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格》北下寒音

13、下窖偷奶

　　涂山日暖，神水冷冷出焉。
　　灵药峰上下。
　　背篓林采。
　　没了去处，小红撺掇小绿偷溜出宫。两只小狐崽在灵药宫门前时而滚，时而跑，追追闹闹。
　　“咕……”
　　待到小兽肚子咕咕叫唤，回身一看，灵药宫已在千阶之上，阙失云雾。
　　“嗷……”
　　小绿颊蹭了蹭小红。
　　它饿了。
　　小红摇摇脑袋，一步跃上道岩，举爪邀指山脚宫阁建筑群，意欲去山下寻吃的。
　　“嗷？”
　　小绿歪了歪小脑袋。小伙伴眸露犹疑，它看看雾中的仙宫，又仰颈嗅嗅山下飘来的奶香，小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嗷！”
　　奶唤一声。
　　两只小兽溜下了山。
　　寻着一缕奶香，两只小奶狐突滚下坡丛，抖了抖沾染在短绒上的细碎枯草，好奇打量起眼前新世界。
　　尺宽青砖铺就的阔道上，古阁一栋挨着一栋，盘虬景桃二十步一栽，灼灼流华。三两杂役弟子悠闲并行，嘴上絮叨着“宗务堂这个月竟发了一块灵石，又可以去……”的之类话来。
　　说笑声远去。
　　两只小狐崽摸着墙根走。
　　东绕西拐，沿街吓着不少女弟子，最后到了一扇虚掩着的石门前。
　　仰嗅嗅空气，
　　小红确定奶香就是从这飘出来的，
　　一跃，一钻，小家伙便从门缝挤了进去。
　　啪！
　　紧接着，小绿也摔滚了进来，晃晃小脑袋，正要寻小伙伴，视线刹时就被檀木架上的坛坛罐罐扯去。
　　无疑。
　　这是一个大酒窖。
　　摆地大的酒坛有半丈高，小的霞光氤氲，雾溢酒香。放眼望去，少说也有十来万坛。当然，奶酿也有不少，小红脑袋扎进一个架坛，只露出半个身子，摇着狐尾，咕咕喝个不停。
　　“嗷——”
　　小绿急嗷一声，转上来咬咬小红狐尾。
　　这时。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隐约夹杂着男人的怒骂，由远及近。
　　“狗男女！”
　　“不要脸的老东西！”
　　“砰”的一震，大门开了又合。一个宗服男子劈面进来，揭下胄面，阴沉着脸放在靠门柜架上。
　　两只小兽提前听到动静，下架躲在酒坛后，借着坛隙，歪着小脑袋，不明所以的看着男子。
　　“那就一起死吧！”
　　森森一笑，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包鼓信，快步走向一坛写着“桃花酿”的酒坛，启开酒盖，抖了抖手中东西，将里面白色的粉末缓缓倾倒进去。
　　药粉兑上酒液，
　　刹时腾起一团绯雾。
　　随药粉倾尽，酒坛溢出的绯雾渐黑，宗服男子戾面越发恐怖。两只小兽眼中则是流露出一丝好奇与迷茫。在涂山，圣女姐姐教过它们，酒里是不能加散功粉的，
　　有剧毒！
　　瑟瑟向后缩缩身子，两只小兽已把男子化列入危险名单。
　　砰！
　　砰！
　　砰砰砰……
　　男子一坛接一坛的下药。酒窖里的空气翻动，潮冷，压抑……
　　咕咕咕……
　　小绿肚子不合时宜响了。
　　酒窖刹时一静。
　　随后，又是一阵催命似的脚步声迫近。
　　见闯了大祸，小绿唬得忙用身后狐尾遮住眼睛。
　　好在，
　　男人只是走了十几步，
　　又折返回去。
　　“吱呀——”
　　小红方舒了一口气。
　　只听艰涩一响，宗服男子关上了通风窗，复过身，狞笑一声，从腰间摸出一条黑鞭，朝两只小兽的藏身地桀桀走去。