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下春秋》换塘养嗷嗷

26、阁上观丹

　　云依阁阁外，虚玄气上，穹顶云合劫生，丹雷五色，
　　百里之水刹时灵气蒸蒸。
　　异象一出。
　　千余道目光皆让九号丹坛所引动静扯了去。只见洛清月一手掌了丹勺拌搅，一手取了丹架百年份葵姜二两，取汁，生灵花一朵，去叶留花，并同药槽碾捣置炉，动作娴熟，且神情好似丝毫不受天上异象干扰，一张清雅小脸满是认真，色色俱依圣地丹方行事。
　　举动细谨，又流露出少女那份自然与烂漫，
　　招来一片叫好声。
　　夫，丹术一途，一看师承二看悟性。这世间贵贱殊方、灵植药理书本有载，依附一方势力自可得之，然，一些炼丹高深技法、时机火候却要格物而得。若有师承，此一步便要比许多人少走许多弯路，药理弊流亦可得免。
　　圣地核心弟子手握最正宗炼丹之术。
　　起手凝丹，
　　便是五色丹劫。
　　在场浸淫丹道几十年的皇朝大族御用丹师看了都不觉暗暗咂舌，而见青丘圣子师妹这般年纪便能制五品顶级丹药，饶是让那些跟着师父出来长长见识的徒弟开了眼，心情复杂。一仙风道骨独臂老者因见身侧弟子紧攥裙角，道心遭受不小冲击，恍窥到几分年少影子，抚须安慰道：“知足常乐，一些生而未有之物，未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晃了晃空荡左袖，
　　嗓音苍沉。
　　白尘站在高处，自是看到在楼下不远处训教弟子的独臂老者，此人在南域两大帝朝中久负盛名，有“南域丹王”之称，幼时他就曾听过许多关于独臂老者事迹，因取了身牌要冲撞他的纨绔恭敬请老少二人上来喝茶，复身拉过白岚在挨栏檀木桌坐下，向阁梯处侍女要了茶水。
　　白岚落座后，
　　瞥了一眼楼下豆蔻少女让一袭紧身襦裙压得弧度惊人的胸脯，狐尾在身后不耐微摆，酸溜溜的问了句：“你莫不是瞧上那老人家的徒儿了吧？”她自是认出那老者来历，此人出身寒门，然丹道天赋异禀，三十岁成了五品炼丹大师，后因为不满南域丹阁对寒门种种打压以及迂腐规矩，
　　不依丹阁章程，
　　开办私学。
　　动了世族利益，坏了向上通道。最后引得圣人下场与他拼比丹术，赢去了他左臂，以示警告。当时药圣是这么跟他讲的，“今非大争之世，奉守既定之规即可，南域能容得下你南弘一人，但容不下无数南弘，渡人即承他人因果，今日断你一臂，可服？”
　　丹王经此退隐。
　　不过，能够引圣人下场，他也因此成了南域炼丹界一桩奇谈。
　　如此桀骜不驯之人，怕是圣人来请都不会来见，白岚不相信白尘靠一块令牌就能将人请了上楼来。另外，外界虽有传闻这位丹王已经丹术入圣，但青丘圣地又不差他一位炼丹大师。
　　请他喝茶不白折身份？
　　白岚仙面起疑。
　　“嗤——”白尘因见姐姐有疑，捻起桌上一块精细干糕，“我不过是故意打发走那家伙罢了，姐姐还是吃点花糕吸吸你嘴巴里的酸味，我可不想待会在你这闻得一嘴酸。”说着，他拿糕凑近她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