，还是在里面变成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永别了。”男人说道。
“不要……”
人生是被决定了这种事，楚南歌不要这样。
明明不想这样，内心某处，却有着接受这样命运的自己。
被剥削着、被榨取着的同时，明白了大概就是有这么一种平衡存在吧。
终究是明白了，他在天平下坠的那一方。
虽然不明白那个人说的话，他会变成什么样，会遭到什么待遇完全不明白。
爸爸、妈妈、姐姐、哥哥都死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回事，突然被夺走了，被取得了平衡。
有多少幸福的时光，就有多少人会遭遇不幸，正如他的家人那样，正如他自己那样。
但是……
他不要这样就此结束，他不要遵从这种平衡。
即使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自己依然想着不要。
这束缚着手腕的手，束缚着双腿的手，缠绕着脸颊的手，全部都讨厌。
楚南歌好想大声呼叫，为了呼叫还仅存的一点勇气也使了出来。
“我……”
“放开他——”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男声，楚南歌的身体被从身后的巨大物体拉了出来，掉落到了坚硬的地板上。
是黑色的、泛着光泽的奇妙地板，跟混凝土的触感完全不同。
发生了什么呢？
无法认知状况的楚南歌就这样抬起头，看向了把自己拉出来的人。
不是那个有着黄金瞳的男人，而是某个高个子的、穿着白色服装的某人。
是这个人救了他吗？
那个人就像是在庇护他一样站在前方，宽广的后背遮蔽了视线，只能看出是一个男人。
那个人对着刚才还抓着楚南歌肩膀，想要把他推进巨大物体的人发出了呵斥声，尖锐的，低沉的声音。
“你……”金瞳的男人勾起了嘴角，那是丝毫不遮掩怒气的冷笑，“闯入通天塔了吗，你是什么人？”
“守护炫目光辉的人，守护高贵王子的王子那一类的人吧，你明白了吗，小鬼？”
这熟悉的声音，楚南歌曾经听过。
看着对方的侧脸他就明白了，那是苏哲远。
对方是专程来救他的吗？
苏哲远完全不看向他，仅仅只是站立与此，脚踏黑色的地板，手触黑色的墙壁，尖锐的视线看向带有金色眼瞳的某人。
昨天未曾见过的危险的、冷峻的表情在苏哲远的脸上显露出来。
如果这不是梦境的话，那是怎么一回事。
不明白，楚南歌至今还是一无所知，简直一无所知到不甘心。
但是只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屹立着庇护着自己的苏哲远的身姿，对方一定是自己的同伴，这绝对没错。
“我是陷入绝境的王子的同伴，你的敌人。”苏哲远对着金瞳男人说道。
“是吗？你就是那个转校生吗？你就是破坏钟的罪魁祸首！”金瞳男人说道。
“正是如此，来吧，有本事就过来。”苏哲远说道。
“切……”
金瞳男人冷哼一声，抬起右手向着高处呼唤着什么，就像是在纺织无形之物，就像是在解放有形之物，周围的一切都产生了歪曲。
“空间领域展开。”金瞳男人喊道。
回应着这声音，空间歪曲了。
无数漆黑高耸的建筑物拔地而起，错错落落地布满了整个空间。
“空间领域展开了，我的愿望是获得更强的异能。看来你被钟承认了，那么你也就在此丧命吧！”金瞳男人冷笑着说道。
“来啊。”苏哲远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我会的，可恶的转校生。”金瞳男人怒喊道。
楚南歌连空间领域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眼前的空间扭曲着、歪斜着，究竟是怎么样一种存在被展开。
这是世界的间隙之中制造出来的扭曲之地，不能称之为空间的空间，不能称之为世界的世界。
楚南歌陷入呆然，他什么都不明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献上我那黄金之魂，启动吧，十字架式回路。记录现在的时刻吧，大时钟！”黄金瞳男人喊道。
屹立在中央的机械柱变形了，变成了顶部附有钟的时钟柱。
“嘀嗒——嘀嗒——”
与全自动学习机关非常相似的声音，让听者徘徊在有意识和无意识之间的声音，在世界尽头回响的声音，什么人在哪里嗤笑的声音。
“这是德?马里尼之钟吗。”苏哲远低沉自语道。
“我是兄弟会的成员，我的名字是姜白飞。”金瞳男子大声说道。
金瞳男人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黑色服装，楚南歌完全没有注意到。
但他对这个男人的名字有印象，是统治会的尖峰六人之一。
“在此刻的血斗领域中，我以银之靴驰骋于此。”姜白飞喊道。
“以那王子的光辉回应我吧，勇壮的雷。”苏哲远低语道。
“说得好，转校生。”姜白飞抬起右手，大声说道，“我的异能，我的力量，开始加速。”
回应着这叫声，尖锐的机关音响彻空间，似乎有什么聚集到了姜白飞异形的靴上，有什么东西被编织了上去，就像被一股力量推着一样零零散散地聚集到了那里。
非常让楚南歌讨厌的感觉，是什么讨厌的东西他还不清楚。
他的黄金色眼瞳，混入了类似视觉情报之类的东西，拼命地向着他传达着什么，但是他无法理解，连注意这一点都办不到，只是感觉那是可怕的东西。
“局限太大了，真是无聊的把戏。”苏哲远冷淡地说道。
“胡言乱语，这正是我的加速异能，转校生。看着就行，不——你能看到我吗？”
残留的只有声音，姜白飞的身姿消失了。
“什么……声音……”
楚南歌听到了撕裂般的锐利的风声，贯穿般的压迫的风声，无法用肉眼捕捉的疾驰的风声。
只是听到声音，哪里都看不到姜白飞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因为根本就看不到。
但是，可以确认一件事，血的味道，只有这件事是清楚的。
有谁在剥夺他人性命的气味，一直都挥之不去的气味。
因为，他曾经闻过这种气味。
认知到这一点的刹那，站在楚南歌身前的苏哲远白色的衣襟裂开了，在歪曲的空中迸起生命的赤红。
“苏哲远！”楚南歌失声大喊。
“如何啊，转校生，你的速度只有这么点吗？”
姜白飞的嘲讽只留下声音，高速的他身影再度消失，紧接着加速冲击，连地板都被削掉碎片飞散。
姜白飞几乎达到了音速，不断地打出冲击波，攻击在苏哲远的身上。
楚南歌的眼睛追不上这速度，即使黄金瞳在闪耀也追不上。
楚南歌不理解发生了什么，看着前方白色的身影受到一次次的冲击，他颤抖着身体什么都做不到，只有声音断断续续地漏出。
“啊……不要……快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